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下手的自然是周少瑜了,哪怕是綁票,那也是需要一定技術含量的,就拿城西那個王家來說,家主好色,親情淡薄,子女一大堆,除非綁走他的嫡子,不然還真不見的會在乎。
李尚洪就好對付的多,周扒皮是不假,可更多的是好面子,爲了避免家醜,肯定會絞盡腦汁壓下大兒子被綁票的事,李家二少爺纔是最冤,他哪知道自家大哥被綁了啊,如今到好,屎盆子算是扣上了。誰讓大少爺一出事,受益最大的就是他呢。
而且周少瑜更可惡的是,壓根沒說贖金多少,讓李尚洪看着辦,少了咱就撕票,其實哪怕李尚洪不給贖金也收穫不小了,李家大少爺原本可是準備去都城金陵來着,帶的盤纏可並不算少,本來還有好些個護衛,可誰讓他在青樓窩着呢,這種舒爽……咳咳,私密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可能讓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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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任務進行的順利,招攬人才的進展也算不差,進士那是別想,周少瑜自認再怎樣都沒那資格拉攏,是以周少瑜直接將目光盯在了舉人身上。
巫縣地處偏遠,絕不是什麼科舉大縣,如今待在巫縣的,不過就三個舉人,其中兩個還是老得掉渣的那種,周少瑜還真怕一番折騰下來把他們老命都給折騰沒了。
剩下一個正直中年,名爲黃仁傑,四十來歲,雖說算不得什麼樂善好施,卻也是難得的品性良好了,在巫縣威望很高,同樣也素來看不慣巫縣縣衙門的作風,和縣令不對頭,奈何縣令還真管不到一個舉人的頭上,也只能忍着。
周少瑜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並不長,但卻對巫縣縣衙的作風有些瞭解,縣令姓賈,名令行,五十多歲,人送外號‘萬年縣令’和‘賈黃天’。
萬年縣令,是指賈令行這傢伙,曾有機會升官,但推卻不去,反而只願做縣令,還專挑地方偏遠卻又發展不算很差的。所謂天高皇帝遠,一個縣令,那就是土皇帝。
而賈黃天,又是另一個說法,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一片黃土,地皮搜刮的乾淨,以此來形容賈令行的貪婪。
由此可見,這傢伙野心不大,有些精明,還很貪婪。舉人黃仁傑和他不對付,那就是要斷他財路啊,若是有辦法,肯定會把黃仁傑弄下去。
“黃仁傑,嘖嘖,真是對不住了,你的舉人位置呀丟掉了。”周少瑜囔囔一句,然後對三叔週三山道:“三叔,計劃行事吧。”
黃仁傑好酒,此乃巫縣衆所皆知,乃是巫縣第一酒樓藏湘樓的常客,酒樓的白牆壁上,有一半的詩詞都是黃仁傑的親筆詩句,誰讓小小巫縣也就讓他的才學最高呢。
這日小雨連綿,黃仁傑來了興致,獨自跑到藏湘樓小酌,坐在窗邊看着窗外雨景,頗有一番味道。正準備醞釀一番作詩一首,怎料肩頭被拍了一下,扭頭一瞧,卻是一個不認識的青壯大漢。
“咦?原來是黃老爺,對不住對不住,俺認錯人了,打擾了老爺雅興。”大漢連連道歉,態度很是恭敬。
“無妨無妨。”黃仁傑笑呵呵的擺擺手,回過頭一口喝掉杯中美酒,然後提起酒壺再次滿上,絲毫沒發覺,就在剛纔那個瞬間,已經被人調換了一壺下了蒙汗藥的酒水。
黃仁傑又不是百毒不侵,不一會就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酒樓內一桌客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大漢立刻拍桌怒道:“掌櫃的出來,老子是來吃菜喝酒的,不是來吃蟲的!”
這就是鬧事了,瞬間吸引了本就客人不多的所有人目光,然而有兩人卻鬼鬼祟祟避開衆人目光,將黃仁傑挪到了題詩的白牆壁前坐好。
一人飛快的掏出一塊剪了字樣出來的絹布緊緊貼在牆上,另一人拿出沾了墨水的刷子一刷,做完之後飛快溜走。不稍片刻,鬧事的幾人被酒樓的人給趕了出來,一個個被打的不輕,開玩笑,巫縣第一酒樓豈是這麼好挑事的?
拐過拐角,一人摸了摸有些破裂的嘴脣,疼的直咧嘴,頗有些抑鬱的道:“嘶,這幫雜碎,下手還真狠。一桌酒菜而已,竟然強收了五兩銀子!”
另一人也摸了摸青腫的眼眶,道:“行了,咱兄弟幾個流落異鄉,有錢拿就成,管這麼多幹嘛,速去拿了賞銀,依言離開此地便是,挨頓打便能換得三十兩銀子,這等好事上哪找去,回鄉置上幾畝地,也能安安生生過上日子了。”
巫縣縣衙後宅,縣令賈令行坐在太師椅上悠閒品茶,忽見當值的衙役前來稟報,說是舉人黃仁傑在藏湘樓大醉,留下反詩一首。
“此話當真?何人前來高密?”賈令行一聽就不信,黃仁傑過的好好的,傻了纔會反啊,可若真有把柄,又如何輕易放過,且不說黃仁傑和他不對付,但是黃仁傑那些良田就足以讓他眼紅。
“回知縣大人,那人已經跑了,不過言之鑿鑿,怕是確有其事。”衙役回道。
“好!速速召集人手,若真是如此,本官便許你一個捕頭!”黃仁傑坐不住了,但凡有可能都要試上一試。
賈令行速度飛快,帶上一班衙役直奔藏湘樓,藏湘樓剛剛趕走幾隻鬧事的蒼蠅,正收拾打鬥中不注意打爛的桌椅呢,就見賈令行闖了進來。
壓根不理會立刻上前套近乎的掌櫃,賈令行定睛一瞧,果然就瞧見黃仁傑真坐在白壁前忽忽大睡,旁邊還放着筆墨,再瞧那牆上,果然有詩一首。
龍潛海角恐驚天,暫且偷閒躍在淵;等待風雲齊聚會,飛騰**定乾坤。——潭州黃仁傑。
嘶……賈令行倒吸一口涼氣,好呀,果然是反詩,大大的反詩!而且字跡也是黃仁傑的字跡,詩中之意,不就是自比潛龍在淵,只等天下大亂之際高舉反旗掌控乾坤意圖顛覆大梁麼!
“來人,速速將此逆賊拿下!待本官稟報潭州府學革了他的功名再行定奪!”賈令行心中大喜,果斷下令。“快去通知趙縣尉,讓其帶人將黃仁傑的親眷家屬速速緝拿歸案。”
同一時刻,周少瑜和陳碩真以及周家四虎,齊齊穿着緊身衣,戴着面罩蒙着臉,埋伏在前往巫縣城北通往黃仁傑家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