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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你怎麼在這裡?修儀呢?”
是阿梨的聲音!阿梨來了!
上官婉兒咬着舌根的牙齒不禁一鬆,奮力的掙扎起來。外間,阿阮囁喏道:“阿梨姐姐,你怎麼來了?修儀……修儀不是回含香殿了嗎?並不在這裡,我……我在這裡是……是……對,我在等阿桃姐姐,阿桃姐姐幫公主府找走失的小郎君去了,呵呵,呵呵。”
阿梨疑惑的皺起眉頭:“明香姑姑回去了,修儀身邊只有你和阿桃,阿桃不在,你也不在,修儀身邊難道沒人伺候嗎?”
“呃……這個……那個……哦,對,修儀飲多了酒,不許我跟着,讓我在這裡等阿桃姐姐,我懇求不過,不敢違抗修儀的命令,只好在這類等着。”
阿阮乾笑着。阿梨疑惑的挑眉,眼睛在阿阮臉上盯着,側耳細聽……淨房裡的聲音不對!
阿梨立即轉身往淨房跑,阿阮臉色一變,立即上來阻攔:“阿梨姐姐,裡面有人的,是宮裡的貴人,我們做奴婢的,可不能擅闖,若是冒犯了貴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阿梨根本不理她,直接一拳打到她肚子上,打得阿阮抱着肚子直接萎頓倒地。阿梨一抖手,從袖子裡掉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插到門縫上就開始挑門栓。
潘瑜顧不得太多,連忙停下動作,急急出聲:“何人在外面?不知我在裡面嗎?快滾!”
“阿梨!”
上官婉兒叫了一聲,可因爲嘴裡的疼,聲音有些模糊。潘瑜連忙來捂她的嘴,上官婉兒奮力掙扎着——
“嘩啦”!
門栓被挑開,淨房的門被推開,阿梨衝了進來。突來的亮光,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迎着光,潘瑜根本看不清來人的樣子,斥罵聲尚來不及出口,下腹處被人踹了一腳,痛得他立即伸手捂住,彎腰倒地,慘叫聲正要出口,後頸一痛,人已經昏迷不醒。
“修儀?修儀?”
上官眼珠轉動,似是不確定:“阿梨?”
一張嘴,更多的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阿梨連忙去扶她:“是奴婢。修儀,奴婢是不是……是不是來晚了?”
上官婉兒順着她的攙扶坐起來,面上現出一個微笑:“你怎麼來了?”
阿梨一邊檢查她身子,一邊道:“先前來了個宮女姐姐,說奉修儀之命回去拿衣裳,阿阮說那是陛下跟前的人,我對陛下跟前的人不熟,不好讓外人沾手修儀的衣物,便取了衣裳讓阿阮陪着拿過來。阿阮出來後,我尋思着不對,以修儀之謹慎,怎會讓外人來?即便需要更衣,也會讓明香姑姑來,覺得不妥,奴婢想着過來看看。不想含香殿外被人攔住,還是遇上公主,才知修儀來更衣了才急忙尋來。修儀,你嘴裡怎麼流血了?阿桃呢?她怎麼敢放您一人在此?”
上官婉兒身上衣裳殘破,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內裡銀白的肚兜,襦裙被掀起,露出穿着的裡衣,嘴角血淋淋地。
看修儀的樣子,再看那潘瑜的醜態,阿梨如何還不明白,若是她再晚來片刻,修儀……修儀怕是就要咬舌自盡了。
默默地抿脣,阿梨掏出手絹給上官婉兒擦嘴角的血跡,看看修儀身上殘破的衣裙,看看四周,正待脫自己身上的,手突然被上官婉兒抓住:“阿梨,快去看看阿阮還在不在外面。”
“喏。”
阿梨連忙跑出去,阿阮還在,縮成一團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看見阿梨出來,擡起滿臉淚痕的臉,恐懼的道:“阿梨姐姐,阿梨姐姐,我錯了,我也是不得已的,有人抓住了我的家人,逼我聽命行事,我不敢不從啊。阿梨姐姐……”
阿梨不理她,直接揪起她的衣領,把她拽了進去,像扔塊破抹布似的把人扔到上官婉兒面前。上官婉兒冷冷看着抖若篩糠的阿阮,目光殺氣森森:“阿梨,把她衣裳剝了。”
阿梨一言不發,直接上手一拳打暈阿阮,然後開始剝她的衣服,剝下來給修儀披上,好歹遮一遮身子。
上官婉兒裹好衣裳,勉強不讓身上春光外泄,冷靜地接着吩咐:“你去找太平公主,她出門肯定帶着備用的衣裳,讓她勻一件出來,助我度過此關,就說我上官婉兒感激不盡。”
阿梨想也不想搖頭:“不行,不能再放任修儀一人在此。”
上官婉兒擡頭望着她:“阿阮的衣服是宮女的,你說,我能穿着出去嗎?”
阿梨爲難的皺眉,卻還是堅持着不肯走開。上官婉兒揉揉眉心,妥協道:“罷了,我們先出去,這地方……讓我有些犯惡心。”
“喏。”
阿梨扶起她,正待走。上官婉兒看看地上的潘瑜和阿阮,眼中一閃,道:“把阿阮的裡衣撕了。”
阿梨秒懂,毫不猶豫的道:“喏,修儀請稍待。”
說着,上手乾淨利落地兩三下撕破阿阮的衣裳,然後,還自由發揮了一下,直接把人送到潘瑜的懷裡,讓兩人摟做一團,然後,才轉身去扶上官婉兒。
這一身衣裳,含香殿自然是回不得了。阿梨扶着上官婉兒往修儀宮去,出了淨房的院子,就聽一個男聲輕笑道:“前面的人站住!大膽,禁宮之內也敢亂闖?說,你們是哪個宮的?”
阿梨一頓,上官婉兒身子一僵,站着沒動。阿梨回頭:“奴婢拜見樑王,奴婢等是修儀宮裡的,這位姐妹扭傷了腳,奴婢奉修儀之名扶她回去。”
來人正是武三思。臉上掛着奇異的笑,不急不忙的道:“修儀宮裡的宮女?本王看着怎麼不對呢?你們剛纔是從淨房出來的吧?這背影、髮髻,還有頭上的珠釵,看着怎麼像是修儀呢?來,轉過身來讓本王看看。”
阿梨一雙眼緊緊盯着武三思,微微眯了眯:“啓稟樑王,這是修儀宮裡的人,還請樑王看在奴婢等的主子的面上,放奴婢等一馬吧。”
武三思幽幽一笑,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兩人,笑吟吟的道:“若是旁人嘛,本王擡一擡手,放過也無妨,只是你們倆人卻不行,否則,豈不是枉費本王苦等嗎?”
上官婉兒霍然轉身:“原來是你幫了潘瑜,難怪以他淺薄的根基也敢在宮裡做這等放肆之事。”
武三思仰首一笑,眼神帶着得意:“原來竟是上官修儀,修儀這是怎麼了?這麼一副雨後嬌花的樣子,看着令人好不堪憐?罷罷罷,本王並非不懂憐香惜玉之輩,也並非潘郎那等酒色掏空的身子,雖說讓潘郎拔了頭籌,可看在修儀的顏色上,本王並不介意與他做個連襟。修儀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