壋--
一聲輕響,攻向那位仁兄的四把長劍同時盡斷,四位身手不凡的女子同樣在看不見那位仁兄怎麼出手的情況下被震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牆上,情況並不比剛纔那位蒙面女子好,他一個人打倒了人家四個手下,也算是賺到了三個。
‘嗖’的一聲,無需言語,轎子裡面的紅衣女子出手了,轎子周圍無數根白綢纏在一起,鋪天蓋地的像那位仁兄風捲而來,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高手過招,其他人紛紛後退躲在安全的‘範圍’之外,高手過招那有什麼安全的範圍,他們只是退到自認爲安全的地方而已,這種絕世高手的驚世之戰,這麼精彩的畫面,百年難一遇,不看白不看,而楚鳳歌等人也是這羣人之中的幾個,絕世高手之戰,這麼振奮人心的時刻怎能錯過。
白綢將那位仁兄從頭蓋到腳,甚至連他面前一直紋絲沒有動過的桌椅也纏繞到其中去,大家只能看到大堂上捲起的一層厚厚的白綢,已經看不到那位仁兄的存在。
如果,大家認爲那位仁兄這麼快就被制服了,那你就認輸了。
嘭--
一聲巨響,所有纏在那位仁兄身上的白綢盡粉碎開來,白色的綢片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落下,整個鳳凰樓成了白色的世界,而那位仁兄面前的桌椅甚至是連動作都一絲不變。
譁--
滿室的抽氣聲,震撼聲。
"看來第一殺手樓並非徒有虛名,四大殺鬼,鬼見愁果然有幾分能耐。"
稚氣的娃娃音從轎子悠悠傳出,紅衣女子步出轎子,竟然只是個孩子,一個十三四歲稚嫩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剛剛出手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長相無害的鄰家小女孩。
如果不是她身上那一身太過招搖的大紅衣和臉上不符合年齡的冷笑,大家實在是無法將她和剛纔那一幕聯繫在一起。
"我要找的是霽月神教明、暗雙尊,不相干的人滾開。"
一直沒有出手只是預防的那位從頭包到腳的仁兄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好像來自地獄惡魔般的低沉陰冷,又像午夜遊蕩的鬼魂,只是聲音就足以嚇死一大車人,更別提出手了。
千尋聽到霽月神教明、暗雙尊的時候,神色一緊,霽月神教明明剛開始計劃着步入江湖,爲何馬上就有人來找茬,而且此人武功高深莫測,對他,就算是她也沒有完全的必勝把握,並且這個身體如今不知何故只能使出五層功力來。
每次用功超出五層,內力便會完全的消失。
她找霽月神教先前的醫者看過,然而看不出身體有任何問題。
她實在想不起何時開始身體變成這樣的,也曾想過會不會是本體之前爲楚鳳歌擋下的那一箭所留下的禍根,可是醫者卻告訴她並非是以前的傷所致。
所以,她根本想不出是什麼原因。
如果這個人真要對付她,那就麻煩了,她可不想死得如此無辜,她的江湖霸業纔剛起步,她才擁有這具身體沒多久,她怎麼甘心?
她突然看向楚鳳歌的方向,那雙明亮的淺灰瞳充滿了濃濃的恨意,他辜負了本體就是辜負了她,就算是死,她也要拖他下地獄。
楚鳳歌突然覺得脖子一涼,那冰冷的寒氣只是一閃而過,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的錯覺。
剛纔他感覺到多海的妹妹鐵府的二小姐看向他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殺氣。
待他看過去的時候,她早已將目光移向了大堂。
楚鳳歌不留痕跡的將目光在鐵多海、鐵千千兩姐妹臉上瀏覽過,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若是普通的大家閨秀看到這樣的撕殺場面,臉上的表情不應該會這麼平靜。
如果是鐵千千一臉平靜的話尚有可原,身爲英勇善戰鐵將軍之女會武功不足爲奇,只是...
多海,她並不會武功,爲何她也會表現出這般平靜?
