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陸衍心想, 不說就不說吧, 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這錢哪裡來的,只要面前這小丫頭平平安安的就成, 不過想到這裡,他偏頭問道,“你有多少錢?”

安安腦子轉了一個彎, 原本打算少說一點的, 但是轉念一想,她好像沒有騙陸衍的必要, 就實打實的伸出了一個巴掌,“五千!”,說完後,安安有些忐忑的看着陸衍, 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陸衍眼裡面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那速度太快, 讓安安都覺得是不是隻是錯覺而已。

安安太小看了這五千對於這個年代的人的衝擊力,陸衍能賺錢, 那是因爲他有自己的渠道還有人脈關係, 那是很多年前就開始慢慢搭建起來的, 可以說他前面費了很大的功夫, 也就是去年年底開始慢慢有了收入,到今年安安問他的時候, 收入達到了幾年的頂峰。

他能有這麼多收入, 那是前面許多年積累起來的。

而安安呢!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 安安的身份只是一個高中學生,甚至是一個太鬆縣都沒出過的學生,他敢斷定,就算是顧衛強他跑了這麼多年的貨,手上都沒安安的多。

他確實沒猜錯,別看顧衛強跑貨這麼多年,但是他手大,有多少會給家人花多少,從來沒想過攢錢,至於顧衛強手上的錢,可能也只有安安手上零頭那麼多了。

陸衍壓過震驚後,他的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現在只想靜一靜,找了個比他還會賺錢的小對象,他的壓力好大啊!

至於安安怎麼賺的,會不會是黑心錢,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因爲他了解安安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半晌後,陸衍緩過勁兒來,才從胸腔裡面吐出了幾個字,“真有錢!”,真心實意的誇讚,不是恭維。

安安乾巴巴的笑了笑,謙虛,“還好,還好。”,她不過是有個超市當做後盾而已,缺錢了就出一批貨,她的優勢也就是這幾年的光景,等超市裡面的貨物都被她給嚯嚯完了。

那也就跟普通人沒啥區別了。

哦!也不對!還有吸引動物的能力,只是自從搬到縣城以後,太不方便了,而且每次回顧家村會暴露的機率也很大。

所以這個奇特的技巧安安已經有段時間沒用了,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顧家村山凹子的小灰,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陸衍偏頭,伸手在安安面前晃了晃,“到了,在想什麼呢?”

安安怔了一下,不假思索,“想家了。”,出門好幾天了,有些想家裡的人了。

陸衍失笑,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也沒幾天了,到時候回去就成。”,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給家裡人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嗎?”,他們這個年頭兒,不管是哪個親人出門,回家的時候,都會帶一些小玩意兒,哪怕他和家人的關係不好,但是長時間沒回去,等回去的時候,也會準備一些禮物送給家裡人。

說起來,出門一場,給大家夥兒買點東西也算是份心意,起碼出門在外的時候,是記掛在家裡的親人的。

安安搖了搖頭,“好沒呢!打算離開的時候在買!”

“到時候我陪你。”,陸衍看着安安的時候,眼裡滿滿的都是溫柔,連帶着聲音都柔和了幾分。

不知道怎麼的,安安的臉紅了一下,她吶吶,“好啊!”

下了車,安安纔回過勁兒來,這並不是李家,而他們明明是跟在李靜躍背後開車的,這會李靜躍他的車子早都沒影了,面前這個地方還蠻陌生的,安安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好奇,“這是哪裡?”

“我朋友家,聽說我處對象了,想要見見你。”

安安怔了一下,隨即拳頭就打了出去,她嗔怪,“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打個招呼也成啊!”,就這樣沒頭沒腦的過來了,她什麼都沒準備啊!

安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頓時覺得有些醜了,她埋怨,“我也沒打扮一下。”

陸衍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他賠着笑,“是我不對,沒提前和你說一聲。”,接着他話鋒一轉,“你就是不打扮也是最漂亮的,那要是打扮了,還不把別人給迷花了眼,所以還是就這樣是最美的!”

陸衍的這話,着實讓安安怔了一下,她瞪着眼睛,嗔怪,“油嘴滑舌。”,她都不知道陸衍的嘴皮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陸衍聽到後,他挑了挑眉毛,解釋,“原本是打算過幾天帶你來的,但是中午的時候看你找鋪面比較急,所以我就想到了這位朋友,他們家是本地人,當年單位分房的時候,他們家有名額,就索性出錢多分了幾個鋪面,我記得有些還是空着的,你可以問問他們。”

這就是人脈關係的好處了,若是讓安安去自己弄,人生地不熟的,安安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有了李靜躍和陸衍這兩層關係後,可以說是省事了一大半呢!

安安一聽,眼睛一亮,猶豫,“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陸衍擡手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不麻煩,更何況,我巴不得你給我添麻煩。”

不得不說,某種時候,陸衍哄女生功力是一流的,兩句話把安安熱的眉開眼笑。

“咯吱”一聲門開了,出來的是一位黑黑壯壯的男人,瞧着個子要比陸衍還要高是三分,安安覺得若不是在上海的時候,她甚至都要以爲面前這個男人是個混血了,畢竟這種黑到和黑炭一樣的顏色,着實不多見,安安卻忘記了,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這般膚色,不過比面前的男人要好上幾分。

那男人上來就給陸衍了一個大大的熊抱,吆喝一聲,“老四,好久不見。”

陸衍手握拳頭,碰了一下男人的胸口,臉上柔和了幾分,“老黑,好久不見。”,說着,他介紹,“這是我以前的兄弟,叫許黑子。”

許黑子詫異的看着陸衍身後的安安,擠眉弄眼,“喲!弟妹好!”,他要比陸衍大上兩歲,當時在在京城當兵的時候,在一個屋內住着,他排行老二,後來到了年紀以後就回到了上海,娶妻生子。

