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孟然順着上官鳳瀾所指的路,連布了幾個局。
戰事畢,西夷國北地屯的軍糧果真全泡成了一汪渾水,耶律楚天臉色陰沉,數天的忙亂之中,脾性暴躁下倒慢慢踏進了上官鳳瀾的陷阱裡。
原本一切都將在計劃之中,只是,這中間卻橫生出一個意外。
那被‘放逃’的副將回到營中後,將‘偷聽’到的東陵國攝政王實則重病纏身的消息稟報給了耶律楚天,而這一消息,後來傳到了上官珠珠的耳中。
郎在兵營爲奴爲婢的她,被迫每日服侍耶律楚天。
這些日子來,自被耶律楚天強行要了身子,便恨得悲憤不已,每每想着要逃,可又懼怕耶律楚天那一羣極懂人性的狼羣,如今聽聞了八皇叔命不久矣,這顆逃離的心便更甚,恨意也更炙,經過了這些日子,她漸漸的變得堅強起來,想着在逃離前弄到一份西夷國的兵部圖帶回與八皇叔,豈非對東陵國有大大的幫助?
由是,這些天,她一邊綢繆如何能成功乘此亂時機逃離,又如何能在耶律楚天的牙帳裡偷得一些機密。
韻而這一日,她順利在耶律楚天忙亂之際偷得一張西夷國營地佈陣圖。
只是逃離卻還是她的一大難題。
卻誰知——
看着眼前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冷豔女子,上官珠珠十分意外,意外的不是這一身戎裝的女兒身,而是意外這全軍上下都知曉的西夷國二公主,乃是聖上欽點指給定南王的原配王妃,只等此戰過後便要回京中成親的,而這公主此刻忽然出現在她面前,還對她說了一句:“妳不是想離開這嗎,我送妳走!”
她是被耶律楚天強要了的第二天才知道有這麼一位公主的,而這位公主行爲歷來大膽,乖張孤傲,喜愛男裝,這一次便是悄然化成個士兵暗中跟了過來,聽說是極爲愛慕這耶律楚天的,因此那天她被強要了之後,這公主找上了她。
這才被耶律楚天發覺公主私自跟來了兵營。
一時間,全軍都轟動了一番。
想起那天的一個狠重的巴掌,上官珠珠對着女子心還有些畏懼,可因着對西夷國的恨和厭,便讓自己擡起頭冷冷的對着她。
那公主冷笑了聲:“妳是因捨不得自尊呢,還是妳愛上了我的男人,如今給妳機會,妳倒捨不得走了?”譏誚的語氣令上官珠珠登時臉色一白,奮力一握十指,這樣的言語,實是不該理會,這是皇姑曾教過的,因此她忍着。
只是臉色白了白之後,她直直的擡起頭來與那公主直視:“公主稀罕的東西,未必別人就一定稀罕,我雖也爲公主,可與妳西夷國的公主品性自是不同的,我東陵國,不少錚錚男兒,各個比得妳西夷國的這些個野蠻的男子要強上千倍百倍,我喜歡的,是有人性的,而非——畜/生。”
那公主冷豔一笑,眼裡森光閃了閃,倨傲的盯着她,“模樣小巧可人,嘴倒比刀子還尖,本公主素來討厭你們中原人的矯揉造作,哪裡有我們西夷國半分豪邁,真不知楚天他看上妳哪點!”
“公主想知道,不如去問他來的更直接明白。”
那公主定定的又將她望了一會,冷哼一聲:“今日戌時末刻,到南營來,妳可想清楚了,妳若不走,我定是容不下妳的,必要了妳這嬌弱的小命才罷休,倒不如如今乘本公主還大方,給妳一條活路,只要妳離了他,我便不計較了。”
看着公主離去,上官珠珠心裡哐一聲響,這倒是撞上來的機會,可是真的能信賴對方嗎?
如今除了賭一賭,只怕也沒別的辦法了。
揣緊那偷來的機密,狠下一回心,因這些天來她表現得乖巧安靜,那耶律楚天倒也沒看她很緊,左右這營地裡她也是逃不出去的,因此很容易來了南營。
那公主早已安排妥當,她混在運草垛子的馬車內出了營地,走之前,西夷公主指引了一條路,此南營離白陽郡是爲最近的,她需得先入白陽郡,方纔能萬無一失,擺脫西夷國的追兵,然後白陽郡自會派人將她送至八皇叔的王帳。
由是,上官珠珠揣着偷來的兵營圖到了白陽郡。
白陽郡薛元將軍知道後,要了那兵營圖瞧了,便欣喜不已,這薛元雖能力過人,卻有些功過自滿的缺點,因此連夜裡邊調來兵馬個偷襲。
卻不料遭到埋伏,八萬士兵全軍覆沒!
