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眨了眨眼,“師父不受這化嬰丹,我不願說。”
“你這孩子……”
越晏如搖頭一笑,到底沒忍拂了她這番心意,接過了丹瓶。
“現在你可以同我說說,這海外修真界是怎麼回事了吧?”
“說起這些,便不得不提到那日,我與諸葛師兄、傅師姐以及孔歡師弟外出歷練一事了。”
許春娘眼神中露出追憶之色,四人同行的情景,彷彿就在昨日。
可至今爲止,另外三人依然下落未明,不知生死。
聽她講起四人無意間,落入了化神期大妖開闢出來的僞界,越晏如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當時他們四人不過築基修爲,落入大能開闢的世界,想也知道有多難脫身。
“幸而那隻大妖陷入沉睡,我們幾人在一些高階修士的帶領下,這才僥倖逃走。”
講到這裡,許春娘臉上露出心有餘悸之色,只差一點,她便回不來了。
“自僞界脫身後,我被傳送到了一處深海,後來我才知曉,茫茫海域中有十洲三島,是爲海上修真界。”
聽得她講起海上修真界的波瀾壯闊,越晏如眼神中露出嚮往之色。
“如此廣袤天地,方是我等修士立足之地。”
聽到海族與人族之間的戰鬥,甚至牽出了數名化神修士,越晏如心有感慨。
“海上十洲何其廣闊,可放眼整個海上修真界,海族和海妖獸纔是真正的主角。
我曾在古籍中窺見過寥寥數語,但那些記載大多語焉不詳。如今方知,整個西北大陸的勢力,或許僅相當於一座中型島嶼。”
許春娘欲言又止,她很想告訴師父,西北大陸實力不濟,主要原因是靈氣正在不斷消失的緣故。
但她想了想,終是沒將這個原因說出來。
在找到靈氣消失的原因之前,師父得知了此事卻無力改變現狀,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海上修真界實力強盛,但那邊的修真勢力多以家族爲主,敝帚自珍,西北五宗卻廣收弟子,傳法於世。”
越晏如點點頭,“西北五宗雖小,但至少是一塊完整的大陸,往來較爲便利。
而海上十洲地域廣闊,彼此之間都是獨立的島嶼,需得以傳送陣才能互通來往。”
說起傳送陣,許春娘好似想起了什麼,取出一隻儲物戒指奉上。
“師父,這裡面都是我這些年在海外蒐羅的陣法,一共拓印了兩份,一份給你,另一份是給師兄的。
不過,這次回來,我似乎沒看到師兄……”
越晏如眼神中露出悲色,“你師兄他,在八十多年前與邪修的戰鬥中,殞落了。
他若還活着,得知你這麼有心,一定會很開心。”
許春娘眼中露出錯愕之色,準備禮物時,她沒想過,師兄竟然已經隕落了。
她與師兄僅見過一面,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可這個消息,仍讓她有些感嘆。
八十多年前,與邪修之間的戰鬥中,有太多的同門隕落了。
“不提這些了,繼續同我說說那死海吧,也就是你剛纔所說的西溟。”
許春娘會意的轉移話題,將西溟中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說到元磁玄石之時,還釋放出一道元磁神光。
“這元磁神光脫胎於元磁玄石之中,煉化了玄石,便能掌控神光。”
越晏如一臉欣慰之色,“死海中潛藏着無數元嬰大妖,卻也孕育着元磁玄石這般鍾靈毓秀的神物。
果然越是危險的地方,機緣也越多。”
“師父日後突破至元嬰境,有機會的話,可親自前往死海一探究竟。”
“呵呵,雖有化嬰丹,但碎丹結嬰一事非同小可,等過段時日千機峰步入正軌後,再做打算吧。”
越晏如說着搖了搖頭,轉而問詢道,“征戰邪修之事,你可是有把握?”
許春娘點點頭,“我煉化了三千六百枚元磁玄石,掌握了大量元磁神光。
哪怕混元城中幾名邪修聯手,我也有自信將之剷除。”
越晏如放下心來,方纔只是一道元磁神光,便讓她有種心驚肉跳、極度危險之感。
數千道元磁神光一齊出現,威能絕對不容小覷。
“你自幼聰敏,更難得的是能夠不耽於外物,一心向道。
師父如今沒什麼可教你的,只希望你日後不管處於何地、到了何種境界,能一直保持這份赤子之心。”
許春娘神色肅然,“謹記師父教誨。”
話畢,千機峰已近在眼前。
一個黑衣劍客臥在一塊巨石上,舉起手中葫蘆,正悠哉悠哉的喝酒。
這黑衣劍客,正是藏劍峰的莫無盡,孔歡的師父。
看到兩人,他不自覺的坐直身子,放下手中葫蘆。
越晏如心中暗歎,傳音道,“莫師弟應是來找你,打聽徒兒孔歡下落的。
當年你們四人失蹤一年後,諸葛雲和傅雲珊的魂燈滅了,我們原本以爲你和孔歡也凶多吉少,如今你平安歸來,或許孔歡也還活着。”
就在不久前,許春娘從師父口中得知,諸葛師兄和傅師姐的死訊。
但再次聽聞,她心中仍有些失落。
當年四人一同外出歷練、淪落僞界,今日歸來時,卻只餘她一人。
目送師父走遠後,許春娘迎上了目光灼灼的莫無盡。
“莫師叔。”
“小丫頭還叫我師叔啊,”莫無盡笑着拍了拍身邊的石頭。
“坐吧,說說看,當年你們幾個小傢伙到底去了哪裡。”
許春娘坐到他身旁,同樣是從四人出門歷練之時說起。
“……諸葛師兄和傅師姐的魂燈滅了,許是未能脫險。
至於孔師弟,這些年我在海外修真界時,也曾打聽過他們三人的消息,只是海域茫茫,一無所獲。”
莫無盡抓緊了手中葫蘆,半晌才澀然一笑。
“沒有消息,或許是最好的消息吧,我看這小兔崽子命硬得很,說不定我死了,他還在哪個旮旯裡活蹦亂跳着呢。
只是我這個做師父的,當真有些不合格了,是我當年給出的那枚玉簡,害了你們幾人啊……”
“莫師叔也不必太過自責,或許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許春娘回想起,當初孔歡原本只將玉簡中的地點,透露給了她。
諸葛師兄和傅師姐,都是主動要求一起前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