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想到這裡,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幕,就在剛纔那名蒙面女子彈出強大魔音的時候,他記得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不是一個不懂武功的人會流露出來的表情,除非她本身也是一名高手。
他剛纔就有覺擦,只是場面太過混亂,一時間沒有往深處想,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多海,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爲什麼他會突然間覺得身邊所有人都不可相信了。
莫離是這樣,莫雯也是這樣,甚至連一向認爲最好的朋友鏡夜、離淵都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是他隱隱覺得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嗎?
楚鳳歌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瞬間釋放出一抹瑰麗的寒光,既然所有人都瞞着他,那他就自己去找答案,看來是時候去找他師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大堂的兩位絕世高手身上,沒有留意楚鳳歌那一瞬間的突變。
"呵呵?"大堂裡紅衣女孩呵呵笑着,笑聲卻突然驟然停下,娃娃音變得銳利起來,"你要找我義父,又何來不相關之說?"
義父?
千尋眼眸微眯起,她不可能會有什麼義女,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一一她是白慕斯的義女。
可是,爲什麼她從沒有聽白慕斯提起他有一個這麼厲害的義女一一難道,白慕斯他也對她隱瞞了什麼?
千尋突然勾起脣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本體啊本體,你最信任的人看來並沒有完全的臣服於你呢?
你不是一向自恃聰明的嗎,怎麼也會犯這樣低等的小錯誤呢!
"那正好,只要你帶我去找你義父,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號稱四大殺鬼之一的鬼見愁並非善良之輩,他只是不懈於殺那些任務以外的人,懶得動手而已。
"好啊!我也好久沒見義父了。"紅衣女孩答應得非常爽快,而且沒有一點猶豫。
不知道的人只當她是個好騙的小姑娘。
如果你把她的話當真,那你就輸了。
"不過?"那張清純的小臉突然露出一抹與年齡不符的邪笑,"不過,在這之前,我先送你去個地方?"
話間,轎子上無數根白色綢帶同一時間朝殺鬼鬼見愁飛去,如果你認爲這些綢帶與剛纔那些綢帶是一樣的,那你就錯了。
若仔細看,就會看到那綢帶是密密麻麻的全沾滿了一根根細小的銀針。
而且這上面的每根銀針都喂上了劇毒,就算是高手只要被這裡面任何一根銀針刺中一下,就是武功再高也只有死路一條。
鬼見愁自然是知道這綢帶上沾滿了帶毒的銀針,他快速抽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劍,一片劍影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個防護罩。
綢帶所過之處,全部被刀光劍影削成粉碎,銀針射到周圍倒下的桌椅上。
倒下的桌椅瞬間變成了一個個刺蝟。
紅衣女孩見綢帶被全數削碎,眼中那一抹惡毒讓人不寒而涑,身上兩條與她身上衣服的顏色一樣的紅綢如同猛蛇撲向鬼見愁。
鬼見愁長劍一劃而下,那條紅綢神奇的沒有被削斷反而纏在了他的劍身上。
鬼見愁這時候才正眼看紅衣女孩,她是除了他們四大殺鬼中的喜、怒、哀三鬼外,第一次碰到可以和他敵對的對手,而且,還只是個小女娃。
紅衣小鬼身形一閃,大家只覺得眼前紅光一閃,然後就看到鬼見愁身上那從頭包到腳的黑色斗笠被振飛了,露出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那臉上劃滿着橫七豎八的刀痕,獰猙得可以和千尋的臉一拼了。
"咯咯?"紅衣小鬼看着那張臉咯咯的笑起來,"長成這樣子怪不得名字叫鬼見愁,你說其他三鬼是不是也如其名呢!"
紅衣小鬼自顧自的說,"那我倒是希望碰到鬼見喜,他一定長得很有喜感?咯咯?"
鬼見愁抿着,那張臉陰沉得可怕,"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這麼清楚他們四大殺鬼。
紅衣女孩揚起腦袋,眼神如同一條毒蛇,嬌脣緩緩吐出,"記住了,我的名字--紅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