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偉暗道皇上理政都理得有些癡了吧,也不敢問皇上沒有說的話是什麼,急忙安排着去。
崇禎皇帝朱由檢的確是已經有些癡了,他想着日益惡化的國事,自己重生這麼久了,似乎做了許多事情,但整個局面並沒有絲毫的好轉跡象!而且,還有着比以前的上一世的時候更加的惡化的跡象,這種種,怎麼不讓他難以安睡?像是剛纔這樣睡了三個時辰,他竟然會有種負疚的感覺,似乎自己做了什麼特別耽於享樂的事情,對他來說,睡覺都是一種奢侈,他覺得自己甚至連睡覺的資格都沒有。
只有將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大明的國事中,他纔會覺得是輕鬆的時候,對他而言,工作遠比玩樂更能夠讓人心情愉快。
崇禎皇帝朱由檢的生活看不見前景,他只能時常打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騙着自己,只要是努力,就一定會有希望的,只要是努力,就一定能夠守到春暖花開!
一個人能夠騙自己一次,不算是什麼,但能夠一生一世,三生三世都騙自己騙的這麼成功,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了!
每當疲倦,沒有任何希望的時候,崇禎皇帝朱由檢都會告訴自己,朕一定行!
崇禎皇帝朱由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忙了多久了,他就是這樣,只要是在京師,他可以永遠的對着他的電腦,永遠都對着這些政務,不停的操持着自己的北直隸的政務的方方面面。如果他只是一個市長的話,會是全世界最出色的市長!只是。他是一個皇帝。他的心。卻並沒有一個帝王的心那般大。
人的性格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無論你的見識增長了多少,無論你的經驗豐富了多少,你的性格都是在青少年時期就已經註定了的!
“皇上,鄭芝龍想求見陛下。”王承恩進來輕聲的稟報。
崇禎皇帝朱由檢皺了皺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鄭芝龍不答應朕的要求?”
王承恩搖搖頭,“倒也不是。老奴跟他談過了,他可以在接到聖旨後六個時辰就從天津趕過來,算是對皇上很上心的了,老奴聽他的意思,是說他手下的船和人都是在一起的,如果要留船,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主的,非要強留的話,恐怕手下人的會生事,他說想找海賊打一場。到時候繳獲的船隻都給陛下,而且。如果要想從福建移民到琉球去,也必須跟,與荷蘭人聯手的許心素打一場,因爲許心素的海盜船長期活動在閩南。”
崇禎皇帝朱由檢又皺了皺眉頭,“你說,他這是真心的,還是故意用說辭搪塞我們啊?”
王承恩微微的一怔,本來想說覺得鄭芝龍是真心的,但是皇帝生性多疑,他從小看着皇上長大,自然知道皇上的這個毛病,卻不敢說自己的看法,只得道,“老奴覺得半真半假吧,聽他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將自己的苦衷告訴皇上,如果皇上真的要他去做,估計他是不敢不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他有提起要銀子的事情嗎?”
王承恩搖搖頭,“老奴問過了,他對這方面倒不是很在意,老奴估計,這傢伙並不缺銀子,而且感念着皇上待他不錯,並不想問朝廷拿多少銀子,但他想要糧食。”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嘆口氣,每一個人都想找他要糧食,如果糧食充足,大明會是這個樣子嗎?他成天忙的團團轉,還不就是爲了讓所有人都有飯吃?
“你跟他說,朕就不見他了,朕相信他,讓他不用留船給天津港,現在就會天津去,準備痛擊許心素和荷蘭人!嗯,讓檢荀樓帶着鄒維璉,再帶着西廠和二百大明水師一起去!如果拿到了許心素或者荷蘭人的戰船,就按照他說的,這些船歸朝廷,這次的軍費,完全由着朝廷承擔!”崇禎皇帝朱由檢說話的語速比平時要快了許多!
王承恩知道,皇帝在不開心的時候,語速都會快起來的!
王承恩點點頭,“皇上不見他也是對的,皇上是萬聖至尊,總是太過禮賢下士,他還以爲朝廷離了他不行了呢,咱們原先完全海禁,大明不也還是好好的嗎?只是,皇上,能不能不要讓檢大人去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有些好笑,檢大人就是他自己,現在王承恩也這樣說,似乎這個檢荀樓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一般,“不行,朕必須親自去看一看!冬天正好可以海戰,而不適合陸戰,皇太極不會在這個時候發招的!他愛會盟就去會盟吧!等朕從福建回來,必定是乘坐荷蘭人的大船回來!應該要不了多久的。如果不是檢荀樓親眼去看一看鄭芝龍要怎麼做事,朕不放心。”
王承恩知道皇帝的脾氣,暗暗擔心皇帝的安危,也暗暗的責備自己當初就不該告訴皇帝有條出宮的密道,現在都出宮出上癮了啊,這纔回來一天都不到,又要往外跑。“老奴遵旨。”
崇禎皇帝朱由檢的性子急躁,這電腦中的北直隸官員名單,和這些人近段時間的工作情況,他都瞭解了好幾遍了!確定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如果鄭芝龍單獨去福建,他不親眼去看一看的話,他並不能夠放心,畢竟這次的福建大旱是跟他剛纔弄過的揚州經濟改革是掛鉤的,一旦福建大旱的那幾十萬災民不能夠馬上得到安置,會釀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甚至有可能,大明就因爲福建的災民得不到安置,造成整個江南都大亂了!造成整個江南的經濟都崩潰了,那他這個大明帝國,不用一年就玩完了。
那樣的話,他這個崇禎王朝就在歷史上變成了一年的王朝了。怎麼也得挺到十七年以上吧!不可能連過去的上一世都不如,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就真的要徹底的崩潰了,重活了一次,比上一世都不如,自己到底是有多廢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