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這個縣令大老爺當的挺輕鬆嘛,還有時間偷偷跑來這。”周少瑜笑嘻嘻的看着曹節,後者這會兒到是沒捆綁的那般羞恥,只是雙手被捆,雙腳也被一根繩子捆着,只不過兩腿間留了一小段距離方便走動,至於脖子上,到是沒真套鐵鏈,那玩意太重了,最終找了條長絹布疊成合適的寬度繞着脖頸繫上,至於另一頭,自然在周少瑜手裡。
“有本事別放了我,我,我,我回去一定反叛給你看。”曹節又羞又惱,不帶這樣的。
“少來,隆縣的兵權在梁紅玉那,你拿什麼反叛?”周少瑜白眼一翻,文官起兵造反?還真沒聽說過,像王莽那般也是篡位罷了。
“我,我有威望!”曹節不服氣道。
“那有個屁用,人家日子過的好好的,也知道蒔竹縣過得好,你反叛,大不了換個人來唄,人家傻了纔跟你去拼命。”周少瑜抖腿,笑眯眯的打量着曹節,那模樣別提多討厭了。“看來你還是很不服嘛,既然整蠱失敗了,就得有被懲罰的覺悟不是?”
“纔沒有失敗!”曹節哼哼一聲,只可惜那會兒沒捏過癮,這會兒沒機會了。“再說憑啥啊,我是主犯,可她們也是從犯!”
曹節差點直接說還有武媚孃的個人舉動很不妥,但是想想還是忍住,這事周少瑜提出來沒什麼,她提出來,就有點不合適了,想要分擔注意力不是這麼做的,如果武媚孃的個人行動沒什麼出格的地方卻也無所謂,但故意主動去做人質來試探周少瑜的反應,這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對嘛,你是主犯,自然要先懲罰一番以儆效尤,然後再小小懲罰一番不就好了。”周少瑜揚了揚手中的長娟,手裡另一頭還系在曹節的脖子上呢。而說到小小懲罰的時候,眼神卻是看向了一直怯怯的武媚娘,後者一哆嗦,緊張了。
“行了行了,莫要囉嗦,我來的時候碰見有靖縣的人去投奔你們隆縣,據說分房分田,還提供吃食?”周少瑜擺擺手,問起了正事,雖說基本放權,但總要知道清楚麼。
“你知道啦?我也就是先試試,隆縣人少,僅縣城就空了不少屋子,修繕一番就能用了,至於分田,有的是還未開墾之地,空着也是浪費,吃食麼,並非免費,而是下一回秋收後需要償還的。”說起正事,曹節也認真了起來,就是現在這模樣比較搞笑。
“效果如何?”周少瑜繼續問。
“我走的時候,也就是二十來戶人吧。”曹節面色一垮,二十來戶人,頂天也就是百來個,的確有點少。
不過周少瑜到是覺得正常,別說隆縣,就是整個誠徽州,纔多少人?而且消息的傳遞需要時間發酵,並且不是誰都有那膽量聽見點流言就敢全家動身的,除非實在過不下去一點奔頭都沒了,不然最起碼也會讓人過來打探一番先。
而隆縣又沒有像洞水縣那般緊挨着大梁潭州,等於想吸引潭州的百姓都不大現實,如此又能有多大的效果?除非北境失守,加之天災,大批難民涌入南下,可行性才高一些,不過既然都是難民了,又有多少有餘力能堅持到最南邊的誠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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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只是曹節在弄,都沒聽徐妙錦說過,顯然徐妙錦就沒打算在蒔竹縣弄這個。不過周少瑜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會損失什麼,既然曹節要弄,那就繼續唄,又不影響。
相比起蒔竹縣,隆縣缺河流,只有兩條不大的小河,加之長期未下雨,水流就更小的可憐了,以現在的人力物力,想修建大的水壩蓄水不現實,但臨時弄些簡易的攔截蓄水還是不難,說道了一番抗旱的事情,曹節總算覺得不對了,現在是說正事的時候麼?
“喂喂,罰也罰過了,現在可以解開了吧。”曹節苦着臉道。
解開?你在做夢麼?這才哪到哪。周少瑜眨眨眼,沒搭理。一扭頭,瞅了瞅武媚娘,笑道:“給你個機會,自己想想該怎麼懲罰你比較好呢?”
