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卻突然想起,活着痛苦的不僅只有自己。綠兒,燕兒她們如今可好?沒有了自己,皇宮還是她們的棲息之地嗎?
“你怎麼了?“望着停在原地,遲遲不肯踏入殿門的冷冰心,北奉塵俊透的眉宇,微微蹙緊,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心與擔憂。
從遙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冷冰心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便踏着淺緩的步子走了進去。
是的,她不是秦若九,她是冷冰心,另一個不屬於這裡的冷冰心,她無須恐懼,也無須緊張。就算見到那個時常出現在夢魘中的人兒,她也不必再屈就不必再害怕於他。
進了皇都的當天,朝烈帝不久便帶着當今的貴妃娘娘梨青公主來接見了北奉塵。
隨後,又在文宣殿設宴款待了遠來貴客。
席間,北奉塵坐在龍案右畔的位置,向朝烈帝說明了來意,以及北奉國皇帝身體欠安的事情。
朝烈帝聽罷,只是點頭贊同,然後應允貴妃梨青,可以歸國探望兄長一次。
見時機成熟,北奉塵便假意掩脣輕咳數聲,做出孱弱之狀。一雙如墨玉般清癯的眸子,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朝烈帝。
這個男人不愧是康慶國的君王,與生俱來的霸道氣質,與他身上所散發的冷酷疏離都讓人不寒而粟。
他是康慶幾十代君王當中,最狠戾,最殘忍無情的一位,但也是治理康慶最有能力最有政治手腕的一位。
不錯,也只有這樣一個人,一個強大的敵人,才能真正的配得上,做他最後的對手。
無論這場戰爭,鹿死誰手,他北奉塵也不會再有遺憾。
是的,在他看來,江山就該落在這樣的人手裡。而不是讓北奉福寧那種貪圖享樂,垂涎美色,不思進取的昏君所能擁有的。
想到這裡,心內微微沸騰起來的北奉塵,高高舉起手中的玉盞,便朝朝烈帝敬去:“皇上的英明睿智果然無人能及,在來的路上,本王看到康慶一片繁榮安樂,着實羨慕。一個君王能把天下治理得如此國富民強,真乃賢君是也。“
朝烈帝淡淡的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睨了一眼北奉塵,從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他發現了那不爲人知的興奮。以及,那雙黑眸時刻透着不經意的銳光,這讓敏銳的朝烈帝感覺得到,此人並非如傳聞那般懦弱無害。
儘管彷彿看穿了些什麼,可他始終沒有說出來,只是緊緊的抿了抿脣,淡掃着他臉上溢出來的笑意,點點頭道:“襄親王過獎了。“
說罷,一飲而盡。
這時,緩悠悠喝完的北奉塵放下手中杯盞,朗聲提議道:“皇上,此次本王前來過於匆忙,也未帶什麼探望之禮。但本王喜好歌舞,身有一絕色舞姬。起舞如蝶,聲如黃鶯,不知皇上可否賞光,讓她爲衆舞上一曲?“
本就覺得大殿有些沉悶的朝烈帝,獨自飲掉杯中美酒,沉蹙的眉宇半晌才緩緩鬆開。
“既然是王爺的美意,朕怎麼會辜負了呢?隨便吧,來者是客,王爺喜歡就好。“以康雍的睿智覺悟能力,他豈會不知,北奉塵這種慣用技倆無非就靠美人計上位。兩年前,東宇和九幽兩個小國,就是他出計,以美人聯姻,才順利得使得兩國與他爲盟。然後逼迫康慶,讓他強娶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