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海風是刺骨的!海風吹着船艄的旗幟,呼啦啦啦的作響!
在船上的所有人都心情複雜,在前些日子,鄭芝龍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開始,這些常年漂泊在大海中的漢子們就沒有淡定過!
個人打着個人的算盤!
“各位兄弟,我已經做了決定,朝廷和皇上既然看得起我鄭芝龍,做人不能不知恩圖報!我已經決定了,要帶着所有戰艦開赴天津港!”鄭芝龍摸着四歲大的兒子鄭成功的肩膀道。
劉香率先跳起來,“大哥,你要是真的這樣一意孤行的話,我把話說在頭裡,我反正絕對不會去北邊,我們在南洋和福建沿海打家劫舍,過的不是比皇帝還舒坦的日子嗎?爲什麼要去北邊?”
劉香其實想說這些話,已經很久了!只是今天逼到了這一步,到了必須翻臉的時候!什麼民族,什麼國家,人生有多少百年,眼下的富貴纔是最重要的!
李魁奇和鍾斌一驚,他們雖然反對去北邊,但沒有到劉香這種公開跟老大對抗的地步,他們都還只是猶豫呢!見劉香這麼公然的反叛,都讓心中的猶豫,瞬間擴大了許多!
鄭芝龍沉聲道,“劉香,兄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十多年了,你真的說的出這麼絕情的話來?沒有朝廷,沒有大明,你想想我們在外面是怎麼被洋人欺負的?難道真的要子子孫孫都做海盜嗎?”
劉香哼了一聲,“別的不用說了!鄭老大,我劉香服你。是因爲你領着弟兄們過好日子!如果你硬是要去投靠朝廷。奔你的榮華富貴。我也無話可說,但兄弟受不了朝廷的閒氣!那咱們好合好散,我帶我的人馬走!”
在場的大大小小的頭領大驚,沒有想得出劉香真的說的出這麼決絕的話,劉香手裡有四十多條大船,實力並不小,如果他去跟許心素聯手的話,可以成爲鄭家軍的勁敵!
鄭芝龍的心中很痛!他沒有想到跟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李魁奇和鍾斌勸道,“劉哥,別這樣,大家再商議商議嘛,大哥也沒有說非要走,是不是大哥?坐坐坐,都坐下吧?”
鄭芝龍氣的古銅色的臉完全鐵青了,“我不管怎麼說,皇帝既然這樣對我,我是肯定要去天津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鄭芝龍就是這樣的人,你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劉香。你要走,我鄭芝龍不攔着你,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
劉香哈哈大笑,“鄭芝龍,別以爲就你在海上厲害,我跟你講,大明的風向朝令夕改!到時候你別混不下去,再當海盜就成!”
鄭芝龍也哼了一聲,“走好,不送!”
劉香並不善罷甘休,“鍾斌,李魁奇,你們呢?”
鄭芝龍怒不可遏了,“你要走便走,拉着旁人作甚!?”
劉香冷笑着,“他們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我拉的動嗎?你要問問弟兄們自己是怎麼想的!”
鄭芝龍瞪着李魁奇和鍾斌!“朝廷也給你們封了參將啊!”
李魁奇和鍾斌對望了一眼,並沒有做聲。
劉香哈哈大笑着,“怎麼樣?鄭芝龍,不是我拉着他們吧?你問問這些弟兄們,有幾個人願意去真的投靠朝廷的?朝廷那幫大員,你是第一次打交道怎麼地?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投靠過朝廷,他們給我們撥發過什麼東西了嗎?想使喚我們,想趁着我們的家底,只想着撈,不想着給,我有沒有說錯?”
李魁奇和鍾斌小心翼翼道,“是啊,大哥,朝廷的話,真的不能信,盡是些空話官話,咱沒有必要拿着家底去投靠那個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權力的皇帝啊?聽說北邊和中部都亂套了,就是江西,福建,廣東,廣西,雲南,貴州,這邊也開始有流民造反了啊!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您何必去跟着他混呢?”
鄭芝龍自己的信心也並不是很足,他是被皇帝派人先送來的聖旨給感動了,皇帝的誠意,他已經全部相信!
“福建巡撫熊文燦大人的隊伍已經到了岸邊。”一個小兵來報。
劉香一下子跳起來,“多少人?是不是來攻殺我們的?”
小兵搖搖頭,“五百多人,都是運送箱子的,看樣子不像是來打架,倒像是給我們送東西來的。”
鄭芝龍一喜,皇帝要是能夠弄些東西來給他,就更對下面有交代了!“列隊,我要親自去接熊大人,咱們這次被朝廷招安,熊大人出了不少力氣!”
劉香一看情況不對,哼了一聲,“鄭芝龍,我還是那句話,我絕對不會真心投靠朝廷的,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現在就先走一步了,你們有要跟着我走的,現在就走,我劉香保證大家還跟以前一樣,吃香的喝辣的!”
鄭芝龍皺了皺眉頭,“劉香!你是不是想去跟許心素一起,勾結洋人對付大明!”
劉香哼了一聲,“大丈夫戎馬生涯,四海爲家,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從現在開始,我跟你一刀兩斷,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鄭芝龍點點頭,“你現在走,我不爲難你,但他日我要是知道你勾結洋人,對付大明,我活剮了你!”
許心素哼了一聲,對李魁奇和鍾斌吼道,“要走就趕緊帶着人跟我走,你們還在等着看看朝廷給你們帶什麼來啊?頂多一點粗糧,他們也就這麼點套路了!”
李魁奇和鍾斌嘆口氣,“大哥,對不住了,我們跟劉香哥走了!”
鄭芝龍的眼圈都紅了!什麼都沒有說,難過的背過身子。
鄭成功將拳頭捏的格格作響,雖然纔是一個四歲多的孩童,卻已經看的出來以後是個孔武有力的身板了!
熊文燦在岸上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卻並沒有退步!讓人原地等候。
鄭芝龍在劉香,李魁奇和鍾斌走後,帶着親信們下岸邊來迎接,“巡撫大人,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