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鄤卻不以爲然,“你當爹看不出來老師的心思嗎?他還不是也看出來皇上對你有那心思?不想讓我們住王承恩的府邸,怕影響不好,你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京郊的莊子也修好了,許多佃戶都復耕了,你跟爹回家去吧。老是住在王公公的府上,算怎麼回事呢?”
鄭月琳不想理會鄭鄤,氣鼓鼓的翹着嘴巴,看着煙火中的皇帝,雖然隔得很遠,但她越看越覺得爲什麼皇帝跟檢荀樓會這麼的像呢?
想着那日在天津的事情,想着皇帝當衆給她錦袍,她的粉臉,都禁不住有些發燙,皇帝,這是讓女人怎麼抗拒的男人?
和她同樣想法的還有張慧儀,張慧儀,張偉業和張母三人也出來賞煙火,京城的繁華,他們雖然都已經習慣了,但是這一年一次的除夕,是近十年來,京城最熱鬧的一次。
“皇上還是很厲害的,比去年要熱鬧的多。”張偉業知道母親和妹妹都對皇帝的意見很大,覺得是皇帝害死的父親,語氣慎重的褒獎皇帝。
張老太太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張慧儀看了一眼承天門上面的皇帝,“對老百姓是還可以,但爲人狂傲,剛愎自用是少不了的,逼死爹爹的事情,我永遠都不能夠忘記。”
張偉業唔了一聲,“那你是不贊成哥在朝廷做官了啊?皇上還是可以的,你當面罵了皇帝,他也沒有將你怎麼樣呢。”
對於這一點,也是張老太太淡化了對皇帝仇恨的一個很的原因。“是啊。慧儀。皇上雖然性情可能粗礦了些,但你爹爹也是個急性子,加上皇上沒有治你當面辱罵皇帝的罪過,你哥哥現在又在中書院做事,加上咱們也住在王公公的府裡,很多事情,就算了吧,畢竟你爹爹也希望你哥哥和你過的好。算我們倒黴吧。”
張慧儀哼了一聲,“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反正永遠都不會原諒皇帝的,他再怎麼樣,都不如我的檢郎 ,檢荀樓雖然只是一個七品小旗,但你看他多爲兄弟着想,敢一個人到反軍的大營中就將手下人給救出來,如果是這樣的皇帝。一定不管下面的人的死活的,還敢說什麼八年之內讓大明內外安定。真會吹牛呢。”
張偉業知道妹妹對皇帝的成見太深,他原本跟妹妹在這一點上面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但自從現在身爲朝廷命官了,而且還是沒有參加考選令就直接賞賜的六品官,跟鄭鄤一個等級,他早就將皇帝跟他父親的那點事給淡忘了,心裡也認爲當時是父親急躁的問題,皇帝畢竟要從大局考慮問題!
張偉業拍了妹妹一下,“你這女子,你是不想你哥哥好了啊?你自己再這樣瞎說,小心給你那個檢少爺惹禍事。”
張慧儀撇了撇小嘴,只有跟哥哥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候,她纔會話多一些,想着檢荀樓,心中一甜,隨即又一酸,不知道檢荀樓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這麼多天也不來看看自己。
很多時候,人和人,雖然近在咫尺,卻海角天涯!崇禎皇帝朱由檢並 不知道下面的跟自己兩個有關的女人,都在經歷着什麼?他的腦中除了懿安皇后張嫣和周皇后,其實沒有別的女人,別的女人,也僅僅是提供舒服,和一些讓皇帝解悶的快樂的吧!最關鍵的是,皇帝的心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明的國運!甚至是懿安皇后張嫣和周皇后,也只能分那百分之一。
慶典結束,崇禎皇帝朱由檢立刻回到了中書院的皇帝官廳,接連召見了幾波大臣!
他首先召見的就是被他讓人秘密押赴京城的俞諮皋,還有因爲得罪了魏忠賢而一直罷官在家,起復不久的鄒維璉!皇帝的官廳是有暗門的,雖然是中書院跟大臣們一道理政,但皇帝還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夠讓大臣們知道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對於在魏忠賢手裡得不到重用的人,也並不是一概都讓他們起復,重新被重用,他看人,不光看資歷,看經歷,更看原因,看看當初是什麼原因被拿下來的!
俞諮皋因爲皇帝的秘密押赴京城,心中還是有些不快,面色鐵青的和鄒維璉一起跪在聖駕之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皇帝朱由檢沒有多說什麼,“平身吧,俞諮皋,朕知道你心中不快,你跟海賊打了幾十年,你父子二人都是朝廷的功臣,你一定認爲朕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將海賊招安,將你問罪,朕是一個昏君。”
俞諮皋驚訝的擡起頭來,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被皇帝親自說了一遍,這感覺就不太一樣了,“微臣不敢。”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一笑,“人都是一樣的,朕受了委屈,也會有想不通的時候,但是,朕要提醒你,你不單單是大明的功臣,也是朕的臣子,臣子,當以君國爲重!你既然是朕的臣子,就必須服從朕的安排,畢竟,朕要從全局來考慮問題!如果沒有鄭芝龍的水師,我大明想要在三年內建成一支可以具備鄭芝龍這樣的水師實力的同樣的水師,大明水師,是辦不到的!”
俞諮皋點點頭,“過去的軍隊的確因爲訓練懶散,朝廷不夠重視,而荒疏了,最關鍵的是沒有朝廷的支持,長期糧餉不足,朝廷的水師,已經形同虛設。”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所以呢,現在朕就給你一個秘密的任務,你輔助鄒維璉,你們到天津港協助徐光啓大人,秘密的將大明水師的人員給編練起來,現在朝廷不寬裕,你們就組建一支千人的水師後備軍隊,用木船以捕魚爲掩護,秘密訓練,你就不設官銜了,就給鄒維璉當一個侍從吧,你會覺得委屈嗎?”
俞諮皋愣了愣,一個提督,統管着江南水師的大員啊,正二品大員,您讓我給一個纔剛剛起復的四品官當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