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曠的雪地上擺放着一隻烤雞,烤雞遠遠傳出一陣幽香。
這麼香噴噴的一隻烤雞放在雪地上竟沒有什麼東西去吃,那隻烤雞,一直放了整整一天,依舊沒有東西來吃。
躲在小屋裡,透過門縫在關注着外面景象的鬼醫不淡定了,開始埋怨道,“你這個計劃到底行不行的?”
千尋神閒氣定道,“別急,試過之後才知道行不行。”
鬼醫甩了甩袖子,從門縫處站起往屋裡走去,邊走邊威脅道,“那你們兩個給我看緊點,我去補眠,抓不到別怪我不近人情不給你治病,我這個人是很講究信譽的。”
這人講究信譽?
千尋很明顯的不相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醫人品有問題,他從門縫看了半天,都等不到雪薊貂來,而千尋一看,便看到一個與積雪混爲一體的雪薊貂正警惕的靠近那隻烤雞,若不是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她都發現不了它的存在,這隻雪薊貂應該是非常的聰明的。
雪薊貂四隻腳慢慢的爬向烤雞,神色嚴謹的看着周圍的行動。
雪薊貂慢慢的走進了他們佈置的天羅地網裡,千尋朝斯緯誅招招手,斯緯誅心有靈犀的點點頭,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了屋裡。
雪薊貂以爲它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一張網給蓋了個結實,它馬上一縮,那張網只是蓋在了那隻烤雞上。
雪薊貂一看情況不妙,馬上飛身就跑,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
只是它沒發現,雪白的雪地上已經留下了它一排的腳印。
斯緯誅和千尋沿着它留下的腳印追隨而去。
紅色的腳印一直在雪地的一塊斜坡上,斯緯誅和千尋沿着斜坡而下,遠遠的看到斜坡下面的白雪之下印着一排紅色的腳印。
而腳印到這裡就消失了。
千尋與斯緯誅對望一眼,開始四下找雪薊貂的影子。
然而卻發現了一個山洞的入口,若不是洞口處有着雪薊貂紅色的腳印,他們都無法確認這裡就是雪薊貂的洞穴。
洞穴很深,兩個人慢慢的走下去。
洞府之後,竟是一片雪地。
雪地上有着一座小茅屋,小茅屋門前掛着一串串金黃的玉米和紅紅的辣椒,就好像走進了一戶普通農家一樣。
但能在這天雪山裡居住的人,鐵定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而極有可能是世外高手。
千尋與斯緯誅躡手躡腳的靠近窗戶,小茅屋裡有個老太婆,臉上的皺紋好像盛開的一朵菊花,而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懷抱裡抱着的正是那隻雪薊貂。
他們一靠近窗戶,屋裡的老太婆便發現了,大喝一聲,“誰?”一排銀針朝着窗戶的方向爆射出來。
斯緯誅趕緊一把扯住千尋,往後退,躲避開了所有的銀針。
這力度,還有這份勁道,想來此人的武功一定要比她之前任何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高。
他們剛躲避開銀針,小茅屋的門嗖的自動打開,老太婆坐在一架會自動轉動的輪椅上出現在他們面前,面容陰冷道,“你們是什麼人?”
千尋自知這老太婆厲害,趕忙將斯緯誅一把拉扯過來,俯身給老太婆施禮,“前輩,我們貿然打擾,如有打擾之處請前輩見諒,我有一朋友特別喜歡您手上那隻雪薊貂,以爲這貂是野生,卻不知道這是您老人家養的,若有晚輩有什麼得罪之處,還往前輩別見怪。”
她這話說得得體,態度又真誠。
看過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是切莫不能得罪這種高人的,說不準若能討她老人家歡心,還能學到什麼絕世的武功也說不定。
看老太婆的面容就知道,她不好糊弄,千尋已經不乞求連什麼絕世的武功了,只求這老太婆不要因爲他們擅自闖進來而爲難他們就好。
老太婆狐疑的目視着千尋,似乎在辨認的話是真是假,卻在打量千尋的同時覺得她有些眼熟,於是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人上了年紀,眼裡不好使,這會兒倒是不怎麼看得清楚這小女娃的樣貌,卻對她的容貌有些熟悉。
斯緯誅自知這位老太婆的功力深厚,從她使出的那一招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擔心的看着千尋。
千尋卻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坦誠微笑的朝老人走去,貼體的半蹲在她面前,讓老人家可以把她看清楚。
千尋這些貼體的舉動,自然沒有逃脫過老太婆的眼睛,但更讓老太婆意外的是,這小女娃竟然長得跟她的愛徒一模一樣。
她整個人當場就愣着半天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千尋,眼底深處流露出痛苦糾結喜悅興奮等各種情緒。
千尋不知道老太婆怎麼了,一直維持着微笑的面部表情,不知道爲何,自從見到這位老人打起,她就覺得她莫名的熟悉,就像奶奶一樣的親切。
老太婆怔了半響之後,顫抖的伸出手輕撫上千尋的臉,喃喃自語道,“千魁,我的千魁,我的好徒兒…”
千魁?
