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現在相信緣分了,在緣分到來之前一切是那麼艱難,事情變來變去就無果。但是緣分一旦來到,所有的便迎刃而解,她和江濤就直奔主題——結婚了。
不知道是他們選的那天是個好日子,還是平時結婚的人就那麼多,總之他們排了好長時間的隊。西西看到每個登記的人都在窗口那兒念念叨叨的,念什麼呢?到她自己的時候,才明白,原來是在念一段誓詞。
她只在電視上看到外國人在教堂裡結婚時會宣誓,很神聖的。沒想到登記結婚的這兒也有。一開始她笑着念,可是念着念着,不覺就凝重起來。江濤也念了一遍,神情很平靜,看不出有什麼感受,擡眼看西西的時候,輕輕笑了下。
照相的那個人真會開玩笑,他引的衆人哈哈笑。很多人照的都是陽光燦爛的,西西更不用說了,笑的臉都歪了。到最後,一人領了一個小紅盒子,裡面放了小紅本。工作人員祝福他們,讓他們一定把紅本保管好。
總算辦好了。走出民政局,西西看到陽光真燦爛,江濤攬住她。“走吧,老婆,我們去照婚紗照。”西西嗔了他一眼,這麼快就喊老婆了,真有老了的感覺了。
街面上影樓很多,西西選了個叫“巴黎春天”的。“這個吧,很浪漫,溫暖的感覺。”他們走了進去。老闆熱情相迎,挺帥的一個人,紮了個大馬尾辮。這個馬尾辮讓西西對他敬讓三分,如果早看見,她一定不會進來的。扎辮子的男人和留禿頭的女人,都會讓西西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在一個很清麗的女孩子接待了他們。她負責給西西化妝。西西閉上眼睛,很愜意地隨她柔軟的手撫弄。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怪不得男人們會想入非非,身處這種情景,西西也沉浸在女孩的溫柔裡。她漸漸地似乎進入了一種夢境,四周盪漾着柔美的音樂,沒有一點雜音。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輕輕說:“姐,好了。”西西睜開眼睛,看到鏡子裡有個女孩坐在那裡,這是誰?是自己嗎?她動了動頭,鏡子裡的女孩也動動頭,她伸伸手,那個女孩也伸伸手,看來是自己無疑了。可是也太漂亮了,怎麼會是自己呢?
她站起來,女孩給她拖着婚紗。等她轉過身,江濤也楞了一下,眼睛裡是驚喜的光芒。她走了兩步。老闆過來了:“等一下。”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珍珠的頭飾,插在西西頭上,果然又增色不少。
他引領着他們走上了二樓,原來他既是老闆,又是攝影師。江濤換上一身白色的禮服,紮了領結。他們就迷迷糊糊地隨攝影師擺弄了,一組鏡頭照完。他問,還換衣服嗎?“不用了。”西西搶着答道。她是真不願再像木偶樣被人擺弄了,再說,這也太不是自己了。他們就照了幾個鏡頭,算賬的時候,老闆讓他們湊了個吉利的數字198元。
走出店門,江濤就開玩笑說:“咱們可省錢了。去買東西吧。”於是他們走進商業大樓。要買的太多了,幸好江濤列了清單,他們循着單子買了一堆東西,西西再也不想逛了,她只想馬上躺到牀上歇歇。看到她疲憊的樣子,江濤只好作罷,他們便回了西西家。
誰知道家裡也熱鬧的很。七八個大娘嬸子嫂子的,都趴在地上縫被子,忙得不亦樂乎。看到他們回來,都很驚奇:“這麼快就回來了啊,還以爲你們會到傍晚呢?”“買東西買的我頭暈,回來歇歇。”西西走到她的臥室,書桌上已經放了兩牀被子。她抱起來,感覺太沉了。便走出來說:“各位大娘嬸子,不用放那麼多棉花,太沉了。”“傻孩子,你媽怕凍着你。”“我們都用稱稱着呢,一牀八斤。”“你要幾牀啊,你媽要給你縫十牀呢。”“不用,不用,六牀就行了。媽,可別弄那麼多啊,沒地方放。”後來總算摺合了下,弄了八牀。
江濤吃了午飯也回家了,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做。結婚怎麼會這麼忙啊,每個人都跟着忙,忙的暈頭暈腦的。西西昏昏沉沉睡着了,等她醒來,四周都是套好的被子,她被埋在裡面了。
大娘嬸子早走了,原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她起來吃了點東西。“你買的什麼樣的戒指?”媽媽問。“戒指?我沒買,忘了。”“你這個傻孩子,一遇到點事就暈頭暈腦的,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忘了。江濤也忘了嗎?你們倆可真行。”“一個戒指有那麼重要嗎,再說戴在手上,挺礙事的。”媽媽嘆口氣,搖了搖頭。
三天後,西西和江濤拿了照片回來。他們先回了西西家。當他們把那個大相片靠放在牆上,爸爸看見了問:“你們不是拿照片去了嗎?這是誰的?”江濤笑了,西西也笑了。“這是你寶貝閨女的啊。”爸爸看了又看:“不大像,就嘴還像點。江濤倒是還有點像。”一家人都笑了。
下午他們把相框釘在婚房裡。還是怎麼看怎麼不像。“這個照相的技術也太高明瞭。”“不是照相的技術,是化妝的技術。你現在知道那些明星爲什麼都那麼漂亮了吧。”
總算可以緩口氣了,可是緊接着又該是舉行婚禮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