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年正月下旬,方臘遣軍六萬,北上攻打秀州,以便打開北上道路,最終奪取金陵,實現畫江而守,坐擁東南。
與此同時,宋朝方面也終於反應過來,遣童貫、譚稹爲宣撫制置使,率軍十五萬南下鎮壓叛逆奪回失地。
宋朝兵弱,那也要看和誰比,而且實際上單看勝率,宋朝軍隊的作戰勝率比例還挺高,和那些只是掛着軍隊的名頭,被方臘吊打的廂軍不同,這次南下鎮壓的十五萬大軍,要麼是禁軍精銳,要麼就是北地便將抽調過來經驗豐富的老兵。
別的不敢說,打方臘這邊的烏合之衆壓根不是問題。所以,周少瑜準備開溜了。
如果是一支機率嚴明的軍隊,周少瑜就自己跑還沒什麼問題,畢竟掛着軍師的名頭,可帶着萬家十幾號人,順便還準備把方金芝敲昏敲昏給擄走,那就有點難度了。
可問題是方臘起義這纔多久,西湊東湊的,湊出一支所謂的精銳,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無非就是青壯的比例多些,紀律上還差得遠,走脫的難度不大。
周少瑜正在策劃着走哪條路線,這邊方金芝已經大大的惱火了,嫁周少瑜,她可一點也不樂意,可也不得不接受,說白了,在古代,父母之言那就是天,誰都反對不得,要不咋會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
可被迫接受了不代表啥脾氣沒有,邵氏說的還是蠻中肯的,要模樣的確有幾分俊俏,要才學,誒喲,你上哪去挑和他們一條心的文人去,也沒得選的,那天的‘斷劍’也說明了,這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仔細想想,除了性子讓人不爽之外,其實也還湊合,好不容易安慰了自己,結果呢,誰都曉得打下杭州城之後,周少瑜霸佔了一處安靜的小院,然而似乎還霸佔了人家女兒。
這也沒啥,大家都差不多嘛,而且周少瑜又沒給別人名分,那更是一點毛病沒有,別說沒名分了,就是有名分,回頭還不是方金芝想收拾就收拾。不過畢竟是要做附馬贏取公主的嘛,沒有先行納妾自然是最好了。
宋朝不比唐朝,唐朝時候娶個公主,那純粹就是接個祖宗伺候着,那些公主一個比一個強勢厲害。
而宋朝的附馬就好過多了,比如算是周少瑜師公的蘇軾,他有一位好友王詵,娶的宋英宗第二女寶安公主,這位寶安公主在她哥哥宋神宗趙頊繼位之後,封蜀國長公主,下嫁王詵,嫁妝那叫一個豐厚。
這要是唐朝,這麼一位受寵的公主,王詵妥妥沒有出頭之路了,可這是宋朝啊。
王詵是將門之後,身上還掛着左衛將軍的頭銜,不過卻是走的文人的路子,在汴梁很有才名,交友很廣,詩詞不是問題,尤其作畫更是一絕,加上相貌頗爲俊俏,幾乎可以說是當時汴梁閨中女子的‘白馬王子’。
不過這位其他方面實在不咋地,好好的寶安公主不過三十歲就死了,咋死的?氣死的。
寶安公主性子柔弱,也沒有什麼妒忌之心,下嫁後那叫一個賢良淑德,王詵母親盧氏生病了,堂堂公主更是衣不解帶的身邊伺候着,這夠好了吧。
然而王詵壓根就不喜歡這位公主,納妾納了一個又一個,怎麼放浪怎麼來,一點尊重都沒有,當着面就拉着幾個小妾咳咳咳……
總之寶安公主表現再怎麼好都沒用,反而愈發增加了王詵的肆無忌憚,在家裡,連個小妾都敢時不時的觸犯一下她,可想而知日子過得如何作孽。
就這麼一位,若是丟到大唐去,甭管你多麼有才,多麼有來頭,咔咔先把你宰了再說,然後切碎了喂狗都不爲過,可放到宋朝,也就是在公主死後貶謫了一下,然後八個小妾全部杖責婚配兵卒。
扯遠了,總之現在的環境看來,就算是附馬,納妾不是什麼問題,可週少瑜這般,明知道方金芝要一同出征,還把其他女人帶身邊的,就有點挑釁的味道了。
周少瑜不說,其他人哪能知道他是在做戲啊,萬金的妾也好,女兒也好,他周少瑜再色心也肯定不能動啊,一來不喜歡接盤啥的,二來,萬金是大舅哥誒,他女兒就是外甥女,周少瑜口味還沒那麼重。
可方金芝那知道這個啊,就知道此時讓她還很惱火,明明咱都已經很努力去接受了,結果呢,就這麼沒把咱放眼裡?這還是沒過門呢,回頭若是嫁了,還不給欺負死?
而且欺辱了人家妻妾女兒,還把人一家老小帶在身邊讓人伺候着,好變太有木有。
這一夜,周少瑜和萬金商量好逃離的路線,確認無誤後安了心,早早的睡了過去,然後第二天,周少瑜就傻眼了。
“你說啥?你,你,你把他們一家都給放了?”周少瑜瞪着眼,看着眼前一副得意到不行的方金芝真真是傻眼了,什麼情況這是。
“哼哼,就是放了,你待如何?”方金芝一仰頭,哼哼兩聲,那模樣,到是像在說,有本事你打我啊,打我啊!
“額,他們往哪走了。”周少瑜一拍腦門,雖說不知道什麼原因,可還好昨晚商量好了逃離路線,並且中途還會在一個地方停下一陣,到也不怕散了。
“哼哼,問清楚了好派人去追麼?想都別想。”方金芝再次哼哼。
“能說說爲什麼放他們走不?”周少瑜想不通啊,雖說方金芝被方臘保護的不錯,很多黑暗的事情沒讓她瞧見,可方金芝也不是什麼純粹的爛好人啊。
這麼一問,方金芝就惱火了,羞惱道:“還好意思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可以隨意羞辱麼?”
說完,變換着語調再次哼哼兩聲,表明很生氣,一跺腳,走了。
周少瑜在原地風中凌亂,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這是,怎麼就羞辱你了。
大軍繼續北上向秀州前進,而北邊,童貫大軍也南下向秀州行進,幾日後,周少瑜知道該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一支軍隊按照原本的軌跡,就是在攻打秀州的時候,被秀州守軍和童貫大軍兩面夾擊,死傷慘重,只有小部分逃回了杭州,周少瑜繼續待在這,那和等死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