千尋神色微動,這個名字她曾經在顏鳳國皇帝鳳璟天口中聽過一次,她還記得當初鳳璟天手中那副跟她一模一樣的畫像。
依然還記得畫着那名身穿着紅色華麗宮裝的少女,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絲長髮一半盤成了雲髻,一半垂落在肩上,美中透着一股英氣,讓畫中的姑娘看起來典雅而尊貴。
如果說她和畫上的女子有何不同之處,那就是畫中人眉宇間多了一抹英氣,而她卻多了一抹陰柔和狠絕。
千魁,到底是誰?
她會是她這個身體的孃親嗎?
千尋昂着腦袋望着老人家,道,“前輩,請問您口中的千魁,她是不是一個跟我長得非常相像的人?”
老太婆一聽這話,表情瞬間變得陰狠起來,輕撫在千尋臉上的手改成掐住了她脖子上的動脈,“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打扮成我徒兒的樣子,你是不是想來騙我,騙取我的武功,說…”
“千尋…放開她…”斯緯誅一看到千尋被老太婆掐住了脖子,馬上就不淡定了,準備朝老太婆出手,卻被千尋給制止了,“落,不要傷害她。”
“哈哈…”
老太婆聽了這話,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容一樣,猖狂的大笑起來。
“你能傷到我,小子今天我老太婆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老太婆千手飛線的厲害。”
老太婆掐住千尋脖子的手改成在她身上快速的點了幾下,千尋立刻無法動彈,維持着半蹲的姿勢。
只見老太婆雙手一揚,屋裡織布的織布機上面的線朝斯緯誅飛射而去,斯緯誅一個凌空翻越躲了過去,第二條線又追了上去,如此循環。
這線彷彿一條堅韌無比的銀絲線,他躲到那裡,銀絲線就追逐到哪裡,幸好他身上卓越,倒是沒有被那線傷到。
只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老太婆的功力在他之上,若不是老太婆行動不便,他很有可能就被制服了,好在這一點給他挽回了不少。
沒想到眼前這青年居然能躲過她的千手飛線,一手突然輕拍在輪椅之上,織布機上無數的連着銀針的線同時朝斯緯誅射擊而出。
雙管齊攻,斯緯誅無法躲避開,只能正面迎戰,渾厚的內力充沛全身,內力以掌心劃開一個無形的弧形擋在他面前,阻擋住所有銀針的進攻。
咦!
沒想到這小子,小小的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倒是讓老太婆驚訝了,不過,這些不過是小兒科而已,跟她比還差多了。
老太婆以掌借力,‘砰’的一聲,將他所有的內力震碎,將他震飛出小茅屋外面去。
‘噗’斯緯誅一口血吐出,整個人暈倒在雪地上。
千尋看不到他們打鬥的結果,但聽到被甩飛出去的聲音,也知道是斯緯誅輸了,於是當下求情道,“前輩,請高擡貴手,我們真的是因爲雪薊貂故而找到這裡的,之前並不知前輩在此,晚班句句真言,絕無假話。”
老人家行動不便,應該是被仇人或者敵人逼迫到這裡的,她的心思一定是非常的嚴謹,看到她長得跟她徒兒相似,鐵定是懷疑,她裝扮成她徒弟的模樣來欺騙她的。
千尋心裡有苦說不出,也不是她想要長得跟她徒弟相似的啊!
老太婆冷哼,“若你不是故意假裝成我徒兒千魁,又怎麼會知道我徒兒與你長得相信,你還想狡辯。”
千尋解釋道,“前輩,晚輩之所以會這麼問完全是因爲曾經在顏鳳國顏鳳國皇帝曾拿出一副畫像給晚輩看,他說畫像上的人是他失蹤了十八年的妹妹,晚輩從小就沒有了孃親,也從來沒有見過孃親,爹爹說孃親死的時候,讓我長大之後去找我的親生父親,晚輩卻在還沒來得及去找父親就中人敵人的邪術,身中蠱毒,三個月前聽說鬼醫進了雪天山找雪薊貂,於是冒着生命的危險前來這裡找鬼醫,鬼醫卻說要讓晚輩抓到雪薊貂,纔給我解身上的蠱毒…若是前輩不相信的話,我娘留給我的信物可在我的身上,前輩大可拿出來一看,方知我說得是真是假…”
千尋態度誠懇,沒有半句假話。
老太婆能感覺到她沒人任何的內力,於是快速的解了她身上的穴道,“那好,你將信物拿出來,若是敢騙我,好好的想想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