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瑜吃的很嗨,與之相對的,秦良玉自然就很惱火。
可這也沒辦法說什麼,人家吃自己帶來的食物怎麼了?而且他兩又沒什麼關係,周少瑜憑啥要分她東西吃,今日在客棧,周少瑜的說法雖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可話糙理不糙,她秦良玉的確不是人傢什麼人嘛。
真開口討要,說不得又是被取笑打趣,可若是不吭聲,委實見不得那惹人嫌的嘴臉,若不是很可能打不過,都直接想動手揍他一頓有木有。
轉轉眼珠,秦良玉叫了幾個女婢,你不是吃的很爽麼?來來,大夥一起強勢圍觀!
反正這屋子分了裡外間,呂玲琦在離間的牀上躺着,關着門,他們在外間,也不影響。
這算是什麼餿主意,周少瑜淡定的很,怎麼說也是嬌妻美妾一大堆,哪個身邊還沒個貼身侍女了,有人站在一旁的情況下吃飯,經歷的太多,完全沒感覺嘛。
哎呀,不知不覺當中,原來我也腐敗咯哦。
他們在這‘斗的開心’,而秦家另外幾位卻也沒閒着,也是因爲周少瑜擺出來的身份,錦衣衛嘛,實在有點敏感,大好的金陵不待着,大老遠跑這地方公幹,這就由不得不多想了。
山高皇帝遠,越是西南,各種土官也就越多,這些土官在自己的地界上,紛紛猶如土皇帝,而總有那麼一些腦子不清醒的,不滿足皇帝前面有一個土字,想要將這個字給去掉,變成真正的皇帝,從而發動造反。
當然,也有可能是哪位土官爲非作歹欺壓百姓暴戾不仁,從而引得麾下百姓不堪重負憤然舉旗。
不管是哪一種,終究是兵事,哪怕規模再小,距離再遠,也會引起朝廷的注意,並且一直頗爲頭疼。大禍雖不至於,可動不動來一下子,也的確夠煩人的,勞心勞力勞財。
“此行應當只是四處走上一走打探一番,看何處有異,報之朝廷也好提前做好一些準備。”秦葵猜測道。
“那父親以爲,若有變,何處最有可能?”秦良玉的大哥秦邦屏好奇道。
不同於秦葵,秦家年輕一輩都走的武路,而且真論起來,成就職位也不高,像秦邦屏,最高也不過做到都司僉書,此官職乃都指揮使司的官職,品級不算低,正三品,一個都指揮使司共有四位僉書,其中一人掌印,是僉書老大,其中兩位分管練兵與屯田,至於剩下一位……
好吧,後備吧或許。
總之,上頭還有指揮使和同知壓着,權力也並不算多大,本來就只管練兵和屯田麼。
他們兄弟三人之所以好奇,也是因爲若是禍亂,也就意味着有戰可打,若看準時機從軍立下功勞,自然能夠提拔。
秦葵淡定的喝口茶,披了一眼自家三個兒子,這才慢悠悠道:“爾等認爲,這些土官中誰名聲最壞?”
“這……播州?”秦邦屏遲疑道。
“播州?莫不是楊應龍楊將軍?”老二秦邦翰也開口了。
楊應龍,播州世襲土司,嗯,也就是後世的革命聖地遵義,此刻應叫播州司,如今四十出頭,繼承土司之位已經二十年,在五年前,升任都指揮使,往後更是加封驃騎將軍。
傳言其居所雕龍飾鳳,又擅用閹宦,且好殺以立威。前不久還在寵妾讒言之下,直接宰了正妻和岳母,這也是沒誰了。
總之,名聲很壞,與很多人結怨,已經有不少人上奏彈劾。
奈何此時播州之兵不斷外調,四周無兵可剿,只能拖,於是朝中意見不一,有人認爲立刻出兵圍剿,也有人認爲先不急,以免逼急了起兵爲禍一方,屆時朝廷安撫地方的花費,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秦葵雖不是官,好歹也是個貢生,讀書人嘛,誰還沒點圈子,這些事情知曉了,自然也回拿回家說,幾個兒子倒也知道。