武媚娘曉得肯定跑不了,但能爭取請一些那就要爭取,到現在這麼長時間,早就有了應對方案,周少瑜一開口,武媚娘立刻一副委屈的可憐模樣,道:“反正你都說了那麼多回要賞,結果什麼都沒有,到現在人家連侍女都不是,只是小母犬罷了,人輕言微,要怎麼罰你說了算便是了。”
周少瑜:“……”
陳碩真:“……”
楊妙真:“……”
曹節:“……”
“喂喂,你們用那眼神看着我幹嘛!”周少瑜嘴角抽抽,小母犬什麼的,明明都是武媚娘最先自己說的好吧。跟他有什麼關係。
“哼,人渣!”曹節果斷哼哼。
靠,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的狀態,還敢出言不遜?
楊妙真舔舔脣,眨眼笑道:“原來少瑜你喜好這一口啊?”
我昏,冤枉啊有木有。
陳碩真也摸出一塊鏡子照了照,隨後一嘆:“果然人老珠黃了呢。”
胡說,明明還是曾經的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好吧。
啪啪啪!
不要誤會,這只是打屁屁的聲音,並非什麼喜聞樂見卻有隱秘的事情。
“讓你耍小聰明!”周少瑜很不客氣,將武媚娘壓在腿上拍的啪啪作響。“信不信趕明兒真定做一副項圈去?”
“我錯了,嗚嗚嗚……”武媚娘假哭裝可憐,反正都不是第一回了,而且也只是響,不會痛,最多就是羞人的慌,嬌嫩的臉蛋紅的能滲出血似的。
啪啪啪!
索性曹節和陳碩真都沒放過。
啪啪啪!
嗯,這回是在和楊妙真對打,打屁屁?楊妙真纔不會那麼老實呢,簡直羞憤於斯好吧,必須得反抗。
“小子不錯嘛,居然能接我幾十招了?”楊妙真喘喘氣,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實際吃驚的很,再這般下去,自己引以爲傲的武力值豈不是要被蓋過去?那以後還怎麼反抗。
“哈,沒聽過麼,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打不過,那沒辦法,但現在也能打個平手了,以後呢?哼哼哼,給你個機會乖乖受罰,不然以後加倍!不,起碼加十倍!”周少瑜也喘氣,所謂平手,也是勉強,繼續打下去,穩輸。
楊妙真的技巧本來就強,唯一的弱勢就是女兒身,固然力量練就的不小,但沒法長久。周少瑜要若了一線,技巧上差些,本就要多消耗些力氣,何況力量方面現在最多也就是半斤八兩,除非技巧上突飛猛進不然想要打贏並制服楊妙真,那還早的很。
要麼就是力量猛漲,直接碾壓楊妙真,至於什麼四兩撥千斤,不存在的,巧勁泄力的方式固然是有,但不可能那麼誇張,不然人家一拳打來,你連最基本的力量都沒有,剛一接觸就潰敗,還怎麼撥千金,做夢麼不是。
所以只要力量成長足夠,制服楊妙真簡直不要太輕鬆。
可那都是往後的事情,和現在無關,只能如此的威脅一番看看效果。
“等你能打贏了再說。”楊妙真羞惱道,乖乖認命?那纔不是她性格。不僅不老實,還反威脅道:“有本事繼續,信不信一會打贏你我先欺負夠本再說?”
嘶……算你狠!這個威脅我認了!周少瑜不爽的直哼哼,讓你再多囂張一會。
於是場面再次恢復平靜,就是幾個妹子臉色都紅的厲害,哪怕楊妙真沒被打着,也亦是如此。可惜,曹節還是沒給鬆綁,羞紅的同時也鼓着包子臉氣鼓鼓的。
“現下發展的人數是六百三十一人,其中三百餘人全都集結在寒石村,此地因常年挖卻,地勢陡峭,卻是個好防禦的地方,至於其他人,則繼續居於原處,方便探聽消息。此外,可參與戰鬥的壯丁,爲一百二十三人,其中六十餘人正在接受長期訓練……”陳碩真一間間彙報着這邊的情況,周少瑜認真聽着,時不時點點頭。
“錢糧方面,因爲挨着隆縣,沒少依靠曹節調撥……”說到這,曹節一仰頭,擡了擡雙手,讓手上的繩索更明顯一些,那模樣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瞧瞧,你就是這樣對待大功臣的?
