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副將回來報告沐風的事後,朝廷也曾派人去薩摩國打聽消息,但誰也不知道,最後朝廷也放棄了尋找,皇上爲了表示自己對沐風的關心,曾讓人送來許多東西。但都被弱惜拒絕了。小蝶擔心弱惜想不開,要回來,弱惜也拒絕了。她寫信告訴小蝶要留在科摩身邊做一位好妻子,要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日子。
杜大叔因爲要帶小老虎,教他讀書也不能回來。李郎中每天依然要去同濟藥鋪坐診,幫着阿得把藥鋪的生意支撐起來。
生活就是在這樣的平靜中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曾經有很多人都在擔心弱惜,怕她承受不了這沉痛的打擊,但弱惜頑強地挺了過來。因爲在她的心裡,她一直相信沐風將軍沒有死,他只是還在遠方,正在往家裡趕路,因爲她在家裡等他回來。因爲她有等待下去的最新最好的理由,那就是她懷孕了,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嗎?
一年過去了,弱惜的女兒也三個月大了,她望着這個出生以來還沒有看見過父親的孩子,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要把這個孩子帶大,像他的父親一樣堅強一樣勇敢一樣優秀。
李郎中從不在弱惜面前提起沐風將軍,而總是在弱惜帶孩子的空閒又再交給弱惜一些活,讓她種草藥,收草藥,曬草藥,他變得有時很不近人情,總是不讓她閒着。有時阿蓮嫂子都看不下去了,就偷偷地過來幫忙。
“李大叔,你這是做什麼,你想把弱惜累死呀,你沒看她瘦得都跟個樹葉片了。”一次阿蓮嫂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在村口攔住李郎中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想做什麼?
“阿蓮,我知道你心疼弱惜,其實我更心疼,可是我只有讓她不停地做事,才能讓她的痛苦少一點,少一點時間去想沐風,現在都一年過去了,沐風哪還有活着的機會,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弱惜就不能挺過來,現在孩子還指望她呢,阿蓮沒事的時候你就多陪陪她,多開導她一下,你們姐妹感情深,你一定要幫她。”
聽李郎中這麼一說,阿蓮早就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李大叔,我錯怪你了,弱惜比我們想像的要堅強的多,她會挺過來的,我會幫她的,你放心好了,下次你就少讓她做點活,我來陪她聊天。”
“阿蓮,你真是個好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李郎中感激地說道。
科摩現在升爲大將軍了,每天更忙碌了,這天他從朝廷回來,一進府就看見杜秀才拎着包袱正準備走。
“岳父大人,你這是要上哪去?”科摩慌得攔住他。
“科摩,你回來的正好,我現在要回花山去,我不放心弱惜,我想回去看看。”杜秀才解釋道,“我回去看看再回來了,最多十天就回來了。”
小老虎科林從屋裡蹣跚着走出來,李奶孃從後面拉着他。
“姥爺,不走。”小科林奶聲奶氣地說道,他抱着杜秀才的腿不放,小蝶也跟着出來了。
“爹,弱惜一再寫信,不讓你回去,再說了你回去能幫什麼忙?反而讓她來照顧你,再說了她還要帶那麼小的孩子,她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她不會有事的。”
杜秀才有些陌生地看着小蝶說道:“小蝶,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我就是回去看看,我不需要誰來照顧,我就是想回去看看,陪他們說說話,這樣我心裡才安穩,你懂嗎?弱惜寫信說不用回去,是因爲她懂事,她不想給別人找麻煩。”
“爹,我沒別的意思,我比你更擔心她,但我們回去真的什麼也幫不上的。”小蝶有些着急了,科摩看他們父女這樣說一下去,一定會爭吵起來。
“小蝶,就讓岳父回去過兩天,他不是說最多十天就回來了嘛,你也是的,弱惜又不是外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了李大叔見到岳父也會很高興的。岳父,我給你找輛車,找個人送你回去,這樣我和小蝶也放心了。”
