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南宮瑾也並非傻子,看得出雲羽菁的死其實跟你無關,”南宮瑾就這麼深深地凝望着雲柔依,良久,他突然再次開口,語氣平靜,“至於你爲何要說是自己害死她的,我無從而知,也不想有太多的瞭解!”說着從牀榻上緩緩起身,擡步向前輕踱幾步,又頓住身。
“既然你是懿王府的王妃,已是不爭的事實,那,過去的事本王也不想有過多追究!”南宮瑾說到此處,微微一頓,緩緩回頭,如墨的眸再次凝上怔愣的雲柔依,“只要你今後乖乖的做你的懿王妃,不再跟雲磊再有所來往!”說到此處他眸光微微迷濛,緩緩回頭,擡眸凝向帳外的昏暗的夜幕,繼而擡步向帳外走去。
雲柔依聽到雲磊二字,整個人明顯一震,原本怔愣的眸光緩緩盯向南宮瑾離開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
清晨,北冥大軍又在城門外肆意叫囂,南宮瑾杵着一隻胳臂斜倚在營帳內的坐榻上,面色是他一貫的冷峻清冷,雙眸直直的凝着書案上的一沓文書,眸色暗黑深邃。
那沓文書是南宮擎蒼的近衛兵連夜送來的,大致意思是讓南宮瑾加快征戰步伐,早日擊潰匪軍,凱旋而歸。
南宮瑾何嘗不想早日擊潰匪軍,凱旋而歸,只是昨日匪軍的神器太過厲害,致使南宮瑾的銀甲大陣元氣大傷,近期無法出城迎戰,又怎能擊潰匪軍,早日凱旋呢?
南宮瑾望着書案上的那一沓文書,聽着城門外傳來的陣陣叫囂聲,心緒慢慢變得急躁,突然,他猛地起身,擡眸朝向帳外道,“來人,將本王的戰袍取來!”
“是!王爺!”門外的兩名侍衛聞聲忙走進營帳,向南宮瑾深深地行了一禮,擡步向營帳另一側的衣架走去,衣架上一件銀光閃閃的盔甲直直的立在其上,看起來甚是威武壯觀。
士兵微微踮腳,將盔甲一件件取下,那盔甲貌似挺重,兩名侍衛拖着都略顯吃力。
“王爺,戰袍爲您取來了,屬下現在是否要爲您換上?”兩名侍衛將戰袍拖到書案前不遠處,再次深深行禮,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聽罷,南宮瑾深深地望了一眼兩名侍衛身前的銀甲,輕哼出聲,繼而緩緩伸開雙臂,準備讓侍衛替他更衣。
一名侍衛將懷中的盔甲輕輕地放到另一名侍衛懷中,另一名士兵明顯感覺到體力的不支,雙膝微微彎曲,良久,再次挺直,立於原處,懷中無盔甲的侍衛擡步上前,來到南宮瑾身前,小心翼翼的將南宮瑾身上的玄袍解下。
南宮瑾低垂着雙眸,淡淡的凝望着身上的玄袍緩緩滑落,內裡雪白的襯衫漸漸呈現在眼前,突然他的眸光微變,“慢着!”
拖着銀甲正欲披到南宮瑾身上的侍衛聞聲,渾身微微一震,連同另一名侍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拖着銀甲的雙臂不由的顫抖起來,“屬下該死,王爺饒命!”
“嗯?你們並無罪過,爲何求饒?”南宮瑾怔怔的望着此時跪在地上的兩名侍衛,眉頭微皺,很是不解的道。
“這……屬下該死,求王爺恕罪!”聽罷,兩名侍衛緩緩擡頭眸中略帶恐懼的望了一眼南宮瑾,繼而相互對望了一眼,再次叩首求饒。
作爲侍衛,他們本身的對與錯他們不能也無權追究,主子不高興了,那就是自己的錯,沒有辯解的道理,因而他們只有磕頭求饒的份。
見兩名侍衛仍是不住的磕頭求饒,南宮瑾越發覺得不解,他雙眼微眯,微皺着眉頭,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二人,良久,他輕輕擡手,再次出聲,“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兩名侍衛聽罷微微一頓,片刻之後,忙的爬起身來,抱起懷中的銀甲向營帳一側的衣架走去,將銀甲小心翼翼的再次放好走出營帳。
見兩名侍衛退出營帳,南宮瑾再次坐回坐榻上,輕撫上身上的雪白襯衫,良久,他擡起一隻袖口湊到鼻端,雙眸微閉,輕輕地嗅着襯衫上的淡淡薄荷清香,神情似乎很享受。
良久,他再次起身,抓起牀榻上的玄袍披在身上,擡步向營帳外走去,留下那昏暗的燭光在營帳內微微顫動。
“爺……爺!”也許是先前的恐慌還沒有完全消失,營帳外的兩名侍衛將南宮瑾走出營帳,聲音略帶顫抖的行禮道。
南宮瑾聞聲微微頓住腳步,雙眼的餘光掃了一眼面色恐懼的兩名侍衛,淡淡的道,“都起來吧!”說着變態不消失在略微昏暗的晨暮中。
南宮瑾匆匆穿梭於營帳林立的駐紮地,一路走來,不少士兵紛紛駐足行禮,不多會兒,南宮瑾便來到雲柔依的那間僻靜的營帳。
守衛的兩名侍衛剛要屈膝行禮,便被南宮瑾止住,並向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名侍衛很是識趣,衝南宮瑾深深一揖之後,即刻站好立於營帳兩側默不出聲。
見狀南宮瑾深深地望了他二人一眼,繼而擡步向營帳門簾走去,當他的玉手將將碰觸到門簾的那一刻他微微一頓,深思片刻之後,他收回處在門簾上的玉手,即刻旋身,擡步離開營帳。
但當他剛邁出幾步之後,又猛地頓住步伐,雙眸微垂,良久,他再次旋身,靠近營帳。
兩名侍衛怔怔的望着這一來一回幾次的南宮瑾,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他們眉頭微微一皺,相互看了一眼,未找出任何答案,便再次站好,面色歸於平靜肅穆。
南宮瑾這次並未有任何的猶豫,他來到營帳的門簾邊,大手一揚,輕輕將營帳的門簾撩開。
營帳內,韻寒正躺在雲柔依的牀榻上眯眸小憩,也許是睡得的不是很沉,南宮瑾那輕盈的步伐竟也能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娘娘,您回來了,您這一整晚……”韻寒猛地睜開雙眼,雙手微撐,掙扎着起身,當她看到帳內一身玄袍的南宮瑾之時,不禁愣住了,欣喜而略顯擔憂的表情立時僵在臉上,良久,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爺,怎麼會是你?王妃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