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瑤也的話,墨兒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一聽她可以治祁川的腿,立刻就要帶她去藥房。
兩人剛出門,就碰上祁川過來。
少年換了一身黑色錦袍,身後繫着同色大氅,手中捧着暖爐,由一個黑衣玄甲的護衛推着。坐在輪椅上,雖看着矮人一截,但少年人身上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高貴氣勢,叫人不敢輕看。
“怎麼,這是知道無法自圓其說,所以想逃?”見蘇瑤也一臉急匆匆的模樣,祁川張口便是嘲諷。
蘇瑤也覷着他冰冷漠然的臉,覺得書房內那個說相信自己的少年跟眼前這個,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再不就是他那時候被鬼上身了。
“見過世子爺。”墨兒看見祁川,一臉毫不掩飾的興奮,“姐姐說,她有法子能治好世子的腿,所以奴婢正要帶她去藥房。”
“你能治好我的腿?”祁川臉上的冷漠有片刻凝滯,“蘇瑤也,你的瘋話說起來沒完了?”
“既然覺得我說的是瘋話,那爲何要幫我說話?”明明他不開口,上官家幾位將軍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相信她的。
祁川眼底有尷尬一閃而沒,嘴上依舊冷硬:“我說過了,我只是不願拿舅舅的安危冒險……”
“好吧,那你願不願意爲了能重新站起來,拼一把呢?死馬當活馬醫,反正,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不是嗎?”蘇瑤也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彷彿絲毫沒有看見祁川周圍隱約結冰的冷氣,“萬一,我就真的把你給治好了呢?”
自從五歲那年,祁川失足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雙腿之後,在祁國公府的地位就一天比一天更尷尬。他自己的性格,也變得日漸陰鬱。
蘇瑤也清楚的記得,當他掌控祁國公府以後,國公府上下,但凡曾經非議過他腿疾的人,都被他剝皮抽筋,懸屍三日。這一殘暴手段,激起祁順帝都民怨沸騰。
可彼時的祁川,已經是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不敢輕易處置的人物了。
“祁世子,”蘇瑤也盯盯的看着祁川的眼睛,語氣平緩的問,“你敢跟我賭這一把麼?”
“你有幾分把握,就敢讓我和你賭?”
“我說我有十分把握,你會信嗎?我說我沒有把握,你就甘心了嗎?”
蘇瑤也將祁川的心理摸得很清楚,畢竟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她可沒少跟這種性格陰鬱的小孩子打交道。
祁川死死盯着蘇瑤也的臉,想從那張稚嫩的臉蛋上,看出丁點猶豫玩笑的痕跡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看到了,會怎麼樣。但心理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囂着別看見。
可惜,蘇瑤也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她從頭到尾到表現的很平淡,就好像自己說的只是治療一個尋常風寒。
殊不知,他的腿,可是連太醫院原判都無能爲力的。
可是,正如蘇瑤也所說,他會甘心嗎?
不會。
他做夢都想要重新站起來,在那些嘲笑諷刺他的目光中,屹立不倒。
許久後,就在蘇瑤也以爲自己會聽到拒絕時,她聽到祁川緩緩說了一句。
“好,我跟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