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似乎比以往出來的晚了些,皇甫以柔躺在牀上,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想着昨天的事,她的心中就一陣陣的不安。
“父王,你爲什麼要反悔,我和瑾哥哥是真心相愛的,你憑什麼拆散我們?!”皇甫以柔昨日從南宮瑾那裡回來就直奔皇甫晟睿所在的寢宮,一刻也沒有停留。
皇甫晟睿望着此時一臉怨恨的皇甫以柔,瞳孔不由得收縮,很明顯他此時心中很是慍怒。
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憤怒表現出來,他直直的盯着皇甫以柔數秒,繼而面上盈起些許笑意,起身將皇甫以柔輕輕地按在他身側的座椅之上。
“柔兒,其實父王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啊!”皇甫晟睿將皇甫以柔按在座椅上之後,緩緩地將手從他的身上移開,意味深長的道。
“你若是真的爲柔兒好,那你就成全了我和瑾哥哥!”皇甫以柔見皇甫晟睿此時如此的深情,面上的憤怒稍減了些,微眯着雙眸似是帶着哀求,但她眸底的那絲絲的埋怨並沒有比先前少多少。
“柔兒,你真的不能嫁給南宮瑾啊,若是可以的話,父王怎會阻礙你的幸福呢?”皇甫晟睿見皇甫以柔仍舊堅持着自己的立場,並不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便緊皺着眉頭,面色看起來很是憂愁。
“嫁給一個人,只要他愛我,我也愛她,就夠了,根本沒有什麼可不可以!”皇甫以柔見皇甫晟睿仍舊不肯答應她和南宮瑾的婚事,便輕搖着頭,微眯着雙眸,此刻眸中似有什麼閃爍,顯得格外楚楚可憐,“父王。你根本就是對瑾哥哥有偏見,就是因爲他的外祖父曾經害死了我孃親!”
只聽“啪!”地一聲,整個寢室立時變得沉靜,只餘下皇甫晟睿粗重的喘息聲。
皇甫以柔微側着臉,朝着皇甫晟睿的那一側的面頰五隻指印清晰可見,她的嘴角慢慢的也滲出絲絲鮮紅。
皇甫以柔保持着那個姿勢良久,半天沒有絲毫的動作,殊不知,她的怨恨早已在心中慢慢醞釀。
皇甫晟睿一時間也像傻了般,怔怔的望着他那半懸在空中的手掌。早已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緩緩的將眸光移向此時的皇甫以柔,眸底漸漸地生出深深的悔意。
他顫顫的將手慢慢的移向皇甫以柔那通紅的面頰。面色很是自責,“柔兒……”
皇甫以柔猛地推開他那漸漸靠近自己的手,繼而緩緩地轉過頭來,滿眼仇視的凝望着他,她嘴角血絲有些已經乾涸。她輕輕地用指尖將那血絲揩去,“不用你好心!”
皇甫晟睿見皇甫以柔此刻如此的神情,面色越來越憂傷悽楚,最後他將手掌收回,慢慢的迴轉身去,慢慢的將眸光移向窗外。眸光有些深遠,“好吧,看來有些事還是讓你知道的好。以免你越陷越深!”
“柔兒,也許你說得對,我對南宮瑾有偏見,但其中的原因絕不是你剛剛所說的,是因爲他的外祖父曾經害死了你的孃親!”說到此處他微微地一頓。面色愈加的憂傷,“是。我曾經很恨一切跟上官驚雲有關係的任何人,恨不得都將他們趕盡殺絕,但後來我想通了,那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斤斤計較只會徒增傷感,因而我也漸漸地將此事慢慢淡忘!”
“所以我阻止你嫁給南宮瑾並不是因爲我們上一輩的恩怨,而是因爲……”說到此處他猛地以手扶額,面色看起來甚是難過,“因爲南宮瑾曾今那麼狠心殘虐的傷害過你!”
想到此處皇甫以柔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所幸從牀榻上坐起身來,獨自一人來到客廳裡遊蕩。
“瑾哥哥一直再問我,‘如果他曾經傷害過我,我會恨他嗎?’而父王也在說他曾經傷害過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現在爲何一點兒也記不起來?!”皇甫以柔極力的回想着以前所發生的事,但無奈她的腦中對以前的事總是一片空白,想到最後她的腦袋就猶如要炸開般脹痛,她不由得用手捶打着腦袋,面看起來很是痛苦。
“柔兒,你在做什麼?!”就在這時一聲凌厲而帶着關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朝着自己的方向迅速靠近。
皇甫以柔也許是因爲頭腦太過脹痛,似乎沒有聽到剛纔的那聲喊聲,依舊雙手抱頭,似是想要減輕當下的痛苦。
“柔兒,你這是做什麼。你爲何要這麼折磨自己!”來人猛地將皇甫以柔抱在頭上的手扯開,一臉埋怨而關切的凝望着她。
皇甫以柔此時似乎有些許的眩暈,她恍恍惚惚的看清眼前人的面孔,微晃着身子,從口中吐出幾個字,“熙兒……”繼而她雙眼一閉,直直的向地上跌去。
韋炎熙心中一緊,猛地上前一步,將她攬入懷中,急急地將她再次抱到牀榻之上,邊走最終還不住的喊着,“快傳御醫!”
