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穿過圍過來的衆人,來到書案旁緩緩坐下,深深的舒了口氣,端起早已沏好的茶,輕輕的沾溼雙脣。
他放下茶盞,望向衆人,眸光帶着淡淡的憂愁。
“看來這次懿王妃是無論如何也要與衆人見面了!”
“爺,不行啊,這樣一來,懿王妃必將成爲衆矢之的,不僅雲家會罪犯欺君,就連懿王府也會遭到牽連,到時……”齊心一聽,急得直跺腳,“這雲柔依真是個害人精!哼!”說着拳頭狠狠地踹向桌案。
葉叔輕瞥了一眼齊心,踱到南宮瑾身側,“爺,齊心說得對啊,王妃絕不能以真實面貌示人啊!”
南宮瑾突然起身,繞過桌案來到廳中,雙眸微眯,望向窗外的陽光明媚,“父皇的壽辰,懿王妃不到,確實說不過去!”
“更何況朝中的皇子大臣早已想一睹晉城第一美人的傾城之色,又豈放棄這個絕佳機會?”
突然他眸光微變,“這次父皇的壽辰,除了父皇,懿王妃就是第二個焦點!”
“反正沒人見過懿王妃的容貌,不如咱們找個美貌女子來代替她?”齊心眸中忽然閃過一絲光亮。
齊力沉疑片刻,踱到齊心面前,“這招恐怕行不通,懿王妃回門那天,已相當於和衆人見了面,雖然那時戴着面紗,但她的一言一行,相信‘有心人’必定都看得真切!”說到有心人三字時,他特意加重了語調。
“特別是她那純淨如水的雙眸,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聽此,其他人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着是無盡的沉默。
突然南宮瑾回到座椅上,眸光微沉,“葉叔,先前讓你準備的賀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葉叔俯首向前,眸中閃過一絲神秘,“爺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這件賀禮必會成爲此次壽宴的另一焦點!”
“嗯,既然懿王妃成焦點已無法改變,那麼我只能用另一焦點,將其沖淡!”南宮瑾撫着衣袖,眸光深邃。
“齊力!”他示意齊力過來,然後覆手在他耳畔低語幾句,齊力便結果他遞來的令牌,匆匆離開書房。
在南蒼,南宮擎蒼的壽宴,從來都是南蒼國最盛大的節日,在這一天,普天歡慶,大赦天下。
在這一天還有一個不成文的獎項,那就是不論是誰,只要他能使皇帝龍顏大悅,南宮擎蒼必會滿足他的一個願望!
也是爲此,不論大小官員,王爺皇子都會爲這一個願望費盡心機,當然太子和懿王也不例外。
……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皇帝的壽辰已至。
這天一大早,南宮瑾就讓韻寒來到雲柔依的寢宮,替她妝扮,懿王府的王妃不能在妝扮上就輸給別人。
雖然她容顏醜陋,但她身段妖嬈,加之南宮瑾爲這次壽宴命人精心爲她設計的那一身羅裳,看得身後的音兒都驚呆了。
待韻寒離開之後,音兒輕撫着雲柔依的面紗,眼神恍惚,“小姐,真的要這麼做嗎?”
雲柔依拉過音兒的手,輕撫着,眸光柔和,“就當爲自己尋一條出路吧!”
繼而,擡眸凝向窗外,眸光深水幽深,“也當我送你的最後一件禮物吧,別了……瑾哥哥!”心中暗忖着緩緩地走出寢宮。
……
夜晚,四周是震天的喧鬧,皇宮內外綵綢纏繞,鑼鼓震天,觥籌交錯,禮花滿天。
壽宴設在御花園內,初夏的夜晚,甚是涼爽,偶有微風吹過,落英繽紛。
南宮擎蒼端坐在正中的雕龍椅上,與側坐的殷後談笑,笑意漾於臉上,雙眼微眯。
太子南宮煜坐在南宮擎蒼右側的席位上,端着手中的酒盞,與幾個官員不知談論什麼,偶爾會仰首大笑。
南宮瑾坐在左側,與南宮熾的坐席挨着,不時舉着酒盞互敬。
雲柔依默默地坐在南宮瑾身側,面紗覆面,眸光無波。
雲柔依的後側,雲羽菁與葉叔不知談論着什麼,雲羽菁不時以手掩面,面頰緋紅。
其他皇子官員按其官階高低依次入座。
突然,四周沉寂下來,繼而一聲巨響,一支耀眼的禮花絢爛了整片夜空。
緊接着耀眼的舞姬,搖曳着婀娜的舞姿,緩緩地來到中間的舞臺之上。
衆人立時起身,端起酒盞,高呼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壽無疆,呼聲震天。
南宮擎蒼起身攜着身側的殷後緩緩來到座次前,舉起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衆愛卿平身!”
