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小的懲罰
蘭老頭毫不避諱道：“有仇，全村人都知道咱們蘭家跟他們楊家有仇！”
“個狗東西，拿着炮仗往我秀兒臉上扔，生生把我秀兒的眼睛炸瞎了。”
“他們一家子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弄瞎了秀兒，一分錢的醫藥費都不肯出，隊裡怎麼調解，他們反正是咬死了不出錢，說小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最後隊裡沒辦法，從公家拿了些錢打發咱們家。”
喬木眉梢動了動，“這口氣，您老就這麼忍了？”
蘭老頭又重重的噴出一口煙霧，“老子當然不能忍，跟他們家幹了一架，現在兩家隔壁住着，老死不相往來。”
喬木點了點頭，眯着眼看着不遠處的楊老三。
楊老三正露出一口大黃牙拍着徐知強的肩哈哈笑着，“怕啥，睡了就睡了，來，跟哥哥說說，嫩不嫩，白不白？”
旁邊的男社員們一陣鬨笑。
蘭老頭笑得都快喘不上氣了。
蘭老頭本來正趕着驢車去拉稻穀，聽到喊聲也跑了過來。
身上的衣服褲子在掙扎的過程中，早就掉到糞坑裡了。
路邊的茅廁，茅草頂，泥巴牆，前面用一塊破麻布擋了下，就算是門了。
兩秒過後，茅廁裡一聲巨響。
楊老三嘿嘿笑着，拖着一根鋤頭大搖大擺的走了。
楊老三臉色發青，渾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哎呦，這是怎麼掉下去的？”
又不知道是誰說到：“這還沒有一根筷子粗吧？”
楊老三走了，圍觀的羣衆一邊笑着，一邊往地裡去。
喬木趁機悄無聲息的也擠到了人羣裡，就站在蘭老頭身後。
就連那些筷子牙籤的話，也都在成年人嘴裡傳來傳去。
只要遠遠望見記工員的影子，楊老三就開始假裝拼命勞動。
徐知強怒斥：“楊老三，你給我滾，你再胡說八道，我揍死你。”
楊老三他哥楊老二也在附近，看清楚糞坑裡的人是他親弟弟，顧不得髒，趕緊將人拉了上來。
喬木看楊老三走了，放下鐮刀，從另一邊繞到了茅廁後面。
這人幹活不出力，幹一會兒不是跑到一邊抽菸，就是跑去蹲茅廁。
圍觀羣衆們爆發出一陣狂笑。
蘭老頭邊走邊哼着小調。
喬木目送楊老三離開，心裡慢慢的盤算着。
下午他沒出工，跑了一趟青石鎮。
圍觀羣衆們鬨笑起來，數幾個婆姨笑得大聲。
楊老三不住的在吐。
喬木看一眼蘭老頭，“蘭大叔，今天開心不？”
楊老三快要被薰暈了，爬又爬不起來，掙扎着喊了一聲，“救命，快救我！”
楊老三這壞種，得想個什麼法子收拾他一頓纔好。
拉出來的時候，楊老三整個人都是光着的，從頭到腳，全部都被糊滿了。
這茅廁也不知道建了多久了，日曬雨淋的，牆壁上有不少孔洞。
幹了一會兒活，楊老三看記工員沒往這邊來，抽出口袋裡八分錢一包的經濟煙，坐在田埂上抽了起來。
他拍着喬木的肩膀，“小夥子不錯，一會兒下工了，去我家喝酒去？”
蘭老頭趕着驢車走了，喬木回到地裡繼續割谷。
喬木心裡很快有了主意。
羊角生產隊兩百多口人，上到八十歲的老奶奶，下到三歲孩子，全都知道了。
“可不是嗎，真慘，就是可惜了，浪費了這麼多好肥料。”蘭老頭捂着鼻子嘿嘿笑着。
楊老二皺着眉，“別丟人現眼了，先回去再說。”
楊老三鐵青着臉捂住下身，吼了一句，“是哪個，是哪個狗崽子往茅廁裡面扔炮仗？”
楊老三拿手捂着那地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圍觀的人羣，“扔炮仗的狗崽子給老子記着，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喬木恰好和楊老三分在一起割谷。
周圍的羣衆們依舊笑着，不知是誰說：“楊老三，你缺德事做得太多了，肯定是有人報復你。”
第二天早上出工的時候，他故意挨着楊老三站，徐隊長分派人的時候，果然就將他們兩個分到了一起。
社員們捂着鼻子遠遠的站着看熱鬧。
抽完一支菸，楊老三趿拉着鞋子又往不遠處的茅廁過去。
喬木笑笑，“不了，您老多喝幾杯。”
附近割谷的社員們都往這邊跑了過來。
楊老三奮力掙扎着，兩手拼命劃拉，好半天終於把頭露了出來。
喬木貓着腰鑽到茅廁後面，先從孔洞裡瞄了一眼，確認裡面的人是楊老三，這才從褲袋裡摸出一個炮仗點燃，然後從孔洞裡塞了進去。
一邊幹活，喬木一邊留意楊老三。
喬木眼睛湊在孔洞上，不聲不響的看着楊老三在裡面反覆掙扎。
等到楊老三身上差不多淋乾淨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促狹鬼突然笑起來，“楊老三，你那東西那麼小，你還一天到晚想女人，真給你個女人，你也應付不了啊！”
這人聽到有人喊救命，掀開簾子一看。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來上廁所，喊了一聲，“有人嗎？”
忽然看到糞坑裡冒出一個人頭，他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往外跑，“快來人啊，有人掉糞坑裡了。”
“哈哈哈，楊老三可真慘。”
他兩隻胳膊撐在地上，想要爬出來，每次身子撐起來一點，又滑了下去。
一個婆姨嘻嘻笑着，“啥筷子？牙籤還差不多。”
楊老二趕緊跑去打水，還有幾個熱心的社員跟着一起提了幾桶水過來，將楊老三從頭到腳淋了幾遍。
大夥領了工具都去上工了。
喬木在他後面脣角忍不住高高翹起。
下了工，楊老三掉到糞坑裡的事，就傳遍了整個村莊。
蘭老頭看看喬木，表情停滯了一瞬，接着又哈哈大笑起來，“開心，老漢我今天真是開心。”
就只有兩條腿露在外面。
喬木眯起眼，從孔洞往裡看，就見楊老三以頭朝下的姿勢栽到了茅坑裡。
集體戶這邊，張衛東和袁剛也都是親眼看到了的，繪聲繪色的給大夥描述了一遍，只沒好意思說那些葷話。
蘇茜壓根兒就不知道楊老三是誰，更不知道喬木弄這一出是爲了她。
第二天一早，大夥又去領工具出工。
蘇茜剛到大隊部那邊，就看到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揪着蘭老頭要打，“是你，肯定是你，你個老東西，老子屁股都被炸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