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衛霖進發問,一道驕喝就在全場炸響,驚地所有人都瞬間閉了嘴。
而被衛嬛犀利的目光直視,古力也是下意識的一陣心虛,“你又在從中做了什麼?這次的事情也一定與你脫不了干係!”
一雙杏眸怒瞪向他,衛嬛並不是第一次見古力,更是清楚這個傢伙的本性,比起憨厚老實的古湛,兩人簡直天差地別!
上次礙於情面,放他一碼,本以爲能效停數日,卻不曾想曲蝶這纔剛走這傢伙就又坐不住開始暗中使壞了。
明明之前大家都還安安分分的在幹活,怎麼現在……
“嬛兒!”就在她還想出言質問的瞬間,衛霖進就已經板着臉沉聲喊道,嚇得衛嬛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指向古力的手指也不禁收了回來。
“我平日裡都是怎麼教導你的!”衛霖進畢竟是一家家主,他這一喝,衛嬛瞬間就安靜下來,哪還有剛纔氣勢洶洶的模樣。
雲氏見此機會趕緊一把扯過衛嬛,同時也附在耳邊小聲責罵道:“老實的!沒看你爹爹生氣了?我教你的淑女風範都被你丟到哪去了?!”
眉間隱隱有幾分不悅,感受到周圍一雙雙目光的注視,雲氏面上更覺羞愧,硬是死死按着衛嬛的手臂,不讓她再魯莽衝上去。
儘管如此,由鼓古力帶頭引起的討伐依舊繼續,實在無可奈何,衛霖進只好擡手示意,磁性的聲音隨之響起,“諸位有什麼好好說就是了,這位曲姑娘到底如何欠你們錢了?說出來讓我聽一聽罷!”
衛霖進的公正人盡皆知,但曲蝶住在他們家中已有些時日,那些前來要債的工人心中依舊有些放心不下,於是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包庇他,我們可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也不知到底是工人們發自內心的想法還是有人蠱惑,這樣的反對聲不在少數。
這或許,還是身爲進士的衛霖進第一次被如此懷疑,他雖未覺什麼,身旁的雲氏卻已經因此對曲蝶有些不滿了。
“更何況衛大人您和那位曲姑娘關係匪淺吧?俺們這些糙人雖然沒文化但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被騙啊!”
裝作一副憨厚的模樣,古力的話簡直就是說出了工人們的心事,立即引起了身後等人的附議,心中不免更加得意。
殊不知,他這樣的行爲才叫做真正的愚蠢,想他是什麼身份,對面之人又是何許身份,被他如此無禮的頂撞,饒是衛霖進也不禁沉了面色。
但良好的素養並沒有讓他做出任何失禮的姿態,“所以你是覺得我衛某人會欺騙大家是嗎?!”
沉聲問道,衛霖進的氣度着實令人折服,“我衛某人爲百姓做事都是出於自願!從未有顛倒黑白、錯對不分過!我之所以能得百姓尊敬,你以爲是毫無道理的嗎?!”
一雙英邃的目光掃過去,那剛正不阿的姿態瞬間就將古力低等的手段給擊了個粉碎。
嗬!暗恨恨地咬了咬牙,古力心中憤恨不已,卻偏偏無可奈何,這可把他憋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而此時,得到衛霖進保證的工人們已經迫不及待將所有事情來往都給交代了一清二楚,明白曲蝶只是因爲不在沒能第一時間給工人們發錢而引起騷亂的,登時也鬆了一口氣。
“切,要領工錢的都到我這來!”逐漸放下心來,身爲朋友,衛嬛不但沒有想要第一時間擺脫關係,反倒自主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用來分發給所有工人。
這可讓雲氏看得乾着急,在她無力的阻攔下,最後竟是就連衛霖進都開始用自己的錢幫助曲蝶。
一場風波也終於徹底平息,安撫過所有村民後,大家這才紛紛散開。
“進,你怎麼可以用自己的錢給百姓們呢?!”回到屋內,一想起剛纔的鬧騰,雲氏此時心裡還有些不快。
本以爲曲蝶是個聰明能幹、乖巧懂事的孩子,卻不曾想竟是會給他們衛家帶來這麼**煩,光是從這一點,雲氏就不知不覺改變了原先對曲蝶的看法。
甚至言語間都帶了幾分敵視,更是與最初的那個溫婉婦人大有不同。
輕輕嘆了口氣,婦人畢竟不能懂這些事情,所以衛霖進倒也沒有怪他,反倒很是溫柔的拉起她的手,安撫道:“她畢竟是我們家嬛兒的朋友,不幫又怎能說得過去?”
雖然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但其實,衛霖進身上的男子氣概根本不輸大部分人。
所以此時,雖然理解結髮妻子的想法,卻也將其往整的方向一點點引導,衛嬛,就是因爲受到了這樣的教育,纔會有這麼一個直率開朗的性子,如此招人喜愛。
自這也發生了這件事併成功解決後,那些建造老房的工人便徹底罷工,紛紛離開,眼看快建造完畢的老房一下子就又被擱置在了後山。
無奈之下,曲婉婷想了很多注意卻都不得而終,而曲蝶更是沒有了任何消息,引得衛嬛和曲婉婷日日擔心。
只好一邊開着早飯鋪一邊等她回來。
永興獄裡,其實從第一天曲蝶就已經可以回來了,但由於太多的震撼使得她又在那裡多留了幾天,直到獄卒受不了將她趕了出來。
“爹,你在這裡等我,我會救你出來的!”硬生生被轟出牢門,心中不放心曲江,臨走前曲蝶還這樣喊道。
可從那黑漆漆的牢洞中傳來的,就只有她一遍遍回想的重音,曲江早已被關進牢房,根本聽不見她的呼喊。
擡手微微擋了擋陽光,金燦燦額日光使得曲蝶這雙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就連那清新的空氣都好似有多少年沒有聞過一般,曲蝶一邊眯着眼睛享受陽關暖暖的照射,一邊貪婪的站在田野間大口呼吸。
天知道,這些日子在永興獄裡過的都是些什麼樣的生活!
在那裡面所有被關押的犯人,皆是犯了大錯的罪大惡極之人,曲江的進入就猶如兔子跳進狼羣,幾乎被拆吞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