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也想的自然好,只可惜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是行宮也有來來往往的工匠,很快祁川就從別人口中得知了自家發生的事情。
“這幾日祁國公府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啥啊?”
“前幾日祁國公府查出世子與姨娘有一腿,爲此國公大怒,下令徹查。這事兒在坊間才傳了一日,才發現世子與姨娘是遭一個老奴陷害,差點就冤枉了好人。現在那個老奴被送去官府,這件事纔算是平息。”
“祁國公府的世子,那不就是咱們這次賞荷宴主辦人嘛,哎喲,這種話你也敢在這裡說,膽子可真大。”
“那有什麼,外頭都在說這件事,我又不是第一個,說起來國公府這麼大地方也能被一個奴才耍的團團轉,也是挺好笑的。”
“你差不多得了,小心這話被祁世子聽去,馬上就把你飯碗給你弄丟。”
“哪有那麼巧,才……”
“怎麼啦?”
二人正起勁,講八卦的人忽然停下來怔怔的望着前方。
和他面對面人轉過頭,頓時也是神色一驚,他連忙拉着身旁的人跪在地上:“世子饒命,世子饒命。”
祁川站在轉角站了許久,將這一段話都聽全,這會被人發現,他才狀若無事走出來。
面前的二人早就嚇得抖成篩子,除了討饒的話,其餘一概不會說了。
祁川冷眼看着地上二人,聲音冰寒:“是給你們安排的活計太少了,還有空在這裡擋我的路?”
二人聞言連忙站起來,一邊走一邊衝祁川作揖。
等耳邊徹底清淨,祁川望着遠處的荷蓮,滿眼綠意應當是心曠神怡,他卻覺出幾分落寞。
當晚祁川破天荒的回到家中,蘇瑤也沒料到祁川會回來,連忙吩咐廚房準備晚飯,祁川一回來並未進秋蕤院,而是去祁銳書房。
祁銳確實在裡面,他見兒子前面,忍不住別開臉:“你來做什麼?”
“家中發生這麼大事情,我不該回來解釋解釋?”祁川譏誚道。
祁銳頓了頓,心知祁川是怪自己沒有相信他,他清清嗓子道:“這件事已經弄清楚了,不需要你解釋。”
“是嗎?如此我還要感謝父親,若不是父親英明,恐怕這場大笑話還不知道要鬧多久呢。”
“你什麼意思?”祁銳見不得祁川陰陽怪氣的樣子,心中生出幾分怒氣。
祁川忽然垂下眼眸:“我在府中十幾載,父親連我字跡都認不出來,說起來我這個做兒子還真是失敗。不過也是,即便是我在努力,在父親眼中也不過是將軍府留下的累贅,連母親的死我都查不清楚,遑論旁的事情,在對父母一事上我向來失敗,已然習慣。”
“你!”祁銳被祁川的言語一激,難聽話又要脫口而出。
可祁川的神色卻刺痛了他,想起上官月的死,在他心中何嘗不是一個結。
諸多因素絞在一起,祁銳反倒不想斥責祁川。
“也罷,這次的事情大家都有問題,要說解決,還是你院中那個蘇瑤也想的辦法。你想知道什麼,問她便是,別再來煩我。”
祁川眼神閃過一絲訝異,他擡頭看向祁銳,祁銳這次難得沒有發脾氣,這可真不是他的風格,今日祁川明擺着就是來找祁銳麻煩,他就是要與祁銳大吵一架,可祁銳居然主動避開了。
既然祁銳提到蘇瑤也,祁川也不準備多問,他拱了拱手便無聲退出來。
途徑秦氏院子,祁川還隱約聽到哭聲,這倒是稀奇,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看見有人正領着大夫往外走,門口還有兩個婢女再說什麼令人心寒之類的話。
帶着疑問,祁川回到了秋蕤院。
蘇瑤也見祁川回來,連忙讓墨兒把淨手帕子拿過來,等祁川擦乾了手,她就招呼祁川進屋吃飯。
祁川坐下望着一桌熱騰騰飯菜,心中有種微妙情緒慢慢滋生。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也有人等我回家。”
蘇瑤也遞來銀著,聞言溫柔的笑了笑,她轉身與拉着墨兒站在一起道:“世子是秋蕤院的主子,只要您在,我們院裡所有人都會等着您回家。”
祁川目光一滯,似是要說話,可又不知是什麼原因將他絆住,他終是一聲嘆息接過蘇瑤也手中銀著,準備吃飯。
等一切準備妥當,祁川指了指身旁位置,示意蘇瑤也坐下一起。
蘇瑤也也不客氣,自己拿了雙碗筷坐下,順手給祁川盛碗湯放在他面前。
“阿也,這次傳聞之事聽說是你解決。”祁川緩聲問道。
蘇瑤也點點頭:“本就是空穴來風,仔細查證一番,並不難弄明白,想必是祁國公當時被情緒所控,一下氣暈纔沒看出來。”
提到祁銳,祁川微微垂眸,語氣生澀:“他不信我也是常事,沒什麼好驚訝的,你不必替他解釋。”
蘇瑤也的筷子碰到碗的邊緣發出叮一聲輕響。
“也不是替他解釋,只是不想你難過。”蘇瑤也狀似無意地說道。
祁川一愣,意識到自己方纔又對蘇瑤也擺臭臉,他稍微柔和下來:“阿也,謝謝你。”
“應該的。”蘇瑤也答話也是從善如流。
祁川擡眼去看她,目光灼灼:“不是,這聲謝謝與往日不同。”
“如何不同?”蘇瑤也問。
祁川看了蘇瑤也一眼,移開目光去夾菜:“我有一個想法,只是現在還不能說,等到能說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什麼呀。”蘇瑤也被勾起好奇心,一雙眼眨巴眨巴看向祁川。
祁川抿了抿脣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蘇瑤也就像是被人拿着羽毛在心尖尖上劃了一下,癢癢的又撓不着。
她忍不住湊近祁川:“世子有什麼要對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