暗影幢幢的房間裡,上官珠珠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出現的人,看着耶律楚天嘴角一貫的刺眼笑意,恍然才覺,這是他佈下的一個計,而她則是那枚棋子!
“從一開始,你知道我得知了八皇叔的病情急切的想逃回來,所以,你利用我,夥同你那未婚公主設下這個陷阱?!”
耶律楚天一步一步逼上來:“妳那八皇叔連挫我軍士氣,淹了我一半軍糧,又亡了我十萬軍隊,本王又豈能輕易罷休,妳倒是枚好棋子,不用豈非可惜了。”
上官珠珠氣火攻心,眼裡蓄滿晶瑩,一張臉褪得煞白,揚手便要揮向他的臉,卻輕易被他攔截,幾個步子將她緊緊抵在牀架子上。
可笑她還以爲是個機會,卻不曾想一切都是這男人的計謀。
他竟然利用他的未婚公主夥同來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她像只可笑的玩偶,不但沒有幫上忙,反而令八萬將士無辜枉死,她簡直是個罪人!
想到這,心如十二月的冷風吹過,瞪着耶律楚天的目光似要吃人。
“卑鄙!”
耶律楚天嗤笑:“禽/獸都被妳罵過了,卑鄙無恥,本王還擔當得起。”
她驚詫的瞪着他,萬沒想到此人變/態到如此地步,竟可以將辱罵當成讚賞。
十足的瘋子!
“此處不是罵人的好地方,妳想罵,本王帶妳回本王牙帳,牀榻之上但憑妳罵多久都成。”他說話間已經點了她穴道,她只能用力睜大一雙驚恐的眼,一搖一晃間一頭栽向他胸口。
而彼時東陵營地,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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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然一聲巨響從王帳裡傳出,守在外頭的士兵和玉蟾都不由得抖了抖。
誰都知道此刻攝政王怒火非常。
“薛元糊塗!”
上官鳳瀾沉沉的一聲喝道:“罔顧軍令,擅自調兵,陷我軍於水深火熱之中,八萬大軍一夕覆滅,本王之前的力氣都白費了!”
孟然臉色亦是陰沉不定,白秋很是擔憂的勸道:“爺,此刻那八萬大軍已經是無力挽回,你的身體要緊,萬不可太動怒。”
一旁龍青天道:“爺,薛元此刻就在帳外,負荊請罪,爺看——”
上官鳳瀾沉吟了一聲,金色面具下目光幽暗無底,半晌,冷冷道:“斬了!”
王帳裡的人皆是一驚,那一羣的將領紛紛下跪:“王爺,薛將軍此次雖糊塗犯了大錯,可薛門幾代忠良,薛將軍更是屢建過奇功,這,這功大於過,還請王爺饒將軍一命,令其將功補過!”
上官鳳瀾冷眸將他們一一掃過,孟然眼眸閃爍了幾下,拱手道:“爺,此時咱們缺少將才,若真斬了薛將軍,對我軍的確是一大損失,或者,可以考慮讓其將功補過。”
“軍法如山,你們可是忘了?”
上官鳳瀾卻依舊冷冷的將他們橫掃一遍,“依照軍令,當斬不饒,即刻執行,誰再求情,同罪並罰!”
譁~
所有人都不再言語。
“都退下罷!”
所有人躬身退下。
金面下,嘴角吐出一口血,輪椅上晃了晃,墜倒在地之前白秋孟然將他扶住,“別張揚,扶本王上榻休息一會便好,也莫讓玉蟾進來。”他撐着一口氣說完便昏了過去。
白秋孟然互望一眼,眼底隱憂重重,哀惋不已,又痛心不已。
此時此刻,遠在路上的一家客棧裡。
雪衣從夢中驚醒過來。
“鳳郎——————”
迴應她的,是窗口吹進來的徐徐冷風。
手一搭,碰到一縲竹簡,就着牀頭燈火拿起,回頭看了一眼睡在裡側仍舊未醒的阿碧,又將視線落在那陳舊的竹簡上。
早幾日她打開上官鳳玄爲阿碧準備的藥時,包袱裡放着這封竹簡古書。
竹簡裡夾着一張紙條。
原來這正是當年在景王府時她欲尋的那本古書,並不是沒有,而是上官鳳玄發當年發現後,一念之心起,便將之藏了起來。
這古書裡,果然記載着母妃曾對她說起過的蓬萊藥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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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