秋風蕭瑟的古道,冰冷堅硬的大石頭歪歪斜斜,三個人的爭吵,更讓未卜的前途,和不知去從的衆人感到難受!
無論什麼時候,沒有人喜歡聽見自己人跟自己人吵架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並不想跟這夥人一起走,要不是因爲張慧儀和鄭月琳在這夥人中間,他早就直接甩開了傅永醇繞過軍營去三邊了!他帶着傅永醇,更多的原因,他是相信多一人,多一個判斷!
щшш.тTk дn.C○
而且,傅永醇也能夠代表現在跟着自己,跟着朝廷的大部分官員的想法,他並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判斷,在很多時候,還是要考慮到多數人的想法的!可一可二不可三!真的成了光桿皇帝的話,還談什麼國家大計,還談什麼振興中華,他不能夠一個人戰鬥!
傅永醇氣的渾身發抖,“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們不分青紅皁白,不分輕重,不能夠明辨是非了!?你的意思是是說我不分青紅皁白,不分輕重,不能夠明辨是非了啊?孫大人又哪裡惹着你了?不能亂說,偉業,你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
張偉業被傅永醇當面訓斥,面子上哪裡能夠掛得住!冷笑着道,“你沒有說,但你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這樣的,咱都是一脈相承的讀書人,你們這些人已經被皇上拋出的高爵厚祿給矇蔽了!孫慎行大人,他原來敢於直諫,因爲他是站在天下言官的立場。站在‘理’字上的!可是現在呢?皇上是他的學生。他爲了皇上毫無根據的假想。可以放棄文人的尊嚴!這個皇帝濫殺無辜,這個皇帝殘忍血腥!這個皇帝重商輕儒!他是一個應該擁戴的皇上嗎?難道不應該讓楊大人給我們出頭嗎?而且,我可以明着告訴你,我們猜到皇帝對反民們的態度絕對是格殺勿論的!我們這次趕去,一方面是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就是要去阻止楊鶴大人的!不能夠再跟着這樣的朝廷,一錯再錯下去了!我們不能看着楊叔父也越陷越深!”
傅永醇並沒有等張偉業在激動中喋喋不休下去!一甩袖子,讓他那本來就略顯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食指不受控制的顫抖着,指着張偉業,“張偉業!你這是想謀反嗎?你知道你在評價的是誰嗎?皇上是我輩,可以擅自評價的嗎?你知不知道?我本來是不能夠說出來的,皇上這次給我和檢大人的公事,就是讓我們去三邊瞭解實情,評估出來一個大方向給楊大人!皇上不會比你的想法差!皇上站着的高度,不是我輩能夠到達的!皇上得站在全局去看實情~!孫大人也不會比你張偉業差!孫大人都七十多歲了!你憑什麼說他?”
張偉業哼了一聲,“道不同不相爲謀!傅大人,看來咱們之間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皇上讓你們去提供大方向?這不是拿國家大事當兒戲嗎?既然讓楊鶴大人鎮撫三邊!就應該全權放權!這個人是王承恩的外甥!你跟他一道去,不就是依着王承恩的意思去辦理皇帝的意思嗎?讓你去。就是一個擺設,你還以爲自己算根蔥呢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倒反而有些看得起這個桀驁不馴的張偉業起來,至少,這個人看問題的能力是有的,能夠將方方面面的關係都考慮進去,也卻是能夠揣摩出來自己的意思的!只是,他抱着的是一個死守倫理和道德的態度!如果在太平盛世,這個張偉業倒也不失爲一個人才!可惜,缺少了些變通!
崇禎皇帝朱由檢並沒有站出來說什麼,他一方面是不想再跟這樣的酸文人糾纏下去,另一方面,卻也捨不得鄭月琳和張慧儀跟着這樣的人去冒險!
傅永醇知道再說下去,已經只有不歡而散一條路了,“也罷,我說服不了你,這樣,你看在我比你們虛長几歲的份上,讓鄭鄤和慧儀,還有月琳三人回去!行不行?他們一個是有傷在身,還有兩個妙齡少女,有必要去這樣冒險奔波嗎?你帶着人跟我們走,好歹,也多個照應,怎麼樣?”
崇禎皇帝朱由檢又是聽的暗暗點頭,他依然什麼都沒有說,對傅永醇的觀點,也進一步看重了一些,傅永醇這個人,至少是很客觀的!處理問題的能力也很強,這樣做,無疑是目前能夠兩全其美的一個辦法!
傅永醇的話,說動了固執的張偉業,他並不是完全不懂變通的人!對張慧儀,自己的親妹妹,自然不用說,他當然捨不得讓張慧儀去跟着冒險!對鄭月琳,更是……雖然兩個人的名分沒有定下來,但是,他們並不是親兄妹,只要將鄭月琳過繼給一個有威望的長輩,兩個人成爲夫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他早已經在心裡將從小看着長大的,清純可愛,只是性子冷冰冰的鄭月琳,看成了自己未來的妻子了!
“鄭鄤兄,你的意思呢?”張偉業跟鄭鄤是之交好友!鄭鄤雖然在詩詞歌賦和對傳統制度的見解方面都要高出張偉業許多,但是真的做具體的事情,他是沒有張偉業有主見的!尤其是在對人心和具體事情的分析上面,他更是遠不如張偉業,所以,兩個人遇事,大致都是以鄭鄤決斷大方向,張偉業具體做!此時張偉業問他,倒是讓他陷入了沉思!
此去,危險重重,鄭鄤當然捨不得鄭月琳去冒險!更加捨不得自己深愛着的張慧儀去冒險!他跟張慧儀雖然甚少接觸,主要是因爲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因,他是一個比較傳統的文人,但早已經對日漸生的花容月貌的張慧儀有了心思!且,兩個人已經有過雙方長輩的默許!只是沒有正式下聘罷了!
“也好,讓家人將月琳和慧儀先送到京城傅大人家中暫住!我是肯定要跟你們去的!楊大人跟我家的關係,跟我的關係都要近,而且,我不去的話,不能夠一吐心中的委屈,我更加難安!就這樣吧?”鄭鄤掙扎着將心中話說透,虛弱的扶着家丁的手,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