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身份大暴露 1
周衝接過張羣遞過來的包裹,打開一看,嚇得他差點跌倒在地上。『言*情*首*發黑包裡全是搖頭丸,足有幾百顆。這麼大量的貨源,說明張羣的買賣足夠大,或者說這個組織足夠龐大。周衝定在原地,他目瞪口呆的樣子讓張羣哈哈大笑:“哈哈,怎麼了,兄弟害怕了?”
“你從哪裡弄那麼多啊?”周衝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包裡的藥片。
“記住一點,兄弟,不要隨便問貨物的來源。”張羣嚴肅地說。
周衝這才感覺到自己失誤了,趕緊說:“嗯,我會記住的,哥哥對我已經很好了,我只要好好地聽哥哥安排就是了。”他一把拉着周衝的手,力量不大,但是能讓周衝感覺到少有的壓力,他把嘴巴貼到周衝的耳朵上說:“兄弟,想嚐嚐嗎?”
“不不不,哥哥,我只想跟你一起掙點錢,不想吃這個,那樣我會沒命的。”周衝緊張地向外掙脫着。
“很好吃的,相信哥哥。”張羣繼續盯着周衝,通過昏暗的燈光,能發現周衝的臉上開始泛黃,他絕對不能沾毒品的,那樣他將失去很多,包括自己的養父母。現在周衝的心思就是想通過工作之便撈點外快,如果張羣真的逼迫他吃搖頭丸,他有可能會和張羣翻臉,甚至會報警將張羣抓起來。
張羣左手抓着周衝的手,右手從黑色包裹裡抓起一把藥片,伸向周衝的嘴巴。
周衝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他絕對不會讓張羣得逞的,他很珍惜他們之間的友誼,可是他不能妥協張羣的要求,他嘴巴閉得緊緊的,只是掙脫。
張羣突然鬆開周衝,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把手裡的藥片塞進自己的嘴裡,大口嚼起來。
周衝睜大眼睛,眼珠兒幾乎要瞪出來。
“很好吃的哦。”張羣邊嚼邊說。
“你會沒命的。”周衝大聲地說。
張羣拉住周衝手:“好兄弟,我沒看錯人,記住一點,永遠不要吸毒,永遠不要吃這些害人的東西。”
“那你怎麼……”周衝指着黑色包裹裡的藥片。
“這些是假的。”張羣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你嚇死我了,咱不能這樣開玩笑,我膽兒小。”周衝擦了擦臉上滲出的汗珠。
“這些假貨,是賣給那些不懂行的人的。”張羣說。
“你不怕他們知道是假的後告你嗎?”周衝問。
“當然不怕,既然我敢賣給他就能控制他,他們如果敢告,就說明他們有吸毒的跡象,抓住我們一查是假的頂多罰款,而他們會面臨拘留、罰款或者蹲監獄。”張羣解釋着。周衝沒說什麼,但是內心再一次對張羣表示了敬佩之情。他開始收拾行李,因爲明天他要回鳳凰嶺了,他要風光體面地過一個祥和的春節,讓所有鄉親都爲他而自豪。
齊齊這個寒假非常鬱悶,因爲周衝回鳳凰嶺了,她突然覺得生活裡少了些東西,具體少了什麼也不知道。父親齊懷遠最近神經得很,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裡轉來轉去,還莫名其妙地半夜裡打電話,也不知道打給誰。齊齊試圖偷聽,可是總也聽不懂說的什麼東西。好像什麼“蠍子”、“蜈蚣”一類的詞彙,還有就是十三不靠的話。姜媛也放了寒假,單位的工作不是很緊張,於是她提出來利用寒假時間出去散散心。齊懷遠剛開始不同意,後來拗不過姜媛和齊齊的攻勢,也就同意了,目的地就是鳳凰嶺。
齊懷遠對鳳凰嶺是有感情的,那裡的新鮮空氣,那裡的風土人情,那裡的警衛戰士,那裡還有他忘不掉的痛——張羣的狼狗咬了劉文藝。齊懷遠對張羣這個人沒有過多的瞭解,但是他感覺這個人跟“蠍子”有關係,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斷。
離開療養院近半年了,齊懷遠也很想念那裡的環境,想念照顧他的劉文藝。
對於齊齊,鳳凰嶺是具有誘惑的,因爲周衝的存在,讓她對鳳凰嶺這個地方有了更多的依戀。
周衝是第二天下午回到家的,鄉親們都在忙着準備年貨。周衝從城裡買了很多東西,有春聯,鞭炮,牛羊肉,還給父母買了厚厚的新棉衣。張羣給他的2000元錢花了一多半,他知道他還會擁有很多錢,所以他不想做個吝嗇鬼,離城之前還給劉文藝買了一雙籃球鞋。這個在療養院站崗的哥們兒,給他帶來了無限快樂,他們的關係因爲籃球的存在而更加密切,雖然球技平平,可是在操場上奔跑的那些日子裡,劉文藝給了周衝一種堅毅的精神。劉文藝從來沒有埋怨過環境的惡劣,依然勤奮學習,並且服從組織安排,到這個地方來站崗,雖然是個地方組織,可是作爲一名戰士,他仍舊有着自己的夢想,那就是考軍校。
周衝進家門的時候,養父正在曬太陽。家裡的牆壁上曬着當年的蘿蔔纓,還有幾辮子大蒜和編在一起的玉米。養母正在洗衣服,是那些耕種鋤耪時的工作服,說到底,其實就是一些縫補過的褲褂兒。
兒子的出現讓養父母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看到兒子穿在身上的警服,養父有些神經質地鼓掌歡迎,手裡拿着的酒瓶子重重地摔在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養母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泡,起身迎了過來:“是衝兒嗎?呵呵,這是我的衝兒嗎?”養母的淚水流在褶皺的臉上,聲音有些顫抖。
“媽,我是周衝,怎麼了不認識了?”周衝勉強笑着,淚水灑在母親乾裂的手背上。
孃兒倆就這麼拉着手,養母看着眼前的兒子,自豪、激動、哭泣,一連串不協調的動作交織在一起,養父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像一尊泥像。
“媽,我爸怎麼成這樣了?”
“他整天想你,整天喝酒,就成這樣了。”母親擦着眼淚說。
“媽,過完年,你們跟我去城裡吧。”周衝徵求着養母的意見,他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定能讓養父母過上好日子。養母轉身去收拾衣服了,嘴裡不停地念叨着:“衝兒啊,你好好上學,將來做個好警察,我和你爸爸在家挺好的,你放心就是了,家裡那麼多莊稼,咱們莊稼人不能離開土地啊。”
“媽,你放心,我能掙錢養你和爸爸,咱把土地承包出去就行了。”周衝幫養母擰着衣服。
“過完年再說吧,如果你有時間,就帶你爸爸去看看病,沒時間就以後再說。”
“有時間,我有時間,等過了年,我就帶爸爸看病去。”
“嗯,你先休息休息吧,坐車怪累的。”
“我不累,媽我幫你洗吧,你歇着。”
孃兒倆聊着天,洗着衣服。
周元林坐在落日的餘暉裡,眼睛裡更多的是茫然,他對生活似乎失去了信心,只有酒能對他起到一定的刺激作用,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是假的。他能清晰地看到兒子,也知道這個就是即將當上警察的周衝,可是他卻表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