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月色愈亮。
周少瑜心思複雜的前往北城見週三山,這位天生就是走這路子的存在,短短時間,都把北城大小勢力給統合了。
而明面上卻依舊一副大小勢力錯雜的情況掩人耳目,每天都能探聽到不少消息,很多事情單靠寫信也寫不來,既然來了,面談肯定是要的。
依舊是那座青樓,依舊是那個叫做閒閒的女子,沒錯,就是那位‘午後日閒閒,悠然照後庭’的那個。
許久不見週三山,沒曾想卻是一副文雅打扮,周少瑜抽抽嘴角,心說把你那大鬍子先刮掉好吧。
還沒說話,只見週三山大手一揮,笑道:“快快,我那侄兒到了,且讓他常常你們的香粉陣。”
然後從兩側的屏風內,奔出十幾個鶯鶯燕燕‘肉隱肉現’的女子,好險差點沒把周少瑜給撲倒。
“三叔,不帶你這麼做長輩的。”這麼多人,如何躲得開,終究是女子,又不好動粗,只好苦笑道。
“哈哈哈,食色性也!賢侄你又不是什麼超脫之人,妻妾成羣的,你敢說你不好這口?既然出來了,就放鬆一下。”週三山哈哈迴應。
周少瑜暈乎,心說三叔你這算是學好了還是學壞了?都會引證據典了,可這事也鬼扯了點。
“香粉太過了,不習慣不習慣。”周少瑜搖搖頭,還像模像樣的咳了好幾下狠的。
“下去,洗乾淨了再來。”週三山繼續揮大手。
得,趕緊說完趕緊閃吧。
“坐,關於水匪的事,進展不小。”週三山指了指桌對面,道。
周少瑜沒說話,看了一眼那個叫閒閒的女子。
“無妨,不是外人,裡頭閒閒沒少幫忙,你三叔想好了,我準備給她贖身,娶回去做妾。”週三山見此,便道。
“額……那豈不是要改口叫三嬸了?”周少瑜點點頭,對於週三山的能力,還是比較能信得過的。
周家四虎當中,老大平庸,老四比較廢,也就老三能堪重用,當然,老二週二山爲人嚴謹,也是不錯的。
既然週三山這麼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周少瑜就算有意見也沒必要這時候提。
“閒閒家,就是水上討生活的,日子過的不大好,便將她給賣了,家裡還有個弟弟……”
週三山解釋了一下。
閒閒本來是被賣到了蘇州,從小在一座青樓裡培養,不過那邊比較流行嬌小的女子,而閒閒骨架子有點大,自然就嬌小不起來。
後來就被轉賣回了潭州,成爲潭州府城北城的一枝花,頗有名氣,畢竟有個蘇州過來的頭銜。
可閒閒其實就是潭州的。
回了潭州,閒閒攢了點錢銀,就開始打聽家裡的消息,不過老宅早就已經成了廢墟。
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弟弟趙樸,不過卻是奄奄一息,原因是出賣了匪寨的消息,讓水匪劫掠村子失敗。
趙樸好容易跑了出來,被閒閒收容,但水匪仍舊沒放過,畢竟這是輕賤的北城,死個個把人沒誰會重視。
恰巧週三山來做客,便出手救下。
“那也就是說,趙家爲了討生活,加入了水匪,然而良心未泯,對於劫掠普通村子於心不忍,所以選擇透露出消息,
然後找家父母被殺,趙樸獨自重傷跑了出來,三叔你恰巧相救,收爲己用,並得到更多關於水匪的消息,
相比趙樸也當了不短時間的水匪,人緣總是有的,在他暗中勸說之下,水匪當中有部分人願意投靠?”
周少瑜聽了一半,就直接淡定的猜測,一副高人風範,心裡卻是在說,這故事,真夠狗血的。
“咦?賢侄你爲何知曉?”週三山大吃一驚。
因爲這種故事已經用爛了啊。周少瑜暗中吐槽。
“這種事,猜猜也就是了,趙樸既然傳遞出了消息,讓那村子倖免於難,乃是大恩,三叔你既然說水匪這一塊進展很大,想來這村子……”
“厲害!”週三山服了。“其實那村子窮的很,沒什麼存糧,水匪之所以打主意,基本也是爲了搶女人,雖說事先得了消息,但也沒完全躲過去,還是死了一些,也被搶走了幾個閨女,小村莊麼,基本都沾親帶故,這仇可算結下了。
雖說都是平常老百姓,但都是常年水上討生活的,水性不錯,反正日子過不下去,我和趙樸出面,出錢出力,他們也樂得加入,不過也要先報了仇纔好。”
周少瑜笑了笑,道:“既然是裡應外合,打那羣水匪應該不難,此事我就不管了,多勞煩三叔,不過既然是水匪,肯定也有幾艘過得去的船,可別毀了,另外,乾淨利索別引起衙門注意便好。”
“哈哈哈,這是自然,你三叔我這輩子做過的事多了,就是沒試過帶人打仗,這開門紅是必須的,沒有十足把握,便不會輕易動手。”週三山說着,一杯酒下肚。
然後拿着酒杯一伸,趙閒閒便會意的拿起酒壺倒酒。
周少瑜看着這一幕,想了想,從空間拿出一件還算精貴的首飾,道:“三叔現在尚未娶妻,侄兒便姑且先喚你作三嬸了,此事知曉的突然,也沒什麼準備,這件首飾,侄兒便託大代表周家送給你,做主歡迎你入我周家的大門,
三叔是個做大事的,往後家中大小事,還需多多勞煩三嬸了。”
趙閒閒有些驚喜,也有些慌亂,她並非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子,即便贖了身,最多也只是個妾,如何擔得起一句三嬸。
甚至周家會是什麼態度,趙閒閒也時常忐忑,見周少瑜態度如此之好,頗有點受寵若驚。
“接下吧,雖說晚輩送長輩禮不大對,但少瑜他現在代表的是周家,我老周家小一輩就這麼一個,又是大哥的兒子,周家的事基本上,也是他說了算。”週三山臉色有點泛紅。
也是激動的,別說趙閒閒,就是週三山,其實也有點吃不準。
周少瑜在周家的地位自不用提,絕對說什麼是什麼,若是周少瑜不同意,他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因爲他也知道,莫看周少瑜身邊女子不少,卻是個不會吃‘雜食’的,天曉得他怎麼看待青樓女子,而且還是趙閒閒這般的。
要知道當初趙閒閒還當面吟過那些詩來着。
現在總算落了心,看向周少瑜的目光多少帶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