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想念

蟲族皇宮位於蟲星中央的帝都。帝都皇宮的地位,在君主制度的蟲族的歷史上一直佔據重要的一篇。一直是蟲族歷代帝王執行政務的居所,每個決定着蟲族未來發現的大小決策也都由這裡傳出。

而在蟲族歷史上任何一個時代的建築部居,裝飾喜好都可以在這座歷盡蟲星滄桑歲月,亙古不變,依然屹立在這裡的偉大建築裡找到曾經的證據和遺留的產物。

現任蟲帝和蟲後之間沒有蟲嗣,皇宮裡許久沒有小蟲崽快樂的蹤跡。齊襄的迴歸,也爲這座莊嚴肅穆的皇宮帶來一陣喜悅。得到蟲帝命令的膳食局,爲了齊襄的轉化所需的營養和考慮到皇子不在蟲星長大,喜好和口味的不同。也是費盡了心思收集星系之中所有適合雄蟲幼崽食用的食材,改進單一的烹調方法。

齊襄跟隨他前面領路的侍衛,來到一座外觀比起蟲帝雄偉的大殿要更加精細小巧的宮殿殿門前後,侍衛停下腳步,把手貼在豎立於殿門兩側兩根石柱的一根上。然後伴隨着類似機械倉門開啓的聲音,殿門打開了。門裡的侍從排成兩行列隊,齊襄一走進門內,他們就馬上鞠躬行禮。

列隊的最前面站着一個打扮類似地球管家的蟲族,他朝齊襄走過來,恭敬的行禮後開口介紹道:“恭迎殿下回來,我是殿下您寢宮的總管,您可以稱呼我爲尤宗。這兩排是您的侍衛,僕從。爲了便於您日後能更好的適應皇宮的生活我們爲您準備了貼身管家機器人,它的代號是124664924,您可以自行爲它命名。”

尤宗的身旁漂浮着一個小機械人,在尤宗介紹它時,它飛到齊襄身邊,用僵硬的電子音發出指示:“殿下,您好我是貼身管家機器人,代號是124664924。我的核心繫統能與您的個人終端相連,我能爲您提供皇宮裡所有的路線指示圖,安排您一天的日程,告知您皇宮中所有的注意事宜等各種服務。”

尤宗請齊襄連接機器人後,爲齊襄說明接下來的日程:“現在把您的個人終端,通過它眼睛的掃描。那麼請殿下跟我來,膳食局已經爲您準備好了需要食用的午膳。您用過午膳之前,由我帶您熟悉您的寢宮。用膳之後,蟲帝陛下帶您去見蟲後陛下。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沒有什麼疑問了。”

“好,那請您跟我來吧!這是您的正殿,用於接待您賓客。往裡走是您偏殿,用於您在這裡用膳,和各種娛樂。在往裡走,便是您的寢殿,您可以在此休息。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或者有什麼您常用的或需要改進的佈置。只要吩咐下去,我們馬上會爲您處理。”

尤宗時不時爲齊襄介紹着皇宮的信息,他帶領齊襄參觀着寢宮…...尤宗在前指引,齊襄跟着他,他的管家機器人漂在他的旁邊齊襄後面還跟着之前的兩隊蟲族。

整個宮殿的裝飾風格和齊襄想象中的高端機械風格完全不同,整體上,整個裝潢更像是地球上古宮廷時代的奢華格調,佈局上遺留有不少古樸的時代痕跡。他們一行人走在宮殿的長廊上,宮殿裡靜悄悄地,齊襄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若是他們停了下來。空間裡就再也沒有一絲的聲響,空蕩蕩的,沒有了生氣。

“這座宮殿裡,除了你們就不會就住着我一個人嗎?”齊襄有些擔憂,他後怕地小聲問尤宗。

“不完全是您,這座的寢宮,除了您的護衛和傭人還有我這個總管之外,還有居住着其他爲您服務的部下。”尤宗頓了頓,繼續爲齊襄寢宮的狀況,“列如,爲您準備膳食的廚師,爲了照顧您身體康安的醫師,教導您各種禮節的禮儀師等。其他若您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囑咐我,我馬上爲您安排好。”

“我沒什麼別的需要,帶我去用膳吧!”齊襄被尤宗的恭敬態度刺激到,他舔了舔嘴,環視一週後,催促道。

“聽從您的吩咐,您這裡請。”尤宗應道。

再次來到偏殿,齊襄忽然注意到原本空無一物的長桌上,已經擺滿了餐具,餐盤上面呈放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食物。身旁的尤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長桌的頂端,拉開椅子,開口恭請齊襄說:“殿下還請坐在主位,您若是想要食用什麼還請告訴我,我會爲您佈置好。”

