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的鳥兒在打情罵俏,給這個安靜的寺廟平添了一份生機。
日子像往常一樣,但最近君堯越發意識到兩個弟子的聰慧,教的內容基本上一遍就懂。
才教了快三個月,識字量上千,簡體字和繁體字同步學習,也不會弄混,數字的學習已經滾瓜亂熟,上萬都會數了。
乘法口訣和加減法,最近開始了乘法的學習。
教學霸的快樂,完全不像以前教班裡那麼多學生,總需要佯裝生氣來鎮壓學生。現在越教越快樂,成就感十足。
“師父,我做完了,你看我寫的對嗎?”明懷性子活躍,完成學習了就想玩一會兒。
“沒問題,出去玩吧!”君堯也不拘着他,本是玩的年紀。
明懷一走,君堯就順勢看看明誠寫的如何。
“明誠,你這不早寫完了,怎麼不喊我?”君堯拿起放在左上角的紙。
“師父”明誠站起身來,恭敬的看向君堯。
明誠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許。
“寫的不錯呀!你也可以出去玩,去找明懷、明德他們玩唄。”君堯希望明誠活潑一點,多交交朋友。
明誠臉色一下子有幾分蒼白,“師父,弟子不想出去,是打擾到師父了嗎?”
君堯有點想扶額,這孩子怎麼這麼敏感。
“沒有,只是想讓你多玩一會兒,不想去就在這寫字吧,都可以的。”君堯放下明誠的紙,揉了揉他的肩膀,似乎在說,放輕鬆。
“嗯”,明誠低頭輕輕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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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君堯給兩個弟子放了一個假,讓他們忙完寺廟工作,直接休息。也給自己放個假,君堯喜歡看書,今日便可一整天的看書,無人打擾。
“師父,不好了,師兄和明賢師兄打起來了,流了好多血。”明懷身上也帶着血跡,神色慌張。
嚇得君堯放下手中的書,連忙往前院趕去。
一邊小跑着,一邊問明懷,“發生了什麼事情,好端端的怎麼打架了?”
“這次打掃,明賢師兄、明遠師兄、明誠師兄分到了一起,打掃前院,弟子和明德師兄打掃走廊,聽見聲音便過去看了看,哪知,三人打作一團,明誠師兄被打的到處都是血。”明懷一路跑着,說話斷斷續續的。
君堯不再多說,但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幹嘛呢?寺院讓你們打架的?都能耐了是嗎?”君堯過去的時候,明賢和明遠站在左邊,明誠站在右邊,中間明德勸着三人。
君堯看着滿身是血的明誠,有幾分心疼,還有幾分生氣。
雖然是二打一,但是明賢和明遠身上也滿是血跡,鼻青臉腫的。
明誠打架不要命的發狠,尤其自己一打二,對方體型還比他略大,這股勁震懾住明賢和明遠了,要不然,他會更慘。
君堯正想了解具體是怎麼回事,執事僧慶善也匆匆來了。
“明遠、明賢、明誠收拾一下,去客堂。”慶善臉色慍怒。
扭頭看到一旁的君堯,壓住了脾氣,“見過慶堯方丈。如若方便,麻煩方丈也去一趟客堂了。”說完微微點頭。
“明德,麻煩請淨月執事和淨雪執事前來客堂。”待慶善交代好,便返回客堂等着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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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賢,你先說,爲什麼打架?”慶善坐在中間,不怒自威。
“慶善執事,弟子也不知爲何,明明三人一同打掃的好好的,突明誠師弟跟發瘋一樣,摁住我們二人就打。”明賢不知明誠會說話,想着反正這是個啞巴,以前欺負他,也不屑於解釋,最後都是明誠挨罰。
明遠跟着明賢欺負人習慣了,只需要應和幾句,尤其這明誠出了名的啞巴,挨罰挨習慣了。
“慶善執事,明賢師兄誣陷弟子,當時,弟子正打掃前院,明賢師兄和明遠師弟過來就說弟子是個低賤的下人,讓弟子全部打掃,弟子這次不願,便扭頭不理,哪知,明賢師兄辱罵弟子母親。”
明誠以前不屑於解釋,反正沒有人相信他。如今不同,明誠不想自己的行爲讓君堯瞧不起或者名譽受損。
明誠一開口,坐在前面的幾位執事甚是驚訝,而一旁的明遠和明賢一下子嚇得一身冷汗,不自覺的反問道:“你竟然會說話?”
“明賢,明遠,你們強迫明誠幫你們打掃?辱罵明誠母親了?”慶善眼神微眯,他彷彿意識到什麼。
“弟子沒有,弟子被冤枉的。”明賢一個激靈,趕緊喊冤,一旁的明遠立馬效仿。
“好了。”慶善打斷了兩個人的哭喊聲。
“慶堯方丈、淨月執事、淨雪執事你們怎麼看?”
“慶善執事,明賢說明誠沒有原因,跟發瘋一樣,似乎是說明誠有病,不知幾位執事是否知曉此事?”慶堯先發制人,明賢、明遠說的漏洞百出。
“未曾聽聞明誠以往有這種行爲。”慶善執事先應道。
其實小孩子玩的手段,四個坐在前面的人都心知肚明。
“明賢,是不是你動的手,有沒有辱罵明誠母親?”淨月表情不虞。
嚇得明賢不敢擡頭。
“師父,明賢沒有。”明賢不敢承認,只能繼續撒謊。
君堯眼神一轉,“明遠,你們辱罵明誠母親什麼了?”
“他母親本就是個狐狸精,要不是他母親,怎會讓寂海執事被逐出寺院?”明遠年紀略小,被幾位執事看着甚是害怕。
幾個執事神色一變,都有幾分不自然。
“慶善執事,麻煩給一個公平的處理結果。”君堯壓住心裡的怒火。
“明賢,師父在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強迫明誠,辱罵明誠母親?”淨月又問了一遍,顯然意識到明賢在撒謊。
“子弟錯了,請師父責罰。”明賢已經意識到瞞不住了,都是明遠這個傻子。
“慶善執事,添麻煩了,往重了去罰,淨月一定好好看管。”淨月氣急,不願在看明賢,蠢到極致。
“慶善執事、慶堯方丈,淨雪教導無方,一定好好看管。”淨雪雖然生氣,但面上不甚明顯,說起話來依舊平和。
“明賢明遠,罰你們半年月錢,抄寫十遍經法,北院的體力活,這半年,你們倆做吧!”
明賢明遠臉色慘白,跪坐在地上,兩人師父一甩袖袍離開了客堂。
“慶善執事,貧僧有一事相問,不知方不方便?”君堯將明誠交給明懷下去塗藥後,轉頭偷偷問慶善。
“好,來西側小房。”慶善帶着君堯過去。
君堯不見外,直接問道:“慶善執事,不知明誠母親這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慶善長嘆一口氣,“幾年前發生的事情,明誠母親又夏,當年抱着五歲的明誠來到這裡,寂海執事看她可憐,便容她住在偏遠的東側。這一住便是一年,說是把明誠留在寺廟,又夏施主便離開,怎料,寂清執事發現寂海執事和明誠母親的苟合之事,當晚捉姦在牀,寂海執事被逐出寺院,明誠母親自殺,從那時起,明誠也不再說話。”
說着有幾分無奈,“寂海執事爲人儒雅,萬萬想不到。唉,都是陳年舊事。”
“謝謝慶善執事,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