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自然不用掖着藏着,下人立馬就把消息傳過來。
祁銳大喜,沒想到蘇爲政能有這樣覺悟,當即起身說要起身去門口迎人。
而被留在原地的秦氏卻心中警鈴大作。
“他們把東西送去工部就是爲了捐給災民?”
“是啊,這……大夫人,我們也沒有想到這一點,這若是被工部人打開發現裡面放的東西名不副實,恐怕……”
本來這件事即便是被發現,頂多算得上兩家人之間糾紛。
可若是送到受災地才發現東西出問題,這個後果秦氏擔不起。
秦氏不及多想,連忙跟着走出去,等她看見蘇瑤也,直徑走到蘇瑤也面前,伸手就要揭開口。
在衆人驚呼聲中,祁川穩穩抓住秦氏的手:“大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秦氏知道自己心急,她定了定神,抽回手:“世子,我有幾句要問世子妃,還請您讓我問上一問。”
祁川眯起眼,面色不善的看向秦氏:“大夫人,吉時難得,方纔我們已經在門口耽誤一會功夫,若是再爲您耽誤,恐怕就真的誤了吉時。”
秦氏知道祁川自然不願,可她心中焦急,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低聲懇求道:“世子就讓我問兩句,日後我定會記得世子這個人情。”
“哦?大夫人居然還有記得我恩情的時候,當真稀罕啊。”祁川言辭譏誚,微微挑眉,神情極爲玩味。
“祁川!”秦氏見祁川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只得咬着牙含恨看向對方。
忽然有一隻纖纖玉手搭在祁川胳膊上,祁川咻然轉身,換上一副溫柔面容:“阿也?”
“既然大夫人有話要同我說,媳婦自然要應,大夫人請開口。”蘇瑤也聲音清脆,也不算小,周圍的人都聽得見。
衆人見蘇瑤也這幅態度越發讚賞,只覺得祁國公府能和這樣小門小戶門戶結親果然有道理,這女子氣度不凡。
秦氏也顧不得方纔祁川刁難,連忙開口道:“世子妃,果真將聘禮全都送去工部了?”
“回大夫人話,您剛剛送過去,我們轉身就送走了,連箱子上的紅結都未拆,此事有我父親和工部侍郎大人作證,今日李大人應當也來了,您可以問他。”
此話一出,果真有一位大人站出來,他衝秦氏拱了拱:“大夫人,聘禮是我收入工部的,我可以作證。”
秦氏聞言忍不住倒退兩步,還是身後丫鬟拼命撐住了她。
祁銳不耐,走過來低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又在鬧什麼?”
秦氏腿肚子都在打顫,她的視線移到祁川臉上,見他那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樣,心越發往下沉。
若是到時候災民得不到及時救助,陛下怪罪下來就是大事,祁國公府說到底也只是個憑着祖輩和當年的將軍府才得以興盛。
沒有實權,也沒有本事。
秦氏要拿什麼去應對這樣的大罪。
“老爺……老爺……”秦氏拽着祁銳的衣袖,整個人都在抖,“出大事了,您要想辦法啊。”
祁銳勉強扶住秦氏,心中早已不悅,一聽此話,更是勃然大怒,若是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恐怕他早就厲聲斥責。
祁銳勉強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我也沒想到蘇府會把聘禮給捐了,我想着他們那種門戶,如何當得起我們國公府下貴重的聘禮,所以就挑了些沒人要壓倉庫的東西送過去,誰知道……”
“你!”祁銳神情越發的凝重,他也沒有想到秦氏會如此糊塗。偏偏人家把東西送出去了,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祁國公府送去的聘禮被蘇大人轉眼送到工部捐了。
這下誰都無法抵賴,若是出了事,只能是祁國公府扛着。
“大夫人,您怎麼了。”祁川朝着這邊走過來,神色略顯擔憂。
秦氏見祁川走來,就跟看見鬼似的,拼了命的往祁銳身後躲。
她這幅模樣被百姓和賓客看見,大家紛紛議論起來,都覺得秦氏肯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世子和世子妃的事情,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祁銳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成親。
吉時不能誤。
他一隻手將秦氏帶到自己身後,衝祁川笑着說道:“川兒,快帶世子妃入正堂吧,莫要誤了時辰。剩下的事情我們回去說。”
祁川也不在意,他退後半步衝祁銳拱手道;“全聽父親的。”
成親的儀式還在照常進行,甚至就連魂不守舍,已經嚇得渾身癱軟的秦氏也必須被扶着坐在高堂位置上。
這是國公府的體面,也是秦氏的體面。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得知,秦氏就必須這麼煎熬着走完所有流程。
拜完天地,蘇瑤也被墨兒扶着入了洞房。
臨走前,她讓人去請秦氏,說是自己有話要說。
秦氏本不想過去,還是下人多一句嘴,說若是蘇瑤也要說的事情與聘禮有關,或可救大夫人一名,秦氏這才強打起精神走到秋蕤院抱廈處,見蘇瑤也一面。
“大夫人。”蘇瑤也的蓋頭掀起,還掛在頭上,她面色紅潤,眸光瀲灩。這番神態與臉色灰敗的侵蝕形成巨大的對比。
“你找我來做什麼,難道是想看我出醜嗎?”秦氏的眼睛通紅,她現在已經只剩下半口氣,只等工部出了事,恐怕這半口氣都要丟。
蘇瑤也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溫溫柔柔的開口:“大夫人這是什麼話,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何苦要看人出醜呢。”
“你們肯定開了聘禮的箱子發現不對勁才把東西送出去的,你好狠的心啊,你可知你送去災民的聘禮若是被人發現出了事,就連國公府都擔不起。爲了對付我,難道你不惜犧牲整個國公府?”
秦氏說的聲嘶力竭,她指着蘇瑤也的手微微顫抖,說出口的話都是虛的,落不到實處。
足以見得這次是真的把秦氏嚇到了,她覺得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完了。
蘇瑤也耐心的等秦氏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