‘皇宮中的殿下連吃飯都要別人喂嗎?‘齊襄心裡詫異着,他完全無法適應現在的情況,‘他即不是沒手沒腳,又不是個大寶寶,再說只是用筷子夾菜而已。不需要麻煩別人。’

齊襄尊從自己的內心出聲拒絕了尤宗的建議,他尷尬地笑着說:“我不能自己吃嗎?不用你麻煩了,我可以自己動手。”

尤宗不假思索的拒絕了,讓尊貴的殿下自己動手,他這個總管怕是不用做了。想必是,殿下現在還不習慣,殿下之前過的一定不怎麼好。什麼都需要自己動手,連一個僕人都沒有。眼前清瘦,嬌小的殿下完全沒有被照顧好。小時候,胖嘟嘟的小殿下笑的模樣他還記得。

那時候,小殿下很喜歡撒嬌,尤其喜歡蟲後。一見到蟲後,就伸出兩個肉乎乎的小胳膊,嘴裡念着:“要抱,抱抱,雌父抱阿襄。”

蟲後也會笑着伸出手把殿下抱到懷裡:“阿襄,來,和雌父一起見雄父,好嗎?小蟲崽又重了,今天又吃什麼了?”

轉移話題的小殿下,用小爪子摟住蟲後的脖頸,把臉埋在上面,嘟囔着:“一起,找雄父,纔不重呢。沒有多吃。今天沒吃。”

“沒吃啊!那你臉上的是什麼呀?小淘氣。走吧。”

留下其他侍衛,蟲後就會帶着殿下先去大殿。等他們趕到大殿的時候,一般都會看到:坐在會議廳的蟲後懷裡坐着小殿下,他們的蟲帝拿着飛艇模型,不顧影響,像個怪叔叔一樣,逗小殿下。蟲後會笑着看殿下和蟲帝一起玩。

那時的一切都很美好,若是沒有戰亂,殿下也不會被送走。這對星系最尊貴的夫夫和他們的小蟲崽也不會分離。

‘不行,小殿下這麼獨立,他不能讓殿下辛苦。’尤宗看着齊襄心裡滿是欣慰,他提醒齊襄說:“殿下是不習慣嗎?但是,殿下若親自動手,那我們還有什麼用呢!在這裡殿下只要享受就好了。雄蟲一向十分嬌弱,很容易受傷。殿下,也不例外。還請殿下不要意氣用事。”

無奈,拗不過尤宗,齊襄只能僵硬地接受這一羣蟲族的服侍,艱難地吃完這食之無味的膳食。

“殿下,膳食還合乎您胃口嗎?您用好膳還請這邊來。”

齊襄本就是坐立不安,現在能動動筋骨當然好,他快速回應着尤宗道:“還好,我們快點走吧!我想要儘快的見到蟲帝陛下。”

聽着齊襄口中對蟲帝彆扭的稱呼。尤宗心裡對齊襄之前生活的環境更是不滿意。他想到:‘蟲帝陛下聽到他那麼疼愛的小殿下,怎麼冷漠的稱呼他,會有多麼痛心……還有蟲後,殿下現在沒了記憶他要提醒殿下。萬一殿下恢復了記憶,知道自己讓雌父雄父傷心不知道會怎麼難過……’

他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開口提醒齊襄說“殿下,蟲帝是您的雄父。你要稱呼雄父,不必使用尊稱。”

齊襄一臉的尷尬,初次見到多年未見的所謂的親生父親他已經是十分窘迫。而且那還是個帝王,即使是他的父親,齊襄也不知道如何和蟲帝相處。更別說親親熱熱的稱呼了,而之後的蟲後,他也很犯難。連親生雌父都不是,這要怎麼稱呼?

分分鐘氣氛都能凝結成冰。還有熙跡,他生父的事情,他還沒有完全瞭解。就要面對自己父親的“原配妻子”。這種糾結的考題。蟲後會怎麼反應他完全不清楚,還被尤宗指出稱呼的不妥,

心累,他爲什麼要面對這樣的狀況,要是有人陪他就好了,在蟲星舉目無親的他,會有誰能來陪他。唯一的秦嶺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蟲後是怎麼樣的呀!你能告訴我嗎?他性格怎麼樣?”齊襄心裡有些過於忐忑,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說。

而他帶糾結的表情落在尤宗的眼裡就成了另一種感情。小殿下失去了記憶,現在第一次面對陌生有身居高位的蟲帝和蟲後,緊張的想要表現好,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尤宗即是回答也是安慰,語氣輕柔地說着:“殿下不用過於擔心。蟲後是您的雌父。您小時候一直生活在他身邊。蟲後十分喜愛您。每天都忘抱着您去找蟲帝。那時候您每天都是笑着的。”

