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好辦不好辦,該嘗試的還是要嘗試,哪怕手段稍微有點見不得人。
於是當楊妙真醒來之後,饒是心情仍在極度悲傷當中,也不由楞了一下。
“啊,醒了?”坐在邊上早就收拾的乾乾淨淨換了衣服的周少瑜正昏昏欲睡呢,看見楊妙真睜眼,立刻精神了不少。
楊妙真瞅了瞅自己自己身上毫無血跡,衣服也換了一身乾淨的男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啥,點點頭,算是迴應。
果然,不大妙啊。
周少瑜抑鬱了,既然發現了,肯定明白是自己給她擦洗乾淨還換了衣服,這麼大的事,居然都不給個反應,怎能不讓人抑鬱。
“那什麼,你,餓了沒?”出乎了意料,周少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啥。
“還有酒麼?”楊妙真聲音低落的道。
“還有兩壺。”周少瑜沒說實話,其實酒葫蘆還有四五個,另外還有點果酒,此外還有三壺比較精緻的水壺裝的酒。
楊妙真不說話,坐起身來,直直的看着周少瑜。
“先吃點東西墊肚子。”周少瑜拿出點乾糧來,這時候估計拿出絕世美食來,楊妙真也會吃的如同蠟味。見楊妙真不動彈,這才加了一句:“還想喝酒的話就聽話。”
場面僵持好一會,楊妙真抿抿嘴,最終還是把周少瑜手上的乾糧接了過去慢慢啃了起來。
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點,還以爲會拒絕來着。
兩個酒葫蘆,以楊妙真的酒量還不至於醉倒,到是有利於睡眠,喝完就睡,卻是乾脆的很,壓根不多話,也不耍酒瘋什麼的。
這多少讓周少瑜鬆了口氣,就楊妙真這彪悍的武力值,酒瘋一耍,周少瑜拿什麼阻擋。
周少瑜也早就困的不行了,反正早就一起睡過了,嘛,雖然啥都沒發生,不過不久前也都看光光了麼,打個哈欠,被子一掀,直接鑽了進去開始呼呼大睡。
楊妙真的眼皮顫了顫,沒動彈。
睡夢中周少瑜吧喳吧喳嘴,一轉身,感覺到邊上有個熱乎乎的存在,下意識一摟,繼續睡。
楊妙真眼皮再顫了顫,好一會,也轉過身,平躺變成側臥,腦袋往周少瑜的懷裡埋了埋。
也不知睡了多久,周少瑜迷迷糊糊的醒來,感覺到睡在自己懷裡的人兒,心說這次總算稍微喜聞樂見了一點,忽的感覺到胸口溼了好大一團,微微一愣。
再強的女子也終究是女子啊,仍舊是會哭的不是,唔,似乎有個詞叫趁虛而入?此刻不就是楊妙真最脆弱的時候?
不過,楊妙真這般‘彪悍’的女子,按常理推斷真的沒問題?
紅襖軍再次死傷大半,連頭領楊安兒都戰死,屍骨都沒辦法收回來,即便如今逃出生天,普遍情緒都不高。
即便楊妙真微微收拾心情,在甲板上巡視了一圈,一時半會效果也不大,可謂前途迷茫。
這時候周少瑜也不知道安慰什麼好,只能跟在邊上一起吹風,反正不可能提楊安兒什麼的,太敏感了。
“四娘子。”一個壯漢臉色古怪的走了過來。
“嗯?怎麼了。”楊妙真呼了一口氣,這纔回道。
“那個,小王爺喚大家前去議事。”壯漢回答,欲言又止。
楊安兒好歹自噶稱王來着,他兒子楊友被喚作小王爺到也正常。
楊妙真皺了皺眉,沒有多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身形卻沒動彈。
周少瑜滿臉古怪,老實說,他對那勞甚子小王爺楊友,是一點印象都沒,充分說明是個小角色,而所記得的歷史,是楊安兒死後,楊妙真帶隊,後來和李全成婚,兩支紅襖軍合併。反正怎麼都不記得有個叫楊友的人。
那麼問題來啦,楊友這個時候召集人議事,顯然是想把他老爹的位置給繼承下來,雖說這也忒着急了點,但也的確跳不出什麼錯來,那楊妙真是怎麼奪權的?
“要不,咱們去杭州散散心?”周少瑜這話來的突然,而且跨度還很大,一直都沒開口,冷不丁的說去杭州,聽得楊妙真一愣一愣的。
“小子,真要我握娶回去啊?”楊妙真勉強笑了笑。
總覺的小子這兩個字一喊,瞬間就感覺弱氣了有木有,周少瑜好生鬱悶,想了想,又跳躍似的道。
“從古至今,底層百姓起義的,就沒有成功過的。”
這意思是委婉的說,就算你繼續堅持下去,遲早也會敗的,何必嘞。當然,劉邦勉強算半個,後頭還有個更生猛的朱元璋。
“當真?”楊妙真愕然。
誒?周少瑜有點明白了,爲啥楊妙真這麼生猛,都沒到五星,合着文這一塊是個大短板。
“自然是真的,從來沒有過,或多或少,總是有背景的,其他全都是曇花一現。”
楊妙真沉默。
見此,周少瑜趕緊又來了句,道:“所以,跟我走吧,這般下去,何時是個頭,等真到頭了,估計,唔……”
楊妙真沉默了好一會,這才道:“我放不下。”
“我就知道。”周少瑜嘆了嘆,不過好在沒說一定要報仇什麼的,算是比預想中的好得多。
當楊妙真趕到議事的地方的時候,但凡有資格參加的,都已經來了,一個個表情嚴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當然,也有幾個表情明顯不滿的。
說到底,楊友表現的未免有些急不可耐,作爲楊安兒唯一的兒子,其實大家心裡都有底,又沒人爭。
但好歹也得再過幾天等大夥的心情好一些再說吧,而且最好不應該是應該由別人提麼,而不是這般急匆匆的就召人過來,這讓大家怎麼想。
你爹屍骨未寒,你就急匆匆的想要繼承權力,印象分簡直大減。
對於楊妙真的遲來,大夥並沒有什麼意見,這位四娘子聲望很高,很受人尊敬愛戴,便是楊友,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滿,到是對着周少瑜瞪了一眼。
周少瑜大感莫名其妙,蛇精病?沒事瞪我幹嘛,招你惹你了,小角色也這麼囂張。
人員到齊,楊友開始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作爲開頭,比如此時損失慘重,吾心悲痛,家父更是如何如何云云,聽起來倒是頗爲傷感。
“然,我還在,你們還在,紅襖軍還在,我們要爲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在此,我欲繼承家父大王之位……諸位叔伯,可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