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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打了張昌宗一頓,韋氏心頭的氣才稍稍順了,但是,想到鄭氏女,心口又情不自禁地開始疼,連看都懶得看張昌宗,去拉鄭氏:“太太,我們回吧,再在這裡坐下去,再看着臭小子的這張臉,我怕會忍不住手刃親子。”
鄭氏看着張昌宗直嘆氣,頷首:“好,我現在也暫時不想看見他。”
然後,在張昌宗的一臉懵逼中,倆老太太相攜而去,留下張昌宗張嘴想問到底啥意思,但是,接觸到老太太們兩雙殺氣騰騰的眼神,果斷而又明智的閉嘴,改天再問也是一樣的。
哎呀,話說,母親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求娶薛老師嗎?
張昌宗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裡便樂滋滋的,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以前不敢想,那是怕唐突了心中的女神,現在突然告訴他女神要嫁給他了……世事真是出人意料啊!
張昌宗不禁有些唏噓,唏噓完了,喝了蘋果端來的醒酒湯,美滋滋地洗澡去了。一邊洗一邊遺憾,可惜,明天雖然是休沐,但是,還要進宮跟婉兒師父上課。不然,倒是可以去看看薛老師。
韋氏與鄭氏相攜出了竹石院,鄭氏還有些不甘心:“阿臧,這便答應了?”
韋氏無奈的道:“雖說是私下說的,但公主都親自開口了,我這裡也不好拒絕。再者,您看那臭小子的樣子,心裡不知如何的中意呢!”
說到這個,又忍不住捂胸口,鄭氏女啊!
鄭氏頓了頓,臉上也有不甘之色,語氣裡不免帶出幾分嫌棄來:“雖是薛氏女,然卻是李氏教養長大的。”
五姓七宗看不上李家的閨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世家的光榮傳統。鄭氏也是鄭氏女,世家出身,自然是很好地繼承和發揚這個傳統。
韋氏無奈道:“鄭氏女自然好,可若是臭小子不樂意……”
兩人無奈的對望一眼,也沒辦法。韋氏還有些遺憾:“等過兩日我去公主府上一趟。”
“也只能這樣了。”
鄭氏難得露出幾分不情願和不樂意來,兩人各懷心事的回房。
張昌宗自然不會知道他娘和他鄭太太的糾結,樂滋滋地洗澡睡覺,第二天精神抖擻的起來上班,整個人覺得幹啥都充滿幹勁兒,那飛揚的樣子,簡直就是把開心寫在臉上——
本來已經很顯眼了,這會兒簡直就是耀眼,還是亮得發光那種。
上官婉兒見到他那樣子,都被閃了一下,問他:“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何不與爲師分享一番?”
張昌宗嘿嘿笑笑,還不好意思:“沒事,就是心情好罷了,師父就別問了。”
上官婉兒瞟他一眼,笑着調侃道:“怎麼?是不能告訴師父的?”
張昌宗繼續嘿嘿笑:“也不是,只是還不到時候,師父就別問了,耐心等着吧。”
上官婉兒被拒絕,立即笑容一斂,瞪了蠢徒弟兩眼,眼神閃過一絲狡猾,轉而問道:“說來,讓你給爲師寫的詩,寫好了嗎?”
張昌宗立即笑不出來了:“師父,這才兩天呢,兩天功夫哪裡能寫出什麼好詩來,好師父,您再等等吧,且容徒兒好好斟酌一番。”
上官婉兒瞥他一眼,不樂意道:“還要等啊?”
張昌宗趕緊點頭:“這不是想精益求精嗎,好師父,您最好了,就再等等吧。”
上官婉兒拉起衣袖彈了彈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的道:“等嘛……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若是沒有靈感,不寫也行。”
“真的?”
張昌宗不禁喜出望外。上官婉兒微微一笑,笑容一露即收:“告訴我你在想什麼,高興什麼,我便緩你幾日。”
張昌宗:“……”
宮裡的女人就是套路深,好想回家!
“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張昌宗的表情太過深刻,上官娃兒直接被逗笑了,笑得伏在案几上,肩膀聳動。張昌宗木着一張臉,看着笑得慘絕人寰的婉兒師父,一句都不想說了。
“陛下到!”
師徒倆兒正一個爆笑,一個無語,外頭的宮人唱喏到,然後,女帝陛下一身慵懶的走了進來,問道:“大老遠便聽到婉兒在笑,師徒二人這是遇到什麼開心事了?”
上官婉兒脣角含笑的行禮完畢,答道:“回陛下,不過是逗六郎玩呢。”
張昌宗板着臉,果斷的告狀:“陛下,師父欺負我!您要給六郎做主啊!”
女帝面上帶着笑,任由上官婉兒扶着到上座坐下,笑道:“師父欺負徒弟,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六郎便是找朕,朕也無法做主,相反,你找朕壓制你師父,若你師父細論起來,這是欺師滅祖之事!”
張昌宗自然不會被女帝嚇到,嘆了口氣,一臉滄桑的道:“果然,與六郎相比,陛下更喜歡師父。”
女帝瞬間笑開懷,一把摟住就在她身旁的上官婉兒,笑道:“婉兒跟隨朕多年,論情份自然非你可比的。”
張昌宗聞言,瞬間回嗔作喜:“沒事,陛下喜歡我師父也好,作爲師父唯一的徒弟,說不定陛下有天會愛屋及烏呢。”
女帝陛下一頓,指着張昌宗,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正樂呵呢,外頭宮人來報:“啓稟陛下,魏王求見。”
女帝臉上的笑容立即淡了,眉頭都皺了一下,擺手道:“不見。”
女帝居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很少見啊!
張昌宗心裡默默地寫問號,等着看女帝的下文。果然,讓莫成安出去拒絕後,女帝淡淡地道:“罷了,不過是出來走走,片刻功夫便追過來了,擺駕回宮吧。”
“陛下……”
上官婉兒喊了一聲,話還沒說完,女帝已然道:“你師徒二人繼續便是,朕回了。”
說完轉身便往外走。
“恭送陛下。”
師徒倆兒行禮送客,女帝陛下頓了頓,轉首道:“六郎,學完了過來朕那裡,陪朕說說話。”
“喏。”
張昌宗只能答應着,待送走女帝,張昌宗立即把婉兒師父扶到坐榻上坐下,虛心的請教:“師父,陛下對魏王……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