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秘密,自然是不能隨便說的……”連彤悠然的回答,給了連溪打聽八卦的那顆火熱的心狠狠的一棒槌。敲得連溪呲牙咧嘴!
“我這不是都要嫁他了,總得讓我知道吧,好歹,那是我的未來夫婿,姐姐您看,我是不是該有點兒知情權啊?”連溪重整旗鼓,扭着身子朝着坐在牀沿的連彤挪去——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啊,惹人遐思……
連溪的身子還沒能靠近連彤,更別提將連彤圈住,連彤便已經扭着她的水蛇腰,一個晃悠,悠然自得的起身然後將茶杯放回了桌子上,連溪在背後,露出了一副灰太狼捉羊失敗之後的經典表情……
“總之呢,我給你的建議,你好好聽着就是了,你喜歡的那位,你好好想想辦法去溝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便算是遂了你的願,漆家這門親事,無論二孃她怎麼搗鼓,你不願意她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連彤放下茶杯居然就不過來了,直接在方桌前就着椅子坐了。
“那如果我的心上人不要我怎麼辦?”連溪自然是不遺餘力的旁敲側擊,想要把漆權玉的八卦給套出來。
連彤微微偏頭,掃了眼連溪,這妮子興致勃勃的模樣,實在讓連彤覺得這話不夠誠懇:“那也不要嫁給漆權玉。”
“爲什麼,爲什麼?”連溪不顧傷勢未好,又朝着牀沿爬了幾寸,探着頭,望着連彤。滿眼的狗仔之光。
連彤嘆息了一聲,這個妹妹確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哪裡還有半點高手風範,這動作,這眼神,完全就是那市井之間,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打探誰家女兒不守婦道一般的眼放光芒。
只可惜,這妮子把這市井小民的惡習帶在身上,卻還偏偏不惹人厭,那興致勃勃的模樣,只讓人想起對着木偶一臉好奇的小孩子,那嬌俏可愛的鼻子,那靈動黝黑的眸子,那因爲好奇而微張的薄脣,便遠遠不是市井婦人所能比擬的了……
由此可見,同樣低俗的八卦精神,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結果,這約麼和人的長相終究脫不了干係——比如連彤覺得連溪的可愛,也大抵是因爲連溪那天仙般的模樣實在不是七大姑八大姨能比較的。
於是一個低俗討厭了,一個可愛乖巧了。文字這東西,能抹殺真相的!
當然,這其中,連彤對連溪的那份“不厭惡”,換個正面的說法叫“喜歡”,如果這個成立的話,不知道是否可以理解爲,因爲喜歡這個小妮子,所以總不會將她與那惡俗的事情聯繫在一起的。
當然,連彤同學顯然還無法跳出自己的思維,領略這麼複雜的思維偏差,只是喝一口茶,目光落在連溪身上,覺得可愛而已,只是可愛。
當然,連彤覺得連溪可愛,這也是非常之難得的了……
“反正呢,你要是想好好嫁人過日子,不想當活寡婦,那就不要嫁給漆權玉”連彤原本不準備告訴連溪的,結果看着她那可愛的小模樣,也不避諱了。
畢竟,現在的連溪,也是個惹人心疼的妹妹,真要自己將她往那裡面送,只怕是要害了她一生。
自己不知道漆權玉的事情也就罷了,既然知道,那當然不該任由連溪去鑽二孃這個陰狠的圈套。
“天閹?太監?斷袖?”連溪嘴張得老大,那張薄脣裡,迅速將自己能想到的關於此類的可能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而她整個人,更是爬在牀邊,一隻手扒着牀沿,頭已經探出牀榻來。那動作貌似一隻伸長了腦袋的烏龜。
連彤看着連溪那模樣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連溪望着連彤的巧笑倩兮,只覺得滿屋子的春暖花開,頓時也跟着傻傻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那雙眼睛可還在提醒連彤——她要聽下文。
“你怎麼這麼在意啊?你是要和你的心上人走的,人家漆權玉與你何干?”連彤笑完,又故意板起臉來,輕斥着。心裡倒是想玩玩這小孩。
“怎麼能沒有關係,我嫁不嫁暫且不說,你說了你要嫁的嘛,我做妹妹的怎麼能不關心?你可是我姐姐呢……”連溪說着,後半句“也是我的心上人”沒敢說出來,主要是考慮到昨晚兩掌確實一次比一次厲害。如今自己這身板,能不能再吃下一掌,那也真得打個問號了。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情敵可能是個性?無能,連溪的心裡早已經鑼鼓喧天,大開慶祝盛宴了。這會兒是真懷着落井下石,看人好戲的心態,打聽漆權玉的事呢。
“我說了,這天下能得我心意的,不過就是這漆權玉而已……嫁過去,我自然是樂意的。”連溪微微揚了揚脣,得意的笑。
“你願意當活寡婦?”連溪望着連彤,兩眼眨巴着。
“要不然我爲什麼願意嫁給他?”連彤看白癡一樣看了看連溪,自己的話已經夠明白了吧:“如果不是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老傳統作祟,我才懶得嫁人。不過如今一個漆權玉來了,倒也好,反正對我來說就是搬個家而已,沒區別的。他漆家有權有勢,我過去之後,要個別院,種種花草約麼還是沒有問題的。”
