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靜!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照着大地。
待綠兒小環她們都退下以後,秦若九獨自推開窗,用臉窗到窗外,感受着那撫面而來的徐徐夜風,那風似乎帶着疲倦和一縷遲遲不願歸去的涼意,襲擊在身穿單衣的秦若九身上,清涼舒爽得愜意。
她擡起水眸,遙望漆黑如墨的天幕,掛綴着點點繁星,一輪皓月,華光如水,柔軟溫暖的灑向大地,彷彿是那冰清高貴的月之女神,憐憫慈悲的將這世間萬物輕攬入懷,細心呵護。
好久沒有如此親近的貼進大自然了,從前的心總太過浮燥,憂慮,一刻也平靜不下來。今天,卻莫明的敢到心安。是因爲收穫了像濁影和康音這樣的朋友嗎?所以,她漸漸的感到不再孤獨?還是說,他突然襲來的溫柔,與細心,讓她已經慢慢放開了心中那把恐懼的枷鎖?
想着想着,門外突然傳來的響動,瞬間將她驚醒。她微微一愕,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蔓延。當下,轉身連鞋襪都來不及脫,就迅速躺在鳳榻,拉過錦被,連大氣也不敢出。
怎麼?今日爲何會這麼早來?不是要批閱奏摺嗎?
門,終究是被推開了。哪怕是捂着頭,秦若九也能感受到朝烈帝這次來的氣息,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
上一次是沉默中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溫柔。而這一次,就如風雨侵來的前夕,帶着一抹燥動與怒氣,直直的朝香榻走來。
她以爲只要裝睡,就可以躲過一切。豈料,這次朝烈帝直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將她拽了起來,修長的手指箝制她罩着黑紗的下顎,嗓音低沉而略帶冷意:“別裝了,你以爲朕不知道你根本沒睡?小環說過,你睡覺不喜點燭,燭燈現在還燃燒着,你認爲騙得過朕的眼睛嗎?”
秦若九有些無力的撐起身子,不得已的睜開眼睛,千算萬算,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
當下,她無動於衷的直視他道:“皇上,就算臣妾沒睡,這算是犯了欺君之罪嗎?”
“在你眼裡,朕就是如此蠻橫不講理?一定要治你罪的人嗎?”聽到這裡,朝烈帝微愕。隨後,脣畔逸出一道譏誚和不屑的笑痕,口氣卻陡然陰冷下來。
秦若九擰起眉,痛苦的瞼下眸道:“既然不是,那皇上爲何如此生氣,還將臣妾的臉弄得這般痛?”
聞言,朝烈帝不悅的皺起濃眉,隨後放開手。頓了頓又挑起邪氣的濃眉,語調很輕很柔的說着:“朕想問你,你今天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我……只不過是讓恩人濁統領來吃了個便飯,這是有罪嗎?”她的些莫明其妙的瞪着他問。
他見她一副風清雲淡,毫不關己的樣子,頓時怒氣漸漸盈滿他的黑眸:“對,不過是皇后請一個臣子用膳,可是那個皇后竟然還卑躬屈膝的爲那個臣子下廚,這究竟算什麼?”
“我說過,他是我恩人,爲她做一頓便飯又怎麼了?她救過我,哪怕是做一輩子,我也願意!”
“那朕呢?朕對你這麼好,你卻從未如此的犒勞過朕!”說到這裡,他眼中溢出嫉妒的火花,那火光四冒,似要殺人。不錯,聽到太監來報,他氣得撕毀了手中所有的奏摺,直接就奔了過來,想找這個女人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