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帳篷外站了有一會了,只因裡邊傳來女子的聲音。
“爺,明天去狩獵的時候,帶上玉蟾吧,奴婢擔心你會突然病發。”
“妳是想告訴所有人,我隨時隨地都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是麼?”
“不!玉蟾只是”
踞“好了,有白秋在,我不會有事。”
“那,爺今天獵到的白狐,是準備”
“自然是殺了。”
槽“爺,這件狐裘,賞給玉蟾,行嗎”
“”
再要聽下去,帳篷裡一時無聲,靜了一會,只聽沙啞的聲音提高了音調:“妳還想站在那聽多久,是聽得入神了,還是那口子上的風好吹?”
雪衣本是準備要出聲進來的,沒想到已經被裡邊的人發現,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捧着東西撩起厚重的簾子走進帳篷。只見景王的師傅正坐在榻子上,玉蟾正爲他寬下風衣。
她沒想到玉蟾也跟來了,剛纔聽玉蟾喚他一聲爺,雖有些疑惑,但想想爺這稱呼也平常的很。而剛纔似乎還聽見是那隻白狐嗎?
“這是皇上特意讓我送來給先生的,是南詔國進貢的一罈子酒和一攢盒點心。”
雪衣捧着東西給他瞧。
上官鳳瀾似乎不曾看一眼,只是冷然的說了一聲:“放下吧。”
雪衣看他矮榻旁有一方小矮桌,將東西放在那上頭,起身,卻沒走。
上官鳳瀾又睇了她一眼,“是不想走,還是想留下來?”
雪衣遲疑一會,說:“你、你今天獵到白狐了嗎?”
“是。”上官鳳瀾淡看她一眼,鳳眸裡漾出一抹邪祟:“妳也想要這狐裘?”
“我我想要這白狐。”
上官鳳瀾冷笑一聲,“妳比我想得還要貪心。”“妳憑什麼覺得我會把這好東西白白給妳?”
雪衣對上他,看他脣角抿着冷笑,她說:“要怎麼才能給我?”
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靜睇她兩眼,越發深了下去,只見他忽然伸手,將玉蟾拉入懷中,玉蟾倒在他懷裡,面具下的脣吻下來玉蟾低呼一聲,一張臉漲得緋紅,卻也很快回應他如火的脣,兩人熱火糾纏。
雪衣頓時尷尬得面色煞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聽轟隆一聲,那晚被他羞辱的場景都浮現在腦海,彷彿他現在吻的不是玉蟾,而是她。
上官鳳瀾退開吻,大掌已經扯開玉蟾的衣襟,從兜衣裡滑下,恣意揉/捏!
玉蟾又羞又嬌,在上官鳳瀾的撩拔下喊出銷/魂的呻/吟。
而上官鳳瀾卻側臉盯着雪衣,一抹笑,鬼魅而冰冷,“妳怎麼樣也得不到,妳沒有資格來跟我談條件。”說完看雪衣還站在那沒動,冷笑一聲,“妳是要留下來觀一場親/熱的好戲,還是要現在滾出我的帳篷?或者妳也想爬上我的牀,嚐嚐這銷/魂的滋味?”
雪衣再也站不住,抖着身子倉惶逃離而去。
身後,上官鳳瀾鬆了手,靜靜看她離去的背影。
玉蟾從背後摟着他,雙手滑入他胸膛,“雖然是利用,可玉蟾甘願。”
“妳下去吧。”
“你對她狠不下心?你忘了你最初的目的?”
“玉蟾妳多嘴了。”
“你在乎她?”
“”
“你愛她?那那個女人呢,宮裡的那個女人”
榻上砰然一聲巨響,上官鳳瀾將玉蟾壓倒,手已然掐在她玉頸上,眼神猙獰狠厲,“看來是我太縱容妳,連本王的忌諱妳也忘了!”
“對不起,玉蟾知錯,爺饒了我”
上官鳳瀾卻沒鬆手,而是更用力的掐緊了她,連聲音也變得駭然,鬢髮飛揚,“妳說妳甘願,妳說妳無悔,妳說愛我是嗎?那告訴本王,妳爲什麼愛我,是因爲我救了妳的命,還是因爲我能給妳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是妳愛本王的權利!妳每天服侍本王,別告訴我妳是個瞎子,看不見本王是個殘廢!看不見本王身上所擁有的醜陋疤痕!本王告訴妳,不止本王的身上,在這張該死的面具下,在本王的臉上,也有那醜陋至極的東西,妳要看麼,看看妳眼裡的我是個怎生醜陋的怪物,那樣妳才滿意,妳才甘心,妳纔不會這麼賎!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要”玉蟾的臉已經紫紅,眼珠子幾乎都突了出來,含着痛苦的淚水死命的搖頭。
上官鳳瀾陰狂的冷笑了起來:“怕了?妳也會怕對不對,妳也覺得本王身上醜陋不堪是不是!”
“不”
“給我滾!”
