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孃親怎麼了?請御醫了沒?你先說清楚! ”
福枝公主一聽錢昭儀出事,就有些緊張起來,但還是強行鎮定住心神,先將重要的事情問清楚了再說。
“娘娘昏過去了,奴婢來找您之前已經讓春曉去請御醫了,皇上那裡也派了小權子去稟報!公主,您快回去看看吧!”
夏柳一臉的焦急,急得眼圈都紅了。
福枝公主卻是皺了皺眉,作爲她孃親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她孃親出了事,夏柳居然不在她身邊守着,也不親自去稟報德康帝,反而跑出來找她這個小女孩?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樑家哥哥,送我回去!”
樑冠抱起福枝公主一路施展輕功狂奔向芝蘭宮,不到一盞茶功夫就將她送了回去。
“秋蟬、冬露,我孃親怎麼樣了?”
“公主可算回來了!”秋蟬面上神情一鬆,隨即擦了擦眼淚,“娘娘用了一些蓮子粥和小菜,又用了一些公主親手做的小點心,剛剛用完沒一會兒就暈過去了......”
福枝公主一下子緊張起來,“樑冠,快帶我回甘泉宮!”
錢昭儀用的可是和她送給德康帝的晚膳差不多,如果德康帝也用了......
福枝公主簡直不敢想像她和錢昭儀的結局!
更不敢想像,如果德康帝真出了什麼事,又會給整個天熙王朝帶來多大的災難!
樑冠一路風馳電掣般將福枝公主送到了甘泉宮,卻得知德康帝去了慈寧宮,兩人又一路跟了過去。
慈寧宮中。
“母后還沒有用膳吧?福枝給兒臣送來了一些蓮子粥和小菜,並幾樣小點心,看着十分清爽,清熱又敗火,母后不如用一些?”
“皇帝又是來慈寧宮秀優越感了吧?還是你自己用吧,哀家可沒什麼胃口!”
太后斜睇了德康帝一眼,這些年她看他顯擺福枝公主這個女兒都有些膩味了,只可惜她是一個喜歡清靜的人,三不五時地給李賢妃母子擦屁股就已經夠煩的了,實在是沒什麼心思再去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德康帝被太后一語道破心思,不由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其實朕是被白貴妃給煩到了......”
“那皇帝是來找哀家這個同盟傾述還是想看哀家笑話的?”
太后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自己被白貴妃煩到了,就想來看她對着李賢妃束手無策的樣子?
這......
太后這話說得德康帝完全沒有一點招架之力,只好示意李雙魚將食盒打開,“母后多少用點吧,清粥小菜既養胃,又開胃,還不容易積食......”
“行了,哀家領了你的心意還不行麼?擺膳吧!”太后擺了擺手,也懶得拒絕德康帝的盛情和孝心。
德康帝高興得翹起了嘴角,親自端了青花瓷碗,拿了勺子餵給太后。
只是,還沒等他喂進太后嘴裡,外面就傳來一陣喧囂聲。
“何事喧譁?”
太后一下子沒了吃粥的心情,皺眉看向了宮門口。
“回稟太后,是七公主過來了,說有急事求見皇上。”
宮女快步小跑了過來。
“哦,福枝來了,什麼事兒這麼急啊?”德康帝一臉好奇,鬼使神差般,隨手把太后沒吃的一勺粥喂進了自己嘴裡。
福枝公主剛一進門就看見了自己送到德康帝那裡的食盒,又見他往自己嘴裡喂粥,趕緊衝上去一把打掉了他手裡的勺子,“不能吃!”
太后驚訝地看着福枝公主,這個孫女一向是知進退的,難道這粥......
“這粥不能吃,您吃了多少?快吐出來!”福枝公主着急地上前拍德康帝的背,“孃親剛剛用過,暈過去了,爹爹,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德康帝本就是個疑心病比較重的人,見福枝公主風風火火地進來就盯着食盒,還衝上來打掉他的勺子,也就沒把粥咽一去,被福枝公主猛地拍了幾下背,更是毫不猶豫地將粥吐了出來,又就着李雙魚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朕沒事,一口都沒吞,錢昭儀怎麼了?”
福枝公主見德康帝沒事,想到生死未卜的錢昭儀,不由一下子紅了眼圈,看着食盒道:“太后奶奶,爹爹,孃親剛用過晚膳暈過去了,請了太醫還不知道具體原因......”
邊說邊向太后補了一禮。
“好孩子,不用多禮了,你先回去吧,哀家和皇帝隨後也去看看你孃親!”太后愛憐地牽起了福枝公主的手。
福枝公主點了點頭,又讓樑冠一路飛奔地將她帶回了芝蘭宮。
“王御醫,我孃親她是怎麼回事啊?”
福枝公主直接奔到了錢昭儀牀榻前,看着昏睡着,臉色青白的孃親,她忍不住掉下淚來。
“回稟公主殿下,從脈象和症狀上來看,昭儀娘娘應該是中了毒,至於到底是何種毒,微臣愚鈍,暫時還沒能判斷出來,不過微臣已經爲娘娘催了吐,應該暫時沒有大礙,不過還是得儘快查出娘娘所中何毒,否則......”
福枝公主面沉如水,“王御醫可驗過我孃親的晚膳了?”
王御醫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微臣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還麻煩王御醫將我孃親今日吃的和平日用的都細細檢查一遍,蜜雪你帶秋月一起去!”
福枝公主迅速作出了安排,又對着王御醫深深一福道。
蜜雪是錢昭儀身邊的二等宮女,錢昭儀中毒,她身邊的四個一等大宮女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福枝公主可不願意再相信她們,只得臨時指了讓她頗有好感的二等宮女。
“除了這些飯食,孃親可還用過別的東西?例如水或水果?你們幾個今天下午是否一直都在孃親身邊?她可接觸過什麼特殊的東西或者到過特別的地方?”
福枝公主盯着她孃親的四大貼身宮女問道,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們。
“回稟公主,娘娘今天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春曉仔細想了想,又跟夏柳、秋蟬和冬露分別交換了眼色,看到大家都是一樣的反應,便站出來回了福枝公主的話。
福枝公主冷笑一聲,心裡的不安如野草般蔓延。
五年前春月被人收買,她險些喪命,而今那些人卻又將魔爪伸向了錢昭儀?
亦或想借她的手對德康帝不利?畢竟她幾乎每天都會給德康帝送吃食,王御醫沒檢測出來吃食有毒,也並不一定就真的沒毒!
“沒什麼不一樣?那我孃親是怎麼中毒的?既然中了毒,不是吃食裡面的,就是日常接觸到的!合着你們以爲我年幼可欺就能隨便唬弄是吧?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發現了問題的,最好趁早站出來!如果被我查出來是誰敢吃裡扒外,故意謀害或是陷害我們娘倆,還死不悔改傷了我孃親性命的,我一定要將她千刀萬剮給我孃親陪葬,不管你身後有誰撐腰都沒用!
在本宮身後站着的可是父皇和太后!不管是誰給了你們好處,不管她有多高的地位和權勢,難道深澤有大得過父皇和太后?以爲受人指使就能矇混過關,簡直是做夢!”
德康帝和太后站在寢宮門口,看着一向活潑開朗的福枝公主,此時眼圈紅紅,一臉傷心欲絕卻又故作堅強,想要努力爲錢昭儀撐起一片天的狠戾樣子,都有點眼眶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