“謝主隆恩!”衆人聞聲亦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回到座次之上。
“衆愛卿,不必多禮,今日無尊卑貴賤,大家盡情歡慶!”南宮擎蒼振臂一呼,只聽席間一片歡騰。
舞臺上的舞姬繼續輕舞着,席間的衆人也歡飲着,南宮煜輕輕睨了一眼面紗覆面的雲柔依,又望了一眼身側太子妃,太子妃似是心領神會,向太子輕輕頷首。
一曲終了,南宮煜起身來到舞臺之上,俯首道,“兒臣南宮煜,祝願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此時,南宮瑾盯着臺中的南宮煜,眼瞼微眯。
“煜兒,聽說你爲了朕的壽辰可謂費了不少心,就別賣關子了,趕快讓大家見識見識吧!”南宮擎蒼笑盈盈的望了一眼身側的殷後道。
“父皇英明!”說着回頭望了一眼太子妃,只見太子妃緩緩的向舞臺中央走來。
南宮煜忙上前相迎,“兒媳鳳飛拜見父皇,願父皇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老二媳婦不必多禮,快將你們準備的賀禮獻上來吧!”南宮擎蒼一擺手,開懷大笑。
殷鳳飛望了一眼殷後,殷後一挑眉,神色得意。
“稟父皇,兒媳知父皇向來不喜奇珍異寶,故兒媳今日獻醜,與太子合奏一曲,希望父皇能夠喜歡!”說着玉手輕輕拂面,輕輕一福,動作妖嬈迷人。
“好好……”南宮擎蒼拉着殷後的手輕輕撫着,很是欣慰的道,“老二這孩子,真是有心了!”
殷後望着臺上的二人,眸間閃過一絲光亮。
殷鳳飛操着聘婷碎步緩緩來到一架古琴前坐下,撥弄幾根琴絃,放出悅耳的聲響。
調音完畢,她擡眸望向身側的南宮煜,笑靨迷人。
南宮煜衝她微微頷首,將玉簫移至脣邊,清音悠揚婉轉。
殷鳳飛玉指輕輕地遊走於在琴絃上,輕揚如煙的琴音和上南宮煜的簫音。
他二人配合的是天衣無縫,起承轉合竟渾然一體,一曲終了,臺下大半的人都站了起來,掌聲雷動,喝彩聲如虹。
太子二人來到南宮擎蒼座前,深深的彎腰一福,“兒臣(媳)獻醜了!”
南宮擎蒼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樂曲當中,當回過神來,竟仰首大笑,“好,好,此曲只應天上有啊,老二你着實有心了!”
太子二人相視一笑,心領神會,“謝父皇!”說着攙着殷鳳飛緩緩離開舞臺。
有了太子的前車之鑑,其他皇子官員也都爭相效仿,一時臺上臺下掌聲不斷,一片普天歡騰的景象。
歡騰過後,南宮煜望着一直默默無言的南宮瑾,眸光閃過一絲奸邪,俯身向前,“四弟,今日父皇壽辰想必也爲父皇精心準備了賀禮,何不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界?”
“對呀,四哥,一向你都是爭着跟父皇獻禮的,今天怎麼這麼慢吞吞的呢?”其他的皇子也跟着起鬨,壽宴立時又沸騰起來,“難道四哥想用它來壓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