“爺”
“再不滾,我真的會控制不住殺了妳!”“滾————”
玉蟾咬脣,狼狽的跑出帳篷,只聽身後傳來沙啞的怒吼,帳篷裡有巨響,桌椅擺設在他掌風下化成碎片!
營地,篝火連天。
夜空蒼瀾,幽幽的透着一抹寂靜,繁星點點,冷風寂靜無聲的飄來。
不知跑了多久,似乎遠離了營地,雪衣靠着一顆大樹緩緩滑倒,那顆嘭然亂跳的心,那顆被刺痛羞憤的心,她嘗試着拼命的呼吸才能壓下心頭那瘋狂奔流的難受感。
眼眸中,珠淚一片。
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只有那頂金面!金面!還是金面!
幽暗如野獸般的眼光像是隨時會有兩把利箭從裡頭射出來,射穿她的心,剜了她的肉!
“納蘭雪衣,不許再想,不準再想!”
雪衣對着空氣喊出心中的難受,同時,身後也有聲音傳了出來:“不想什麼?”
雪衣訝然回頭,看見上官弘宇手裡端着一個盤子站在她身後,她忙掩飾下眼裡的淚光,然後擡頭看他,“太子,你怎麼在這。”
上官弘宇面色淡了一下,說:“不要叫我太子,叫我弘宇。”
雪衣見他語氣堅定透着點不容拒絕,想了想便也沒拒絕,說:“圍場裡夜晚風涼,你應該留在帳篷裡纔是。”
他卻忽然緊緊的看着她,“妳還沒回答我,妳不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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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遲疑了一下,上官弘宇笑了笑,“罷了,來,這是我特意爲妳留的,我見妳晚膳的時候沒怎麼吃東西,所以讓下人弄了這碗魚肉湯。”
像是有一陣暖風送來,吹進了雪衣的心。
這份溫暖的關懷,是真的嗎?她要相信嗎?她從他國而來,是人人鄙夷的醜女,是人人嘲笑的煞星,她是被欺負了太久,以至於忘了被關懷的滋味。
遠離自己的國家,來到東陵,雖然備受曲折跟羞辱,但卻也得到過溫暖,一如此時,一如上官重蓮,雖然上官重蓮外表放蕩不羈,時而輕佻放肆,但也不經意間給過她溫暖的感覺。
這麼多年,她早已經習慣了他人的嘲笑,習慣了被捉弄甚至陷害。
在楚舟月傷了她之後,她徹底的嘲笑着自己,有哪個男人會真的,喜歡妳這醜陋而晦氣的女人!
而眼前這男子,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同時擁有一張顛倒衆生的臉,是萬千女子的心儀對象,他爲什麼會對她這樣的醜女人好
想起剛纔的窒息與羞辱,又看着眼前這碗湯,有淚水溼了眼眶,她拼命撐着沒讓流下,卻止不住內心火熱一般的感動!
上官弘宇見她只是望着那碗湯發呆,眼裡透着清零的光彩,他輕聲說道:“不喜歡魚肉湯?那我命下人換一種口味。”
“不要!”
雪衣忙就奪下那碗,大口吞嚥,“我喜歡!”一滴淚,吧嗒一聲掉在碗裡。
上官弘宇含着笑,鬢髮扶着玉面輕飄,“等喝完這湯,我帶妳去見白狐。”
“白狐?”
雪衣從碗裡擡頭,模樣醜陋而狼狽,“你獵到那隻白狐了?”
上官弘宇點頭看着她,說:“我若想要,沒有獵物能逃得掉。”雪衣目光微怔,只見髮絲拂着他的臉,說這句話的時候,碧水一般的長眸裡閃着強勢的光。可她沒忘了問出自己的疑惑:“可我怎麼聽說景王的師傅也獵到了一隻白狐,我以爲,正是你發現的那隻呢。”
“他獵到的,是另外一隻。”
是嗎,居然真的有兩隻白狐
雪衣喝着碗裡的湯,想了想,說:“太弘宇,我想求你件事。”
“只要我能辦到。”
雪衣喝盡最後一口湯,踮起腳,湊近官弘宇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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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第二日。
當金色的陽光鋪滿整個雪海松林,圍場融化在金色的世界裡。
蕭漓兒驅馬迎上雪衣,手裡握着馬鞭子當空一甩,揚起驕傲的下巴,“今天,我要與妳比試一番!聽聞北蒼國的女子都是騎馬的能手,我蕭漓兒倒要瞧瞧,到底是妳北蒼國的女子厲害,還是我東陵國的女子強!”
雪衣立身騎在馬背上,淡然看着前方圍場林立,笑了笑,說:“姑娘以我北蒼國的尊嚴來壓我,我想我今日不應戰也不行。”
蕭漓兒反倒是一愣,她以爲她會拒絕,沒想到應得如此爽快,轉頭看着雪衣的臉,只見陽光忖着雪色照在她臉上,雖然那臉醜陋了些,但那清透的一雙眼睛卻散發着一種讓人難以逼視的光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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