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決定,第二天天一亮,夏梓晴就帶着覃寶山一起,去了趟衙門。
蕘二見到二人到來,顯得很吃驚。
急忙把覃寶山拉到了一旁:“你瘋了嗎?這等事,旁人巴不得有多遠走多遠,唯恐沾上身。你倒好,還主動湊上來。難不成昨天我說得話,你都沒聽在耳內?”
覃寶山神色不變:“自然聽見了,也想好了。蕘二哥,我家晴兒想見見她們,和她們聊一聊,可以嗎?”
蕘二眯起眼看他,似乎在評估他話裡的意思。
見對方坦蕩蕩的面對他,還是嘆了口氣,收回目光。
“罷了,既然你們想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們等一等,我去和縣丞大人稟報一聲。”
縣丞正爲那些女孩子的去留傷神,聽聞夏梓晴二人的來意,當即點了頭。
夏梓晴在衙門後衙裡,見到了那些個女孩子。
不過短短几日,這些女孩子的臉上,都沒了原本的歡喜色,一個個暮氣沉沉,眼裡暗淡無神。
看見之前在地窖裡主動給她解說的女孩子,夏梓晴主動詢問起她家的情況。
那位姓崔的女孩嗤笑一聲:“還能是啥情況,我早就該想到了不是嗎?家中還有一個姐姐,兩個兄長,一個妹妹。兄長要找嫂嫂,妹妹還要說親。尤其是我大姐,原本說好今年五月就成親。家裡人如何會歡迎我這樣的不詳人回去?回去觸大家的黴頭嗎?”
說着說着,她眼圈都紅了。
豆大的淚珠,奪目而出,順着她的兩頰滾落。
下一刻,她猛地埋首在雙臂間,無聲的抽泣着。
她這一哭,立刻讓房間裡的其餘幾名女孩子也跟着低低啜泣起來。也跟着各自解說起家中的情況來。要麼家有後母,要麼家中族人不同意接回,各有各的難處,也各有各的理由,可結果卻同出一轍——那就是,她們都是被捨棄的人!
“你們對將來,有沒有打算?”
夏梓晴的心情也壓抑。
“聽說,官府會安排我們的去處。”一名女孩子低聲輕語。
另一人立刻反駁,語氣尖酸:“聽說不是去福田院,就是安排嫁人。還能有啥好去處?”
“可我原本有未婚夫啊……”一名女孩子又哭了。
沒有人笑話她,大家都有同病相憐的心酸。
夏梓晴扯動嘴角,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直到要離開時,她纔在門口站定,回頭看向衆人:“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個意思。眼下我那裡正缺人手做活。若是你們願意幫忙,我可以和你們籤活契,把你們留在我的作坊做工。你們不用現在給我答覆,仔細考慮清楚,等滿了一個月,再給我答案也不遲。”
夏梓晴並未說無償幫忙,或者直接留下她們的話。
升米恩鬥米仇。
她原本已經幫了她們不少,她並不想縱着這些女孩子的心氣兒。
有付出纔有回報,不勞而獲,只會養出一堆吸血蟲。
至於她說得一個月期限,其實也是官府給出這些女孩子的家人來領人的最後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