齊襄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燒,這個叫尤宗的總管模樣不過四十,齊襄都二十三了。被不過四十歲的尤宗用感慨時光的語氣,提起幼年在蟲後懷裡的日子,他簡直生無可戀。

蟲族的年紀太逆天了。就齊襄這些日子瞭解到的,尤宗最少也有四百歲,一個四百歲的人用這四十歲的面貌,說着六十歲人說的話真的好奇怪……齊襄從尤宗的那話語裡知道自己小時候是在蟲後身邊扶養。

他想到這裡:‘那麼夢就可以解釋清楚了,看來,唱着歌的男人就是他的雌父熙跡了。那時熙跡都的不捨,無奈和痛苦,齊襄比誰都感同身受。可惜永遠也見不到了。這麼多年不見,蟲後還會像當初一樣,對現在長大的齊襄和對還是小蟲崽的齊襄一樣嗎? 空氣突然凝固了,齊襄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麼,一個人的感覺還真不好受……秦嶺,他有些想你了。

齊襄沒有他幼年時的記憶,他被地球上的養父母領養時,據養母說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大小,孤零零的躺在養父母的家門口的樓道上。而外面剛剛下過一場大雨,齊襄的頭髮也溼透了,臉上還帶泥斑,整個人狼狽極了。

看着孩子這麼小,又昏迷不醒。心軟的養母就招呼養父把小齊襄抱回了自己的家裡。仔細檢查過後,只在孩子被污水打溼弄髒的上衣口袋裡,發現一張便條,上面寫着這個孩子的名字――齊襄。

當小齊襄醒來的時候,他什麼也不記得了。養父母在報警後,由於警察也找不到關於齊襄身份信息的有效線索。而當時的養父母思量着自己沒有孩子,若是這個孩子沒有人來找,他們就收養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孩子來得的確太突然了。

身爲作家心裡有童話色彩的養母,覺得這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禮物。相信科學的養父雖然對妻子的想法覺得匪夷所思。但是一向寵愛妻子的他不忍反駁多年無法生育,十分渴望孩子到來的妻子,笑着默認了齊襄的存在。

就這樣齊襄成了養父母家的孩子。或許是巧合,養父的姓氏也是齊。這世上真的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誰都不知道養父心中這麼多年有沒有質疑過這個巧合。但是面對渴望着一個孩子的妻子,一個失去了所有記憶躺在雨中被他們領養後,乖巧懂事又聽話的齊襄就是天賜的禮物。他沒有在疑慮,猶豫,平靜的接受自己有了一個孩子的事實。

上小學的齊襄曾經被同學們質疑過,爲什麼長得不像父母?那個時候,他也曾向養母提出過疑問。

面對齊襄帶着小聲哭泣過的腔調帶着疑問提出的質疑:“爲什麼我長得一點也不像爸爸媽媽?同學們都說我長得不像你們。他們說我是被撿來的。媽媽,我真的是被撿來的嗎?”

看着把眼睛哭得紅腫的養子,養母輕輕地把齊襄的頭按在懷裡。一隻手一點一點的俯拍給他的背,幫他順氣。接着帶着類似炫耀的語氣如此說着:“阿襄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既然是賜給我們的禮物,又怎麼會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你的同學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阿襄自己清楚就好了。他們不過是不知道實情隨口說的罷了。阿襄,要原諒他們,他們還小,我的啊襄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就原諒他們吧!”

至此,直到上了中學。無論面對什麼質疑,齊襄都不在懷疑自己的身份。然後,養父離世,齊襄陪伴着每天只能躺在病牀上,依靠營養藥物活着,虛弱的無法喘息的養母。更是沒有精力顧及思索這個問題。

那是齊襄在最無助的時候,他只能在夜晚把自己嚴實的裹在被子裡。感受着周圍安安靜靜的黑暗氣氛,咬着被子小聲的哭泣。這間屋子裡已經沒有會心疼他的人,小時候被同學欺負了,會有溫柔的養母安慰他。現在他只能告訴自己說:‘你只能堅強,病牀上的媽媽還需要你給她足夠大的動力,使她活下去。’

之後,依靠養母的遺囑生活的齊襄來到了蟲星,知道雄父是蟲帝,遇上秦嶺,又知道自己的雌父已經失蹤,被田越教授技能。

都有秦嶺,現在有是要他一個人面對了,突然有些寂寞了。完事後,去找秦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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