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三分醒,千尋確實是沒有完全的醉,她只是想找個人放縱,她隱隱還記得記得大膽勾引男人的過程,她也記得男人大掌在她身上撫摸過的痕跡,脣的溫度,進入時的刺痛,這些她都記得。
一夜放縱,她並不後悔,只是有些難以接受。
她也會像那些寂寞的女人一樣,到處去尋找男人來撫慰心靈上的創傷。
步千尋,你已經墮落成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嗎?
男人就躺在她旁邊,她能感覺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和他均勻的呼吸聲。
千尋顫抖地握起了拳頭,迷茫空洞的淺灰瞳裡漸漸有了焦慮,一抹凌然的殺氣在瞳孔迸發而出,沒錯,她想殺了這個剛剛纔與她有了魚水之歡的男人。
手掌慢慢地擡起,凝聚着內勁,對着男人沒有任何防備的後背,只要她對着男人的後背拍出一掌,就沒有人知道這一夜發生的淫亂。
這要她怎麼下得了手。
千尋深深地吸了口氣,放下了手,最後都沒有狠得下心對男人痛下殺手。
她逃了,在男人熟睡間,慌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從酒樓裡面逃了出來。
千尋從酒樓出來,並沒有回將軍府,而是拖着疲憊殘缺不全的身子漫無目的行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哪兒,她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對荒唐的自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停下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河邊上。
一條小河,河邊嘩嘩地流淌着清澈見底的水,月兒的照耀下,河水泛起了點點的銀光,看到水,千尋才驚覺身子黏黏糊糊,特別的難受。
剛纔一直沉寂在沮喪中,一心都不知道飛那裡去了,一路走來沒覺察,等到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個隱秘的地方隱隱帶着一陣陣的刺痛。
靠之,真是失了身找來一身疼。
千尋心裡早已將那個男人詛咒了幾萬遍,發誓以後再也不沾酒了。
酒後亂性,說的就是她這種情況吧!
千尋把自己整個人沉入水底,好讓她的腦袋清醒清醒,直到快要窒息的時候才冒出水面來。
她把自己浸泡在水裡,任由冰冷的水沖刷着她的身子,想衝去那些不堪回首的痕跡。
腦海卻不停的回放着她剛纔從房間逃出來的時候,當看到那個消瘦卻碩鍵的背影背對着她的時候,那一刻她真想將他的臉扳過來看看,到底是誰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這麼做,而是逃了。
該死的,吃虧的那個人是自己吧!
她爲什麼要逃,爲什麼要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思緒很亂,千尋正想再次潛入水底讓自己冷靜冷靜下,卻驀然地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清澈見底的水裡在月光的倒影下清晰的映照出了她的臉。
眼睛頓時驚恐地瞪直,她看到了比看到鬼更加可怕的事情─她…她臉上那可怕的詛咒印記不見。
她的臉恢復了以前的模樣,而且膚若凝脂,沒有一絲瑕疵。
她不敢置信地將手伸出水面,顫抖地摸向自己的臉頰,卻發現光滑如壁,再也摸不到凹凸起伏的疙瘩,再也沒有了那些可怕的黑絲癍。
天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臉是怎麼了?詛咒居然解開了。
詛咒解開了,她恢復了容貌。
她真的恢復了容貌。
千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自己那張臉,一次次的看向水中的倒影,害怕現在不是真實的,等前前後後摸了幾十次之後,她終於敢確認,她的臉終於恢復了,她的詛咒終於解開了。
興奮和激動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浩浩蕩蕩,嘩嘩啦啦地從她的心裡傾瀉出來。
她的心,無法再安靜,它在那裡跳躍着,顫抖着,歡呼雀躍的心再也難以自持。
千尋從來不知道,她竟然這麼的喜歡她這張臉。
不過,閻王老爸不是說,只有第一印象給她產生特別感覺的人,見到他,用盡辦法讓那個人愛上自己才能化解她身上的詛咒。
可是,爲什麼詛咒在這個時候解開了。
閻王老爸不會騙她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不會是?想到與自己有過一場溫情的男子。
難道楚鳳歌並不是那個可以解開她詛咒的人,真正能解開她詛咒的人是今天晚上那個男人。
這是怎麼回事?
楚鳳歌,並不是那個人。
千尋糾結的扶額,這真的是…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辛酸,是有的。
苦苦追求的那個人居然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甚至連心都付出了。
千尋回到那家曾經淫亂過的房間,再想找那名男子的時候,男子卻離開了,掌櫃的跟千尋說,在千尋前腳剛離開,那個人就跟着走了。
千尋很驚訝,那她那時候想殺他,他是不是也知道的。
千尋很慶幸她當時沒有出手,雖然他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卻也還了她一張完整的臉。
他們之間算是互不欠了。
正想離開,卻發現男子用來幫她擦拭臉的絲絹遺落在了房間的一角落裡,她將那條絲絹撿了起來,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相見,就留下這個當做一個紀念吧!
算是對她失去第一次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