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說了大半夜,可憐的張昌宗剛給人做完人生導師就被學生嫌棄趕回隔壁,只得苦逼的再次爬窗戶躡手躡腳的回來,屏風外,領了命令來照看孩子的婢女睡得香甜,完全沒有發現張昌宗的離開。
吐槽了婢女一句,張昌宗便鑽回自己被窩,大概是瞌睡過了,躺下了一會兒都還沒睡着,這睡不着便不免琢磨琢磨。
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是曾經的女客戶啊!女客戶從來不在他朋友範圍之列,工作完了就拋開,要不是她是最後一位,印象比較深刻,換了別人隔這麼幾年肯定早就忘了。
不過,認識總比陌生人好,有個基本的認識,培養起交情來就比較容易些。傳聞中和後來的接觸中,這位女士原先的人品還是比較靠譜的。看薛崇秀今晚的態度,顯然對他也有親近之心,既然互相都有意思,那以後結個攻守相助的同盟還是可以的。
至於以後就生死與共,肝膽相照……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別那麼天真?能不能真的合得來,以後又是怎麼個相處法兒,都需要時間去磨合驗證,先當個老鄉處着唄,如果合得來,不需要多說,感情自然會增進,如果合不來,守望相助就好。
總的來說,今晚的交談還是愉快的,大家彼此都釋放和交換了善意,或許有時間的關係,或許也有彼此身份的關係,或許還有別的因素,沒說太多交淺言深的話,但也是一個好的開端不是嗎?只要雙方都有心,交情建立起來就容易些。
張昌宗把雙手枕到腦後,滿臉的笑,雖然薛崇秀的身份有些讓人意外,但後續發展還是挺讓他滿意的。
也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到平時習慣的起牀時間,張昌宗還有些困,不過,還是以大毅力從被窩裡鑽出來,準備起牀鍛鍊。
身在公主府不太方便,張昌宗便在自己屋裡扎馬步,一邊扎馬步一邊背書,等他鍛鍊結束喊婢女姐姐端水來洗漱,薛崇胤興沖沖跑來:“六郎可起了?”
小孩子嘛,有新鮮的玩伴就比較稀奇,薛崇胤估計剛睡醒起牀就跑過來了。沒見薛崇秀的身影,估計還在睡呢。張昌宗出去,與薛崇胤一起吃早飯,等他倆兒早飯吃完,一塊兒練了一個時辰的字,薛崇秀才被春曉抱着,與太平公主一起姍姍來遲。
進來目光先尋張昌宗,見他紙筆與薛崇胤面對面坐着練字,立即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掙扎着下地跑過來:“小哥哥!”
“妹妹醒了?怎地起得這麼遲?”
張昌宗笑嘻嘻地明知故問。薛崇秀給他一個白眼,伸手去拉他:“小哥哥陪我玩!”
薛崇胤不樂意了:“妹妹,六郎要同我玩,我們都是小郎君,你是小娘子,小郎君同小郎君玩,小娘子同小娘子玩,知道嗎?”
張昌宗還想看兄妹鬩牆的笑話,結果也不知是否薛崇秀洞悉了他險惡的用心,立即從善如流的道:“春曉,給小哥哥換女裝!這樣,小哥哥便能同我玩了!”
臥槽!還有這種操作!
張昌宗和薛崇胤瞬間傻眼,一旁看戲的太平公主一聽,頓覺是個好主意,還唯恐天下不亂的故意打量張昌宗兩眼,臉帶期待的道:“六郎這般美貌,穿上女裝做小娘子打扮不知該如何的好看……本宮也想看看,來人,備女裝來!”
看別人笑話張昌宗還是樂意的,自己的笑話就算了,趕緊火急火燎的道:“等一等!不用拿了,大家都是小孩子,書上說了男女七歲纔不同席,我才四歲,縣主妹妹也才兩歲,還早呢,一起玩就好!”
太平公主道:“然而,本宮卻想看看六郎做女娘打扮的樣子,秀兒,春曉,二人也想看否?”
春曉笑着點頭,臉上興致勃勃。薛崇秀那個傢伙,完全不顧老鄉和戰友情誼,居然也跟着點頭。
張昌宗一臉的生無可戀——
友盡.jpg
這時候,公主府下人的效率就讓人討厭了,也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一會兒的功夫居然還真弄來一套女裝。春曉奉命來哄張昌宗:“六郎,你看這宮裙如何?粉色的何等好看,若是六郎穿上,定然更加好看,我們試試可好?”
張昌宗一臉“你哄孩子玩”的表情,堅貞不屈:“不穿!我是男子,穿女裝幹啥!再說,我已經很好看了,不需要再用女裝來點綴了。小姐姐,天生的好看的人,就是披塊抹布也好看。”
論顏值你們都是戰五渣.jpg
那嘚瑟的表情,高昂的頭顱……真是好生傷眼,太平公主“啪”的一拍桌子:“必須穿!”
張昌宗纔不怕她:“古有逼良爲娼,指鹿爲馬,難道殿下今日要逼男爲女?這種喪盡天朗,慘絕人寰的事情,殿下做了良心不會痛嗎?”
太平公主笑點估計不高,笑得抱着肚子直不起腰來,指着張昌宗的手指都是抖的,笑哈哈的道:“不會!此事上本宮不需要良心!大不了本宮陪你穿男裝!”
張昌宗:“呵呵噠!”
太平公主:“……”
好想抽他!好想抽他!好想抽他!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就聽一道清朗的男中音響起:“怎麼如此熱鬧?公主何事歡喜?笑成這樣不如與我分享分享。”
隨着聲音,腳步聲咚咚,張昌宗擡頭,就見一個風神玉秀的俊朗男子走了進來,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錦袍,那俊美的眉目五官跟薛崇秀依稀有些像。他一進來,薛崇秀便低下下頭,靠在太平公主懷裡。
男子穿着一身紅色的圓領袍,膚白貌美,這般豔麗的顏色穿在身上也沒有一分娘氣的樣子,反而更顯俊美耀眼。
春曉等僕役立即行禮:“奴婢拜見駙馬。”
原來這人就是太平公主的駙馬薛紹。薛紹擺擺手,示意僕役們免禮,清亮的眼睛望向妻兒,眼神既有情意又有慈愛。
太平公主朝他伸出手,笑道:“三郎快來,我們正哄六郎穿宮裙與我們看。”
薛紹摸摸薛崇胤的頭,拉着他的手坐到太平公主旁邊,眼睛看了女兒一會兒,看她一直不擡頭,眼裡掠過一絲失望,不過,臉上還是帶了笑容擡頭看張昌宗:“這便是張家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