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高氣爽。
嫋嫋兮秋風帶動片片黃葉,在半空中跳躍着,旋轉着,輕舞飛揚着,翩然落下。
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千尋三人終於抵達天龍國。
炎龍國。
夜色迷亂,紅燈籠高掛。
密集的大紅燈籠交錯透出柔和的光暈與銀色的月光相映襯,顯得輝煌奪目。
甚至連夜空,也被渲染出一種熱鬧的氛圍。
香雪樓。
一入夜,這裡的花街立即熱鬧起來,穿著色彩鮮豔的漂亮姑娘們嬌笑地招攬着客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香雪樓──沒錯,這裡是男人們最喜歡的地方,也是龍城第一花樓。
說到香雪樓,不少達官貴族皇孫公子從遠處慕名而來,就爲了目睹香雪樓裡聞名天下的第一花魁──香雪海。
說到香雪海,她倒是個神奇女子,不僅人美聲甜,手腕更是鐵硬,三年前她一手創建了香雪樓,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輕鬆將其他花樓比了下去,成爲史上最紅火的花樓,三年來一直名列前矛,從未被超越。
香雪海在龍城可說是人盡皆知,那年冬天,積雪覆蓋龍城,她落魄來到龍城,暈倒在冰天雪地裡被東城王爺--斯緯洛所救,原以爲以她的姿色才學一定會成爲王妃,可是她卻拒絕了洛王爺,不但開了間花樓,還自己當起花魁來,這事在當年可是震驚了整個龍城,一度成爲龍城人們茶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天空晴朗鮮明,衆星齊現,如水般的月色輕盈灑落,籠罩在靜靜倚靠窗臺前的人兒身上,爲她鋪上一層琉璃色的光圈。
千尋靜謐倚靠在二樓窗臺前,手託着下巴,仰望蒼穹,那淺灰色的眸子如初生嬰兒般清澈,加上她帶着面紗,一時間竟引來了無數路人的矚目,而當事人卻渾然不覺,沉溺在自己營造的氛圍裡。
過分。
真是太過分。
什麼香雪海,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間香雪樓的幕後老闆竟是楚鳳歌,他們到達龍城就住這裡,一下馬車立即有一個生得非常狐媚的女人帶走了楚鳳歌,把她留在這個地方,後來才知道,那個女人竟是這家香雪樓的表面老闆和花魁。
越來越多的人圍在窗戶下,千尋終於擦覺,秀眉極致向上揚起。
啪--
‘啪’的一聲重響,千尋重重的將窗戶關上,阻隔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千尋推門而出,準備去找楚鳳歌,卻被告知,楚鳳歌和香雪海出去了還沒回來,千尋氣結,百般無聊的在香雪樓閒逛着,那些男人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看着她,那眼神讓她覺得直反感,閒逛的興致頓時沒了,扭頭往回走。
她卻不知道,她走錯方向了。
氣勢洶洶地將門推開,一男一女正在牀上,男人正在那女人身上做着某些羞人舉動,那個女的叫得一臉的銷魂。
千尋整個人傻眼了。
她這一撞開門,男人突然一頓,身體處在不進不退的狀態,幽幽將頭擡起來,沒有任何的被人撞破好事的尷尬,薄脣噙着一絲冷笑意向上揚,那雙近似挑花眼的鳳眸斜看着千尋,充滿了蠱惑。
千尋使勁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她只不過是出去一會兒,爲什麼就有人在她的房間裡做這種事情?
而且,那個男人他未免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那細碎的長髮直垂到牀上與女人的髮絲糾纏在一起,長長的劉海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睫毛下那鳳眸幽暗而深邃,不但有着丹鳳眼的張揚,更帶着桃花般的光芒,同樣令人移不開視線。
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異常,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那身材修長有致,沒有一絲贅肉,還有六塊腹肌。
千尋瞪着眼睛,喉嚨不由自主的嚥下了一口口水,天啊!這男人是怎麼長得?他一定是神的寵兒,不然,爲什麼把所有的美好都給了他呢?
妒忌啊!妒忌。
“喂!女人,要不要來一起?不過得把你的面紗打開看看是不是美女先。”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不拘的邪笑。
一起?
千尋一聽,臉瞬間燒起來,真想一口血吐死,丫丫個屁屁,有必要這麼噁心她麼?
“喂!我說你,你幹嘛進我房間做這種事情?”
壓制很久,千尋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被打斷好事的女人臉上紅潮未退,正用一副殺父仇人的目光瞪着千尋,直接被千尋無視掉了。
“你的房間?”好看的薄脣揚着一抹淡笑,勾人的鳳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千尋快速將臉移到別處去,肯定道,“當然是我的房間,我剛剛纔從這裡出去的。”
嗯?
正待男子疑惑間,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從外面響起,“啊!千姑娘,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這裡是我的房間,我回來腫麼了?”千尋轉身不解的看着那個女人,不明所以地問道。
來人臉色一黑,伸出手指指向對面那邊,“千小姐,你…你的房間是在那邊。”
呃!!我的房間是在那邊嗎?那這個是?千尋囧。
沉默在蔓延,氣氛顯得十分的奇異。
六隻眼睛同時落在千尋身上,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的表情。
“啊哈…原來,原來是我走錯了房間。”沉默許久千尋尷尬一笑,撓了撓腦袋,一臉歉意道,“那個……抱歉,抱歉…對不起,打擾了打擾了,你們…你們繼續,我是透明的,你們看不到,看不到…”
千尋嗖的一聲將那來人拉起,風一般消失在房間裡。
如果被她這樣一攪還能繼續做下去,那就是神人了。
鳳眸饒有興味的打量着千尋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抽出身體,直接從牀上走下來,隨手將一件長衫披在身上,舉止優雅順暢。
“嗚…銀公子…”牀上女人一臉不滿的低喃。
男子將被子往女人身上一蓋,輕拍了拍那女人的暈紅的小臉,誘惑道,“乖,下次好嗎?”
“嗯,銀公子…那下次…”
男子將手指抵在女人的紅脣上,作了一個噤聲的姿勢,女人委屈得睜着水汪汪的大眼,卻不敢再放肆,男人是一個非常無情的男人,雖然和她好了很久,卻從未說過替她贖身,可即使這樣,她還是陷入了他的溫柔陷阱。
而她也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爲自己所束縛,他每次來找自己,不過是解決某些生理需求而已。
當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