這個時候出現一個金陵的錦衣衛百戶,不一定就是對當地錦衣衛的不信任,也可能是因爲以外人不同的視角來探查一番這邊的情況。
既然是百戶,手底下自然是有人的,可如今就周少瑜一個,那麼底下人去哪了?還有問嘛,肯定是四處探查去了唄。
好吧,也不怪他們多想,誰讓出現的這麼恰巧呢。
若是叫周少瑜知道,準得吃驚,到是因爲誤解,而是因爲楊應龍此人,的確叛亂了,無獨有偶,秦良玉第一次領兵上戰場,打的就是這貨。
一開始秦良玉不過就是領着五百人押運糧草,隨後扼守一縣,最後主動出擊大獲全勝。
總之,楊應龍這傢伙,就是秦良玉崛起之路的第一塊踏腳石。
更巧合的是,楊應龍在明年就會被圍剿,時間已經很近了。
忠州與播州的距離並不算多近,可也的確不遠,楊家世襲土司,與各地關係錯綜複雜,到了楊應龍這一代,已經是第二十九代土司了。
真若有心,有些事兒壓根瞞不住。
附近周遭出現了金陵的錦衣衛百戶,委實叫人生疑,秦家父子既然有那想法,別人怎麼會沒有?一來二去,也於第三日,傳到了楊應龍耳裡。
這下子,就由不得楊應龍不警惕了,前陣子,朝廷旨意,讓他乖乖受審,楊應龍也知道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很難反抗,最終決定去渝地受審,畢竟當地雖然關係夠多,可得罪的人也多,跑遠一些多送點好處交好一番,鬧不好還有轉機。
當然了,也不用急着一時,在時間限制內趕到便可,結果這還沒動身呢,朝廷就偷偷派別的錦衣衛來暗查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此行兇多吉少?
按照原本的歷史,楊應龍將於明年才赴渝受審,判決有點慘,直接斬首。
不過也是命好,碰到大事了。
嗯,這和東邊的那個小島國有關係。
華夏有戰國時代,人家島國也有,十五世紀嘛,什麼第六魔王織田信長,什麼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什麼越後之龍上杉姐姐……咳咳,錯了,上杉謙信纔對,人家是男的。
總之,打的很火熱,當然了,小島國嘛,人口少,又劃分那麼多勢力,好些地方所謂的豪強,手底下幾十號人馬就已經很不錯了,嗯,就這還不是專門的士卒兵丁,其實就是發動組織一下農民。
所以,在後世,也被華夏人戲稱爲村長械鬥的時代。
不過終歸也是玩笑話,肯定不能和偌大的華夏比,但也不是全是村長械鬥這種級別嘛。上萬規模的戰爭還是有的。
而且織田家的鐵炮,武田家的騎兵,尋常械鬥能有這玩意?
www•ttκǎ n•¢ ○ 總之,最終結束島國戰國的是老烏龜德川家康,而德川幕府,也是最後一個幕府,一直維持到了近代。而在此之前,德川家康乃是織田信長最忠實的小弟,而後者也是當時最強大的大名。
奈何被屬下明智光秀在本能寺來了個bbq燒烤大會,直接掛了,其後平民出身卻備受織田信長信任的猴子豐臣秀吉迅速崛起,成爲‘天下人’。
在就任關白一職,掌控了島國大勢之後,於公元一五九二年,也就是周少瑜目前所處年月的次年,對半島發動入侵。而在華夏曆史上,此戰役被稱作萬曆朝鮮戰爭,共計七年。
更作死的是,豐臣秀吉攻打朝鮮的理由是,朝鮮拒絕與他一同攻打明朝!
小夥,你是要逆天?