“原來如此……不過姐姐你還是沒告訴我,漆權玉有什麼問題……”連溪被繞了半天,可是強大的八卦精神,還是支撐着她沒有迷失。
“其實我也想問,爲什麼你一個重傷,好了之後怎麼就失憶了,怎麼又突然學會了我的武功?”連彤微微偏着頭,看着趴在牀邊的連溪。
連溪連忙點點頭開始回答:“失憶我怎麼知道啊,武功麼,我醒過來什麼都忘了,但是內功還是有的,雖然不知道怎麼用,後來看了連家的心法,纔再次學會了內力的修煉,練功的時候,便聽到了姐姐的琴聲,那琴聲便教着我改變了呼吸韻律,跟着練功的時候,整個真氣運轉的節奏便完全不同了……然後就這樣。”
“你可真大膽”連溪皺了皺眉頭:“你可知練功的時候,這樣跟隨外界的節奏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我吉人天相,你看,一劍當胸我也不死,這偷學內功我也不死,嘿嘿,死不了。”連溪樂呵的望着連彤。
“反正練也練了,以後得叫我師傅!我們門派,每代弟子都是有緣人,就像師傅找到了我,而我機緣巧合教會了你,所以門人甚少,從師傅那代開始便已經是一脈單傳,不過師禮不可廢。”連彤說得正經。
連溪聽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這是唬人的,還是真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連彤,嘴裡囁嚅着:“可你是我姐姐,這一拜師,輩分不就亂了……何況你還是我心上人……”後面幾個字在嘴裡打了個轉,沒敢說清楚。到底昨夜那兩掌,還是給瞭如今還帶着內傷的連彤一點心理陰影。
“兩碼事,授業禮,不可廢,你既是我妹妹,也是我弟子,在我派中,這算不得什麼,不必拘泥俗禮。不過你要是不願拜師,那我得逆轉你的筋脈,廢了你的功力……”連彤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立在牀前,定定的看着連溪。
連溪心裡一橫,師傅就師傅,有多大不了啊,要是真被連彤給廢了,那還得了,聽說被廢了武功的人,連常人也比不上,那自己以後不是什麼生存能力也沒有了?何況連彤也是會武功的,就算是“門當戶對”自己也不能太弱了不是?
“這拜師還有什麼好處麼?”連溪到底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心裡已經想好了,拜師就拜師,可是臨了,還是想再討點兒好來。
“自然還得教你劍法武功。”連彤柳眉一豎,倒也有那麼幾分氣勢。
“那是不是以後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連溪仰望連彤,可憐巴巴的開口。
“倒也不必的,你願留便留,不留無所謂的。”連彤低頭看着連溪,兩人一上一下,兩張幾乎相同的臉,一個表情嚴肅的大灰狼,一個表情迷茫的小白羊,端的是好看。
“恩!好,那我拜師吧。”連溪扭動着身子,從牀上爬了起來。赤足下了牀,站在連溪對面:“呃……拜師怎麼拜的?”
“行三跪九叩獻茶禮,不過你身體不便,磕三個頭,我便也算代表宗上師祖們納你爲弟子了。”連彤還是板着張漂亮的臉蛋,嚴肅說話。
連溪也不含糊:“師傅在上,請受弟子連溪拜師禮。”說着便雙手作揖,只管跪了下去,一叩首,口裡曰:“一拜師傅身體安康,弟子願終身陪奉,無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這拜師禮連彤倒是第一次聽得,有些奇怪,但是想來又覺得正常。不過連溪說出來,倒很是誠懇。
接着連溪的二叩頭又下去了,口裡說到:“二拜師傅萬事如意,弟子願常伴左右,喜師傅之所喜,憂師傅之所憂,無論富貴貧賤,不離不棄。”
連彤點點頭,連溪的過場還真不是一般的多,這拜師禮,還真讓她搞出了些花樣來。不過這前兩句聽來不錯,又忍不住去想這小屁孩兒下面一叩又有什麼花樣。
連溪的三叩接着便落了下去,口裡念着:“三拜師傅笑口常開,弟子願鞍馬前後,永遠敬您愛您保護您,與師傅攜手共伴,不離不棄……”
連彤聽着,這拜師禮雖然有些奇怪,但三個不離不棄,聽着卻着實讓人打心底裡覺得感動,連溪三叩首完畢,還拜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發話,連彤想到她身體不好,這會兒又這麼認真乖巧的,到底也心疼起來,便伸手去扶她:“師訓是有的,不過你身體不便,坐到牀上聽也是一樣的。”
連溪也就順手握着連彤的雙手,從地上起來,然後被連彤扶着回了牀榻上去坐了。
等連溪坐好,連彤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拉了椅子在連溪面前坐了:“我派歷來逍遙,不開壇,不立戶,不廣納門徒,不爭名奪利,每代弟子,均是有緣人,至於武功,便是祖師自創的冰魄劍法,至於內功心法更是獨闢蹊徑,自成一格,這個中情況你也有所知曉了。派中人行走江湖,大抵也是形單影隻,這也導致我派在江湖上幾乎無人知曉。我派自祁蘭祖師始,到今日已經傳過八代,連彤你今日起便是第九代弟子了……”
“祁蘭祖師?”連溪詫異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