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時不時的眉來眼去,低頭淺笑,好一副囂張得意之態。
不錯,躺在那裡的人,正是北奉福寧,讓秦若九變成了冷冰心的北奉福寧。
冷冰心微微握緊的粉拳,卻一臉平靜的擡眸,卻見北奉塵那帶着紅色蓮紋的眉宇,厭惡一蹙。只消片刻,又化爲烏有。
就在冷冰心以爲自己眼花之際,卻見北奉塵不怒反笑的上前跨步,淡然入內道:“福寧,你來了?”
北奉福寧聽到這溫潤如泉的聲音,立即從桌椅上蹦了起來,匆匆放下手中的茶,一臉玩世不恭的朝北奉塵走來:“王叔,你怎麼從康慶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啊?我聽人說,你一回到王府隔天就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北奉塵淺然一笑,連忙從袖口裡掏出一塊絹帕,放在額間輕輕拭了拭額前的汗水,然後又放在鼻端一嗅,這才放低音量道:“福寧,你也知道我的身子從小孱弱。這次好不容易護送梨青嫁入康慶路途如此遙遠奔波,我的舊疾一下子就復發了,所以得去找神醫開些藥方啊!”
梨青……好熟悉的名字……曾經,像惡夢一樣纏繞着她。
嫁入康慶,這一切,滿足了他多年來的美夢,多年來的遺憾了嗎……
可他是否,還會記得一個自己,一個被他折磨得受盡苦難的自己?一個被他毀去容易,不再有今生今世的自己?他的心,是否每日都會得到安寧,是否在某個時候,某一刻的瞬間,會記得曾有她這樣的存在?
“王叔,這個女子是誰啊?她的臉……”正在冷冰心分神之際,卻聽到一個低沉邪氣的嗓音在前方的頭頂響起。
她猛地一驚,睜開了眼睛,擡頭一看,北奉福寧正用那雙陰氣森冷的眸子凜視着他。
這眼神,就與從前在康慶時,一模一樣。
沒由來的,冷冰心,心一慌。爲了不讓自己被他識破,她故意走到北奉塵的身後,用一副嬌羞惶恐狀盯着北奉福寧。
不錯,現在的她除了裝柔弱可憐以外,估計很難騙過這個傢伙。
北奉塵一把握住冷冰心的手,將淡淡的溫熱傳遞在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隨即,他側身,回頭凝望着她。
今日的他身着一身紫色織錦長袍,英挺的濃眉,清幽的雙眸,脣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他說:“這是我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可憐。”
北奉福寧卻上前一步:“她的容貌被毀了嗎?爲何纏着輕紗?”北奉福寧那滿是邪氣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掠過冷冰心,最終落在她的雙眼之中。
“參見太子殿下!”冷冰心急忙埋下頭,聲音嬌儂的福身。這個傢伙,那眼睛就如利箭,她並不想與他對視,因爲多看一眼,她就覺得非常不舒服。
從來沒見過冷冰心會有這樣柔弱依順的一面,北奉塵微微一怔。一時間,他弄不懂這個女子,一樣無畏淡泊的目光,爲何會在這一刻,如此假惺惺的北奉福寧示弱。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還是,她真的害怕這個北奉國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