杜秀
才說好吧,都聽你的。就你照你說的做吧。
小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杜秀才再等一下,她從屋裡拿出一個包袱,對父親說:“爹,這是我給弱惜女兒縫製的衣服,你帶回去吧。”
杜秀才回到花山並沒有先到李家村,而是來到同濟藥鋪先找到李郎中。
“老傢伙,你怎麼回來了?”李郎中正在坐診,見到杜秀才很是激動。杜秀才看藥鋪人很多,看病的人也很多,他感嘆地說道:“還是花山好呀,回來真好,你先看病人要緊,我先在一旁坐着等你。”
阿得見來人是李郎中的好朋友,就招呼他上樓休息。
“看老闆這麼年輕,說話也不想本地人。”杜秀才好奇地問道。
“杜大叔真是好眼力,我是邊關那一塊的人,在這做個小生意,多虧李大叔幫我撐着,要不然我早關門了。”
“你找他可算找對人了,誰不知道他是江湖神醫。”
阿得讓杜大叔在上面休息,今天人多,他還要下去招呼纔是。杜秀才趕忙說去吧,不要管我。
薩摩國,海峰王子正式接管了王權,當上他的大王,當他站在高高的授禮臺上時,他感到從沒有過的滿足與驕傲。
儀式結束後,海峰悄悄悄地派人給薩西族族長送來厚禮,要迎娶阿斯雅。薩西族族長望着一屋子的聘禮不知如何是好?海天打獵發生意外有一年了,女兒這麼年輕不能這麼一輩子呀,現在海峰不嫌棄,還要娶她,也是好事。
可是阿斯雅拒絕了。
“阿斯雅,你不能這麼任性,海天去世了,那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過錯,你不要總是這麼自責,海天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他也會原諒你的,他不會反對你嫁給海峰的,只要你過的幸福,他不會介意的。”
“爹,他介意我介意,我愛海天,如果不是我提出去打獵,海天怎麼會死,如果不是我逞能,他怎麼會掉下山崖呢,他纔去世一年,我就要改嫁,還是嫁給他最愛的弟弟,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
“因爲是海峰是他最愛的弟弟,我才認爲這是最好的安排,海峰現在是大王了,他還願意娶你,這不正說明他的誠意,如果要保護我們族人的利益,我們必須要得到他的信任,以前我們都極力反對他,他一定不信任我們,現在你嫁給他,正好改善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爲了族人,你必須嫁,否則你就不是我的女兒。”
阿斯雅難過地回到自己房間大哭起來,此時她多麼希望海天能陪在自己身邊。
薩摩王宮裡,海峰十分得意,剛纔他的心腹還擔心阿斯雅會不會嫁給他,他告訴心腹,阿斯雅是沒有選擇的,因爲他了解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爲了家族的利益,她會犧牲自己的。海峰想自己終於實現了所有的夢想,當上薩摩國的大王,娶上薩摩國第一美女,如今一切都那麼完美。只是自己內心偶爾還是會有一絲不安與愧疚,因爲他一直沒有找到海天的屍體,這讓他很不安。雖然有可能是被動物吞吃了,地上的血衣被不能證明人就一定是死的,也有可能這是他使的障眼法,如果他還活着,那他到底在哪呢?不管了,就是他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的了。海峰這樣想着心裡也漸漸地心安理得了。
李郎中坐完診和阿得說了一聲,就帶着杜秀才回到家裡,弱惜看見杜大叔,兩眼閃過一絲亮光,她真是太高興了。
“杜大叔,人怎麼回來了?”
“想你和你爹了,還有我要回來看看弱惜的女兒是不是很漂亮,有沒有她娘漂亮?小傢伙在哪呢,我要看看,小蝶還給她縫製了不少衣服呢?”
弱惜把正在睡覺的孩子抱過來讓杜大叔看,杜大叔看着眼前這個孩子晶瑩剔透,粉粉的特別可愛,他抵制不住自己的喜悅道:“小傢伙真是漂亮,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比她娘還俊呢!”聽到杜大叔的誇獎,弱惜很是高興。
圍着孩子大人
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也從不愁話題,李郎中的家裡彷彿也有了活力與生機,李郎中感嘆有好長時間沒看見弱惜這麼開心過了,他投給杜大叔一個感激地微笑,杜秀才想我回來還是對的。
弱惜晚上做了好多菜,杜秀才說這下可有口福了,在京城上哪吃到這麼好的菜呀!
