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敢相信的朝烈帝,只能搖了搖頭,將這繁亂的思緒,掃出腦海。
不錯,他決對容忍不了一個女人對他的欺騙。
當下,站起身來,將桌上的燭光點亮。
太黑了,他想認真的看看她,認真的讀懂她。
她究竟在想什麼,這些日子,他不曾踏入鳳儀殿一步,她也不會主動派人來找他,難道她的心裡,就一點也沒有自己嗎?
黑暗一盞昏暗的燈照閃着微弱的光,朝烈帝緩緩的彎下身,端坐在她榻前,盯着她的臉龐一絲不動。
睡夢中的她,彷彿非常憂慮,又悲常的害怕。她時而眉頭輕蹙,時而搖頭苦嘆,時而眉睫緊顫。
看到這裡,朝烈帝慌忙搓搓手,直到指尖不再冰涼,方纔敢伸手輕撫她的眉頭。
他粗糲的手指像解開一個個死結,慢慢熨開她蹙成一團的柳眉,小心翼翼的生怕連呼吸也會吵醒她。
“皇后,你在夢裡不開心嗎?是不是夢到了朕?還是又在怪朕?”他的聲音小得如同蚊蚋,彷彿自言自語。
“爹……阿九不要離開你……爹……爹……阿九不要嫁給皇上,阿九想和你在一起,阿九不喜歡皇宮……”她喃喃着不知在說些什麼,朝烈帝趕緊低下頭細心聽,卻聽見她清晰的喃着“不要成爲皇后,不喜歡皇宮,不要做皇上的女人”,重複的話如同最痛苦的呼喚,時高時低,連綿不斷,聽得人痛徹心扉。
朝烈帝握住她的手,卻如同觸電般渾身麻木,眼眸中帶着一閃而過的怒意。
原來,她就這麼的想要離開自己,連做夢也不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那爲何,平日的她,卻要做出一副關心深愛自己的樣子?難道只是爲了保全身邊的人,而故意對他卑躬屈膝嗎?即使她真的不喜歡自己,那爲什麼又要去尋找梨青的畫像?
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爲,究竟的本意是什麼?
“咳咳……”聽到咳嗽聲,朝烈帝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走了回來。立即坐起,慌爲的爲秦若九掖了掖被子,月光再次透過落地窗灑落在她臉龐上,乾裂的脣角如同枯萎的花朵,等待溫情的呵護。
這一瞬間,憤怒之意在愛腔蔓延着的朝烈帝,只覺心頭一熱,全身緊繃,竟忍不住低下頭將脣逐漸貼近她,微弱的呼吸卷着蘭香暗盈,秦若九卻猛地睜開眼眸,同他四目相對。
秦若九瞪大的水眸發現,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熟悉而心痛。那英俊的輪廓,那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讓她呼吸一緊。
同時,錐心之痛,油然而生。可是,偏偏爲何她卻對他恨不起來呢?腦海中,隱約浮硯一個模糊的畫面,那一些畫面彷彿是不屬於自己記憶的殘存影象。彷彿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被他鞭打,被他關入大牢。
被他在新婚之夜,強奪處子之身,然後像塵土一樣拋棄在外。
後來,有了他的孩子。他卻不惜爲了另一個女人,害她親手將孩子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