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心裡的這些小計算沒有和任何人說,反正原本江老二兩口子就不認可她的分家提議,眼下只要她不再提,自然就什麼事都沒有。
店鋪挑在熱鬧的主街,開業請了舞獅隊伍。
江綰和陸詩如帶着小書在門口看舞獅。
小書第一次見到,一雙大大的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芒,但又因爲太多人有些害怕。
她緊緊抱着陸詩如的腰,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盯着舞獅隊,江綰看她這副樣子,被萌出了一臉血。
“來,大嫂抱你。”
一下子,圍上來看熱鬧的人多了,江綰怕小書人小看不到,又怕她被路人擠到。
“哇……”
小書被抱起,驚訝的發出聲音,接着摟緊了江綰的脖子,小臉兒全是興奮,比剛纔更高興了。
看着她的笑臉,陸詩如也是滿臉溫柔的笑。
“小書重嗎?累了讓我來抱吧!”
“你細胳膊細腿的能有什麼勁,我比你高比你大,我都抱不起,你能抱起,別忘了我可是能打敗你哥和你弟的人。”江綰調侃笑說。
陸詩如一愣,淺淺笑開,“看着大嫂嬌嬌弱弱的樣子,總會忘了大嫂的能耐。”
江綰嗔了陸詩如一眼,不再和她辯。
明明陸詩如比她矮小嬌弱,陸詩如倒好意思反過來說她。
開業有活動,再加上香味這種東西,是看得着聞得着的,能用得起香料的夫人姑娘,家境都不差。
在同一個消費水平,江綰敢說她的香,肯定比那些劣制香要強上數百倍。
很快,就迎來了一批有慧眼的客人。
江綰和陸詩如帶着小書看了熱鬧後,並沒有湊到店裡去幫忙,不然不就白請了掌櫃和小二嘛!
倒是看到有彥也買了一個香包,後來一行人去酒樓用飯,江綰忍不住調侃。
“大哥這個香包是要送給誰,不會有喜歡的姑娘了吧?難道我要有大嫂了嗎?”
在場除了陸家兄妹還有陳老爺孫,他們聽到江綰的話,都看向有彥。
有彥無奈一笑,“胡說什麼,看你們的店開業,給你們捧捧場而已。”
他這香是買給江大嫂的,方氏天天幫着做香包,身上沾了一股子香味,江大嫂聞了喜歡,倒沒有討要。
身爲兒子的有彥發現了,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自然要儘儘孝。
“噢,我以爲你有喜歡的姑娘了呢!還說,你要有喜歡的姑娘了,帶來我看看,我可以親自爲她調香的。”
江綰嘻嘻笑鬧,“怎麼說也是我未來的大嫂,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只是我給大哥調的香,是你喜歡的竹香,就是不知道未來大嫂,我要調個什麼香配你纔好。”
“少貧。”有彥回嘴。
兄妹兩人笑鬧,江綰沒有注意到她說這話時,陸謹川突然擡眼朝他看去。
香味配對。
他的是雪中松木香。
她的是雨後青草香。
所以他們的香味是一對嗎?
自以爲發現了江綰秘而不宣的心事,陸謹川心中升起了一股躁動,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正和他說話的陳老,突然見他失神露笑,不明所以,他剛纔說的話,很好笑嗎?
沒有吧!
“小川?”
“嗯?”陸詩川斂容,輕咳兩聲,“剛纔說到哪裡了,噢,你說鄭夫人這幾天就要到了,是吧?”
“對,行程不出錯的話,後天就到了,這次是鄭大人親自陪着夫人一同前來,鄭大人向朝廷請了長假。”
“好,等他們來了,你派人通知我和綰綰,先不要漏了馬腳,看看鄭大人的爲人再說,我們陸家以前和鄭家並沒有多少往來。”
一個文臣一個武將,皇上也不會允許他們兩傢俬下來往密切,兩家也默契,從不結親交好,就是怕引來皇上的猜忌。
“嗯,這個我有數。”
陳老只是幫陸謹川蒐集陸家被冤的證據,不會越俎代庖替他做任何決定,頂多提議而已。
飯後,其他人去忙了,江綰和陸詩如帶着小書在鎮上玩了一圈,買了不少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歡的玩具,甚至小木馬都買了一隻。
東西太多拿不下,三人便僱了一輛牛車,這才把東西都送回來。
在村口就看到四下張望的小妮,看到她們回來,眼睛一亮,立刻跑了過來。
“二姐,大哥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沒有,大哥和陳老一起走的,大約有事吧!你找大哥做什麼?”
“不是我找,是娘讓我去找大哥,大姐夫家來人了。”
江綰眉頭一皺,直接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回身對陸詩如說:“你先帶小書回去,我去孃家看看就回。”
事關江綰孃家,陸詩如也幫不上什麼忙,跟着擔憂的點點頭,“你小心一點,彆強出頭,我把東西都送回去了,就讓這位大哥帶信去陳家,你拖着等江大哥回來就行了。”
“好。”江綰匆匆應下,就問小妮,“你說大姐夫家來人了是怎麼回事,我們邊走邊說。”
“大姐夫家裡知道大哥中秀才了,所以派人來接大姐回去,現在他們人還在家裡。”
有彥考中了縣案首,有資格免考府試和院試,直接獲取秀才功名入學,但據江綰所知,陳老建議有彥繼續考下去。
三元及第不容易,小三元相對而言卻不難,而有彥又有這個能力,有彥自然會聽取他的老師陳老的意見。
縣考、府考、院考三次均爲案首,俗稱小三元。
陳老鼓勵有彥朝着這個目標去努力。
“家裡怎麼說的?”
“屋裡只有奶奶和娘,奶奶讓李家把姐姐帶走,娘不同意,執意要等大哥回來再說。”
小妮快速說道,江綰欣慰的點點頭,不枉費她特地給方氏洗腦,再三強調了李家的態度。
果然,方氏雖然軟弱可欺,但面對女兒的事情,又可以無比堅強。
剛到江家門前,就聽到江老太不高興的咒罵聲。
“你個喪門星,攔着孫女婿把人接回去,你是想看大妮被休嗎?我們江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回來你這麼一個喪門星,又生了這麼一個賠錢貨。”
江綰臉色一變,一張臉拉得老長,直接用力的往門板上一拍,不悅的質問:“剛吃屎了嗎,嘴那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