“杜大叔,你打算在花山呆多長時間,科林還需要你回去教他讀書呢,可不能耽誤了,杜大叔,你不要生氣,說你一回來我就問你回去的事,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沒事的,你看我每天過的都挺充實的。”
杜秀才說:“弱惜,我過幾天就回去,科摩當上了將軍,忙的不沾家,小蝶又比較粗心,我回來看你和你爹過的很好,我也放心了。”
“這幾天你也不要回家了,就和我爹住在一個房間,你們老哥兩也好在一起說說話。”
“弱惜這個提議不錯,好就這樣辦。”李郎中說道。
這以後的幾個晚上杜秀才和李郎中都談到很晚,如果不是因爲李郎中白天還要坐診,杜秀才真的有可能和他聊天到天大亮。
杜秀才在臨走時,想到科摩交待的要到王府去幫他看看王老爺和夫人,杜秀才把科摩讓他帶的禮物裝好來到王家。
可惜王老爺和夫人外出了,聽下人說是上寺廟去燒香了。
“請問家裡還有誰在呀?”杜秀才把禮物送上問道。
“少爺上店鋪去了,只有公主在家,要不你和公主說說話?”下人說。
“不必了,你把我的話傳到就行了,我還要趕路呢。”杜秀才對公主的印象並不是太好,所以感覺和她也沒有什麼話要講的,就提出告辭。
杜秀才剛離開,公主就走了過來,問下人剛纔誰來了,說什麼呢?下人只好如實彙報給公主。公主不以爲然地說我以爲是誰呢,他不願意理我,我還不願意搭理他呢,一個鄉下人,擺什麼譜呢。不就是仗着小蝶現在是公主了嘛,他就看不起人了,真是的。
下人聽她這麼一說,嚇得什麼也不敢說了。
公主問道老爺和夫人上哪去了?這回可不是離家出走吧?
下人說是去上寺廟燒香了。公主冷笑一聲心想一定是求菩薩給他們送個大孫子,可惜呀,這一輩子他們也沒有希望了。
又過了幾天,弱惜讓阿蓮嫂子幫着看孩子,自己要上花山幫父親採些草藥去。阿蓮說讓李大叔自己去吧,你一個女人上山多危險呀!
“花山我最熟悉了,再說了我會小心的,又不是別的山,我現在都是孩子的娘了,難道還有人打我主意不成?”弱惜調皮地說。
“你呀就是孩子的奶奶,也還是漂亮,還是會有人打你主意,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要往山裡走,知道嗎?”
弱惜提着籃子來到共山,八月秋高氣爽,藍天白雲,空氣清新,弱惜感到心情舒暢,她感特別的舒服,來到山頭,她想到在這見到沐風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她放開喉嚨真想唱首歌,曾經就是這歌聲吸引着沐風向她走來,今天不知爲什麼她又忍不住了。她坐在山坡的石頭上,手捋着面前的花朵,哼唱起山歌來。
甜美的歌聲在這山谷裡顯得特別的動聽。突然弱惜感覺身後有動靜,她像受驚的小鹿轉過身來,發現不遠處有兩個相互攙扶着向她走來。弱惜的眼淚涮得流了下來。
“沐風。”弱惜喊道,拼命地向他們招手。
“弱惜,果然是你。”當弱惜走近他們時,驚奇地發現是沐風和海天王子,只是王子的臉傷的很重,沐風的腿少了一條,弱惜強忍着悲痛說我們回家吧。
從此在弱惜家的小院裡變得無比熱鬧起來,沐風坐在椅子上曬着太陽,女兒在他旁邊跑來跑去,時不時的沙公子會從鎮上帶些好酒過來陪他喝酒聊天。弱惜他們也從不再叫他海天了,而是叫他老沙,時間長了就再也沒有人想起他原來是薩摩國的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