韋炎熙將皇甫以柔平躺到牀榻上,起身欲要替她將被子蓋上,誰料她纔剛將手從他身上移開,皇甫以柔便一把將他拉住,最終還不住的呢喃着,“不要,不要離開我……”雖然她此時仍舊雙眸緊閉,意識模糊但她抓着韋炎熙的手卻很緊很緊。
韋炎熙被她抓的猛地一震,面色也變得輕柔起來,他立時頓住手中的動作,滿眼柔情的凝望着皇甫以柔,此刻的他心中是無比的幸福。
皇甫以柔的呢喃聲依舊沒有停息,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恐慌,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失去眼前的人,“不要,不要離開我,我是真的愛你的,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我都是愛你的,瑾哥哥……”
聽到此處韋炎熙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瞳孔猛地收縮,他的心中一陣憤恨,原本以爲皇甫以柔剛剛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心中還很是欣喜,也很自責自己先前的許多不擇手段的作爲,而沒想到卻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的心裡壓根就沒有他,就連她昏迷的時候喊得都是南宮瑾,這怎能讓他的心緒平靜的了!
他的另一隻手慢慢的握緊了拳頭,面色也慢慢地變的猙獰,他緩緩地將手從皇甫以柔的手中抽出,緊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道,“南宮瑾,我跟你沒完!”
“以柔姑娘,你怎麼了,沒事吧?”就在這時琪兒突然闖了進來,滿眼關切望着此刻躺在牀榻之上的皇甫以柔。
原來琪兒聽說皇甫以柔病了,便急急的趕了過來,半道上見到了去傳御醫的侍婢,便順道攔了下來,自己便衝當着大夫過了來。
當她看到牀側的人是韋炎熙之時,面上的表情一僵,微愣數秒,便很是沒好氣的衝着韋炎熙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究竟對以柔公主做了什麼,她又怎麼會昏倒?!”
“哼,你是在質問我嗎?!”韋炎熙本身心情就不好,加上剛剛琪兒這種審犯人般的語氣,便更加的火上澆油,他胸中的怒火蹭的一聲便撲了上來,他微瞪着雙眼直直的朝着琪兒逼來。
琪兒見到此時凶神惡煞般的韋炎熙,心中不禁一陣恐懼,她微微的向身後挪了半步,再次站定,伸出一隻手指着韋炎熙顫顫的道,“你,你,究竟對以柔公主做了什麼?!”
“哈哈……”韋炎熙猛地一頓,直直的望了琪兒數秒,繼而突然仰頭大笑,接着再次將那駭人的眼眸瞪向琪兒,“我對她做了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嗯?”說道此處他眉峰一挑,面色變得很是淫邪。
“你……你……你不是人!”琪兒似乎是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面色驟然變化,指着他的手不由得震顫起來,很是鄙夷憤恨的道。
“對,你說的很對,我確實不是人,但只可惜你們都明白的太晚了,哈哈!”韋炎熙見琪兒似是很是憎惡自己,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似乎很滿意,便愈加的感到有成就感,此刻的他竟再次仰頭大笑起來,擦過琪兒的肩側擡步向室外走去。
“你真不是人,你就是一個禽獸!”琪兒似是氣不過,憋氣了很久,猛然間迴轉過身來,朝着韋炎熙那令人憎惡的背影喊道。
韋炎熙微微一頓,繼而緩緩地轉過身來,一臉邪笑的望向琪兒,“呵呵,謝謝你的評價,本王子很是受用!”說完再次旋身向着出去的方向。
“哦,對了,有件事我想來想去,總覺得你應該有知悉的權利!”還未擡步,韋炎熙又猛地迴轉過身來,一臉慎重的朝着一臉暴怒的琪兒,“其實你根本不是你孃親的親生女兒,你只不過是她喪失愛女之後,撫慰她心靈的替代品!”說完面上又漸漸地生出些許的笑意,看起來很是爽快。
“你這個混蛋,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是我孃親的親生女兒!”琪兒聽了韋炎熙剛剛的話,顯然是很不願相信,她一把抓住韋炎熙的衣衫很是憤怒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