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難道不想去學嗎?”
若冰的女工不得不說那絕對是一頂一的,上回她給沈佳欣做的那件衣裳,顏色是沈佳欣不太喜歡的,而且那種顏色的衣裳除了嫁衣,其他的衣裳如果沒有很好的女工的話,是很難做的不落俗套。
可若冰做出來的衣裳是真的很好看,沈佳欣至今都十分喜歡那一件紅色的衣裳。而且在沈佳欣看來,她始終覺着若冰的心裡也是有很多欲望的。
可是爲人妻子,爲人母親,很多東西都被若冰強行給壓抑住了,可那也不能夠說明這些東西就是若冰不想要不是嗎?
聽了沈佳欣的話,若冰眼底頓時間就閃過了一絲猶豫,手指也很不安的相處交錯了起來,她終究還是和劉雪冬不相同的。
先不說她已經是一個婦人了,就是去織坊學藝的銀子也不會是家裡能夠負擔的起的,如今威哥兒去學堂唸書要很多銀子,冬姐兒去學藝依舊是要許多銀子,還有大哥,日後成親也是要花上一筆銀子的。
孃的年紀也大了,總不能把什麼壓力都壓在她身上吧?他們這些做兒子兒媳婦的,不能讓沈佳欣可以安穩過日子就算了,若是還要自私的只顧着自己,那不是太不孝了嗎?
這麼一想,哪怕心裡想要去,最終若冰還是輕嘆了一聲,然後十分果斷的搖了搖腦袋:
“娘,我還是在家裡跟着你做生意吧!威哥兒也是需要人照顧的,家裡人的飯食也需要有人做,就讓冬姐兒去就行了!我已經會女工了,基本的也夠了,不需要再去了!”。
“二嫂嫂……”
劉雪冬低頭看了一眼若冰的手,在她說話的時候很可能是緊張,她的手都在顫抖着。就是這樣的若冰,劉雪冬實在是難以相信若冰當真是不想去的。
像是察覺到劉雪冬想說什麼,若冰趕緊伸手握住了劉雪冬的手,然後溫和的出聲:“冬姐兒,你去織坊需要好好的學習,我就不去了!”。
劉雪冬看着一臉笑意的若冰,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是堵的發慌,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可到了最後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是沉默的低下了頭去。
“若冰,我始終覺着女人不應該完全被家庭所束縛住!也不能被她的身份所束縛住,不管是什麼年紀都應該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是嗎?女工你不喜歡嗎?還是說你被劉家束縛住了?”
之前一次偶然間,沈佳欣是有瞧見大半夜的若冰都還在認真的研究女工,常年放在她抽屜裡面的是一本很破舊也很基礎的女工學的書籍。
那還是之前若冰出嫁別人贈送給若冰的,這麼多年了,若冰來來回回的翻看,哪怕書已經破舊不堪了,可她仍然是視若珍寶。
昨天晚上收拾東西的時候,沈佳欣還瞧見若冰小心翼翼的把那本書放進了房間內的抽屜裡面,也不知道一本書看了那麼多年怎麼還那麼愛看。
唯一想到的可能也就是若冰的確是非常喜歡女工的,這麼喜歡女工又心思細膩的人,讓她去花銀子學習,她鐵定不會去的。
見若冰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也沒有說什麼話,沈佳欣嘴角勾了勾,又很快的開口了,她笑着道:“你是不是覺着我口上那麼說,但其實我也是被家庭被孩子束縛住的人?”。
“娘,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你老人家一直是我想要成爲的人,我是敬佩你的!”
怕沈佳欣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若冰有些慌亂的跟沈佳欣解釋着,那模樣像是生怕沈佳欣會不開心一樣。
嘆息了一聲,沈佳欣這才站了起來,然後慢吞吞的走到了若冰和劉雪冬的面前,見她們兩個下意識的也要站起來,沈佳欣很快就伸出手把她們摁了一下。
然後才道:“我從來都沒有覺着自己是有被束縛住的你們知道嗎?我之所以每天想着賺銀子,想着做生意賺銀子,一切都是因爲我喜歡銀子,我想要很多的銀子!
知道嗎?賺銀子就是我的興趣,它從來都不是我的束縛,我它是我很喜歡的事情!我這麼說的話,你們能夠明白嗎?
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和這個一比較就沒有那麼的重要了!如果因爲別的事情就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情,你們不是懦弱是什麼呢?”。
聽完沈佳欣的話後,若冰的身子頓時就是一僵,她心裡很清楚,沈佳欣之所以現在會突然那麼說,一大半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是想要告訴若冰,讓她勇敢一點追求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其他的事情給束縛住了腳步。
可是若冰又發愁了,這樣的事情她當真是能夠做的到嗎?
沈佳欣說完後就細細的看了一眼若冰,見她額頭處不斷冒出細汗出來,也是明白她現在究竟是在想些什麼,糾結什麼。
“冬姐兒,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女子永遠不要一心去依附於男子,想要獲得男子或者是更優秀男子的傾慕,簡單的依附是不可能做到的!你需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懂嗎?”
沈佳欣沒有去看若冰,只當是沒有看見若冰此刻的複雜表情,反而是笑着伸手拍了拍劉雪冬的肩膀。
劉雪冬擡頭看了一眼沈佳欣,然後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娘,什麼是人格?”。
怎麼最近娘總是會說出一些她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詞呢?而且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呃……”
沈佳欣一腔熱血的說了很雞湯的話,倒是差點忘記了,劉雪冬她們和自己壓根就是不同時代的人,估摸着一些詞她們還確實是沒有辦法去領會的。
尷尬的看了一眼劉雪冬和若冰,沈佳欣一番抓耳撓腮之後才解釋道:
“所謂人格叭!大概,也許就是說你們呢要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以自己爲中心,不要圍繞着男子轉,可以自己獨立的賺取銀子!這樣說的話你們懂嗎?”。
儘管劉雪冬她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人格究竟是什麼,可突然讓沈佳欣來解釋,沈佳欣自己也是一時有一些語窮的,說完之後心裡還有些慌亂。誰知道剛剛她有沒有說對呢?反正只能說她想要表達的東西都已經完全表達給若冰她們了。
畢竟在她生活的那個地方,正常生活中誰會去死揪着這個東西要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