周少瑜白眼一翻,拉了拉手上的長絹,曹節的身子頓時被拉的往前斜了斜,氣壞了!
“那路家又是個什麼情況?”周少瑜問道。
“路家是靖縣本地豪族,本家是蜀州路氏,後分宗分家,有一支遷徙到此,不過已經和本家徹底斷了聯繫來往,到如今,靖路家已經分出了八房,八房當中又有各小房,但由於早已經過了五服,可以分宗,是以,路家明面雖未分宗,但內裡其實也不緊密,只是曉得抱團才能掌控靖縣,才繼續保持緊密聯繫,不過麼……
路家宗房勢弱,早就很少會管其他幾房的事情,二房清高,雖沒有科舉的路子,卻保持着耕讀傳家的傳統,基本不過問它事,在靖縣,也是路家名聲最好的一房,三房四房卻是緊密,都好商賈之事,與大梁商人有所來往,家中最是富餘,籠絡的人也是最多,爲人也最是貪婪。這四房往上追溯,都屬嫡出,看不起剩下祖上庶出的另外四房,
五六七八房,都勢弱,其中五房巴結三房四房,六房與宗房關係走得近,而八房也屬於耕讀傳家,只是日子過得很是緊湊,至於七房,人品最是不堪,藉着路家的名頭,壓迫之事做的最多,上回我們劫的也是此房。”
一番話語說下來,周少瑜聽的腦仁都疼,終究不是古代人,對於這樣的家族理解有點費勁,而作爲統治者,最不樂意見到的也是這種。
超大的家族,抱團可以影響朝政,次一級的,可以影響州府,再往下能影響村縣,怎麼看都於皇權不利,想到這,周少瑜不自已的看了看武媚娘。
華夏曆史上,大家族出現的繁多,比如赫赫有名的蘭陵蕭氏,再比如唐朝的五姓七家。再比如國家爲例,爲啥曹丕篡漢建立魏國之後,卻實行了九品中正制?還不是世家能量太大,想不妥協都不行,這樣一來,也就基本斷了寒門士子的晉升之路,時間一長,皇帝的能力高還好,可皇帝一弱,朝政被世家把持,如何長久的起來。
所以,楊堅楊廣父子大力推廣科舉,是值得稱讚的,而另外,最突出的當屬武媚娘了。
後世再怎麼歌頌大唐,也不能否認,唐朝建立初期,它就是各種世家閥門組成的,李二不可能爲所欲爲,各種牽制大着呢。
可是武媚娘多有魄力,一個字,不服的,殺!
武則天在位期間,當真可謂是人頭滾滾,殺了一波又一波,世家的能量是削弱削弱再削弱,即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也就是那樣了,再往後,你看宋明,大點的家族肯定有,但還想像以前那般得勢?不存在的。這就是武則天帶的好頭了。
明朝爲防止家族勢大,律法上都明文規定,五世而分,就是不僅僅是分家,還得分宗,不然一直這麼發展下去,真哪個家族出一堆的生員舉人進士,那還了得?
(PS,沒網絡,沒法查資料,五世而分什麼的,不大確定,但肯定有這樣的律法,只是記不大清楚了。)
一個小小路家,就能在靖縣作威作福,假設這歸屬朝廷管轄,那即便派個縣令下來也是假的麼,畢竟是外來的,古代的縣令,大多上任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訪地方鄉紳,不然沒他們支持的話,也就辦法開展工作,可見影響多大。
這點必須要整改,只是怎麼改就成了問題,很是頭大,畢竟這玩意可是能扯上儒家的禮法,這麼多年流傳下來,好多事情都變成了約定俗成,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鬧不好,還會引起強烈反彈。
搖搖頭,暫且拋下這個問題,還是先解決靖縣再說,想了想,便道:“有沒有哪一房有拉攏的可能?”
“這……怕是不大可能,卻也不肯定,還是得進一步打探才行。”陳碩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說哪一房有可能,說到底,一旦她說哪個可能,周少瑜很可能機會去接觸,這樣子未免太冒險,不值當。
再且也的確如此,人家各房之間矛盾再大,可一筆寫不出兩個路字,便是願意投效又如何?肯定是不願做出出賣親族之事,否則如此心狠手辣,名聲臭了不說,回頭周少瑜也未必敢用。
沒網絡,又拿着筆記本呢出來小賣部蹭網,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