不過人家的確很猛,第一波直接就甩出二十萬大軍,直接一個月就打下朝鮮京城驅逐人家國王。不過之後就被大明四萬大軍給打敗。
再往後就是議和,此戰第一階段結束。至於第二階段,豐臣秀吉共派出三十多萬大軍,而明朝大抵不過七萬,可勝利就勝利,沒毛病,大明此刻還是很威武的,萬曆中興嘛。
因爲豐臣秀吉的作死,大明當然不能對藩屬國視而不見,準備出兵援助,也是這時候,楊應龍受審,提出了繳納獻金,並願意帶兵遠征倭寇將功贖罪。
朝廷允了。結果倒好,真讓他出兵的時候,卻抗命不出,待在播州不挪窩。從而才引發了明朝大軍圍剿之事。
再往後,自然是楊應龍敗了身死唄。
不過,這是原本的歷史。現在的楊應龍,有了別的想法……
周少瑜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出現,即便什麼都沒做,只不過亮出了一塊錦衣衛百戶的牌子,就引發了歷史的改變。
一連守了三天,呂玲琦才一臉睏乏的醒來,顯然睡得太久,腦袋不清醒,頭疼,很懵。
由於是獨自睡在離間,醒來時周少瑜也不在,正好在外頭小院內鍛鍊活動活動身子。
還有點未緩過神的呂玲琦忍不住適翻起身,因爲腦袋迷糊的原因,卻是沒想起昏厥前最後已經是安全了的,是以醒來就見自己呆在陌生的地方,簡直不要太警惕。
然後就看見旁邊不遠的桌椅上趴着一個沉睡的女子。
秦良玉聽見動靜,也迷迷糊糊的擡起頭。
起牀氣什麼的,多少是有點的嘛,只不過也不會太嚴重,嚴重的問題是,這三日沒少被周少瑜變着法子氣,其實本來見他這般從容鎮定,秦良玉也知曉此事肯定是個誤會,絕非什麼欺凌良家女子,只是這不是氣的嘛,還有點指望真是如此,那樣的話,就能順理成章的出氣了。
“你……”秦良玉剛想說你醒了?結果對方直接就衝上來一拳擊出。
好嘛,這也怪不得呂玲琦,委實那段經歷太過深刻,突破一次又一次的圍堵,廝殺,廝殺,再廝殺,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情況也越來越危機,高度警惕集中了那麼久時間,哪裡一時半會緩的過來。
只以爲自己被俘了,先制服這女子詢問一二再說。
秦良玉生氣了,咱這辛辛苦苦還受了這麼多氣是爲了啥?還不是怕你是被欺負了,結果倒好,醒來不問青紅皁白,直接就報以老拳。
“看打!”秦良玉嬌喝一身,格擋開呂玲琦的拳頭,立刻就是一腳側踢直接踢向呂玲琦的腰部。
說到底,呂玲琦腦袋委實不舒服的厲害,勉強做出格擋動作,卻也是被踢得結實,還好有所阻擋未曾受什麼傷,就是倒地的同時將桌子也給帶翻了。
這都打起來了,還想那麼多幹嘛,肯定是敵人,打贏了再說。
呂玲琦一個滾地再次起身,猛的搖晃幾下頭腦,清醒些許,又一次欺身而上。
一時間,屋裡叮嚀哐啷響聲不斷,天知道砸了多少東西。
到不是說呂玲琦就比秦良玉厲害,而是秦良玉最擅長的本就不是拳腳功夫,人家最厲害的是騎射,是馬上的功夫,赤手空拳的,的確要差了許多,也就是常年鍛鍊力氣不錯,是以一時間打的也是難解難分。
聽到動靜的周少瑜很是一愣,開門進去踏入裡間,就見一個身影踉蹌的往自己這邊倒,趕緊下意識一扶一抱……
秦良玉:“……”
周少瑜:“……”
秦良玉很鬱悶,打個男子打不過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個女子都打不贏,虧她還自認女中翹楚呢。這也罷了,居然還被這個討厭的傢伙趁機給抱了!
周少瑜也很鬱悶,懷裡抱個妹子,按理說,當時一件美事。可問題是,自己扶的太好,人家秦良玉身子都沒怎麼傾斜,那麼問題就來了,人家妹子本來就比他高,現在挨在一塊更是明顯,周少瑜還的仰起些許,才能與秦良玉對視……
這尼瑪,感覺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瞬,恰好呂玲琦一拳緊追不捨,周少瑜想也不想伸出一隻手捏住了呂玲琦的拳頭。
“剛醒來就這麼生龍活虎的,還真是讓我白擔心你了。”周少瑜心中頓時一鬆,沒事就好,而且看模樣還不錯。
“少瑜!”呂玲琦很驚喜,還以爲被俘了呢,結果一看,自己人!頓時激動的往前撲,直接將秦良玉擠到一旁,撲入周少瑜的懷中。“我,我差點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你個傻子,以後別擅作主張了,居然用那樣的方式救我,看我怎麼跟你算賬!”周少瑜直哼哼,又是幾分寵溺又是幾分微怒。
當然了,真生氣不可能便是。
秦良玉嚇壞了,連聲討周少瑜抱了自己的想法都丟的精光。
那什麼,不是說世侄女麼?現在這樣子,怎麼都不像吧,難道說,這兩人……
哎呀媽呀,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