從兩人交談的口氣,安安能感覺到陸衍和許黑子的兩人關係的熟悉,說起來除了杜子虎以外,這算是陸衍第一次帶她來見自家兄弟的,安安有些靦腆的笑了笑,“你好!我叫顧安安。”

陸衍看出了安安的不習慣,他下意識的把安安往身後護着,安慰,“老黑也就是個子長的高大,不用怕他的。”

許黑子看到這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什麼時候見到老四這般輕聲細語了,當年在部隊的時候,別看他是宿舍年紀最小的,卻是最能打的那一個,後來年紀輕輕的竟然給監督他們大傢伙的訓練,成了隊長,外面都叫他冷麪閻羅,想起來當年的事情,許黑子就打了一個寒顫,這老四怎麼變成了這樣啊,真應該讓當年的幾個兄弟看一看,這哪裡是冷麪閻王啊!

這明明就是一個陷入愛河的癡情漢呢!

對於人高馬大的陌生男人,安安似乎有着幾分距離感,在她眼裡有着兩種,打的過和打不過。

安安覺得,若是面前的許黑子要是翻臉的話,她怕是打不過的那種,不過聽到陸衍這般照顧她的情緒,她俏皮一笑,“不怕的!只是在好奇,若是你們兩個人打架的話,誰會贏?”,反正她是贏不了許黑子,但是陸衍的話,按照外表來看,許黑子高高壯壯,比陸衍看起來還要生猛幾分。

安安這一問,許黑子立馬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往後退,“弟妹,可不要把我和這個冷麪閻王放在一塊比較,我還想多活兩年。”,他這般後退哆嗦的模樣,實在是和許黑子那凶神惡煞的形象不符合極了。

安安詫異,“冷麪閻王?”,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陸衍的,不過仔細一想,的確挺像的,她第一次見到陸衍的時候,可不就覺得這人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人氣,冷冰冰的板着一張臉,跟別人欠他八百萬一樣,這樣一看,冷麪閻王還挺符合陸衍形象的。

許黑子原本在打算揭一下自家兄弟的老底,卻被陸衍給一記冷眼瞪了過去,許黑子吞了吞口水,小聲,“以後還是讓老四自己告訴你吧!”

見安安一雙烏溜溜的眼角咕嚕嚕的轉着,顯然是引起了安安的好奇,他回頭,摸了摸安安的毛茸茸的小腦袋,眉宇間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寵溺,“調皮!”

這兩種鮮明的態度,當真是讓許黑子大開眼界,對待兄弟的時候,陸衍眼中閃着飛刀子,但是對待安安的時候,那當真滿眼的溫柔,許黑子算是知道了,什麼要做百鍊鋼城繞指柔。

沒想到,老四也有這麼一天!!

許黑子引着兩人進了屋內,他們家是那種小閣樓,許黑子的父親走到早,和母親相依爲命把他養大成人,到了年紀後,他實在是讀不進去書,家裡的老太太見自家兒子生的人高馬大,當時就出主意送了許黑子去了當兵,只是沒想到許黑子一路從地方,殺到了京城了。

還和陸衍分到了一個部隊。

只是後來,許黑子母親身體不好,家裡又只有一個老母親,許黑子被迫無奈下,從部隊轉業出來,回到了家裡照看起了自家老母親。

安安他們進屋的時候,許黑子的媳婦手裡正端着藥,喂着老太太喝藥呢!顯然徐黑子已經結婚,而且瞧着屋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妥妥帖帖的,小日子過的很不錯。

看到這裡,安安擰了一下陸衍的腰間,咬着嘴脣,紅着臉小聲低語,“讓你不提前告訴我,咱們空手過來的。”,陸衍像是絲毫沒感覺到腰間的痛感一樣,他面不改色的從兜裡面掏出來了一個藥方子遞給了許黑子,招呼,“我來之前把阿姨的病症跟李老說了一下,這是他開的最新方子,說是以前的方子吃久了效果不明顯,就換掉算了。”

聽到這裡,安安哪裡還不明白的,感情來這裡以前,陸衍把裡面的彎彎繞都給打理的好好的,甚至連許黑子家裡的病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從太鬆縣拿了一個藥方子過來。

是她誤會了陸衍,以爲是空手上門的,想到這裡,安安心裡面別提有多甜了。

許黑子一聽有最新的藥方子了,立馬從牀前走到了陸衍面前,直接從陸衍手上搶過了藥方看了看,他眼裡閃着淚光,一拳頭砸在了陸衍的胸膛上,“夠兄弟!”,這比以前上門的客人,帶來的任何禮物都好。

許家在這一代的條件不錯,再加上許黑子父親走的早,導致他母親一個人撐着一個家,守着家裡的幾間房子,跟個男人一樣,衝在前面,把那些要搶他們房子的族人統統的趕走,就是因爲許黑子的母親性子太烈,早些年和族人有了衝突,再加上一個女人帶孩子,早年太過勞累,傷了身體,這才上了年紀以後老毛病都出來了。

“都說了是兄弟。”,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藥方子的背後有李老現在居住的地方電話,若是阿姨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就直接打電話給李老。”,許黑子母親早些年的病也一直是李老看的,只是後來李老被下放到底下,這才失去了聯繫,而許黑子又從京城回到了上海,也是這段時間纔再次聯繫上的。

許黑子點了點頭,“替我謝謝李老!”,說到這裡,他看完了方子沉吟,“這裡面的需要野山參,還要年份久了,這可不好買!”,這年頭藥店裡面都有野山參出售,但是年份久了那時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而且但凡哪家鋪子收到這種好山參,哪個不是有點背景的人提前拿到消息後,就內部消化了。

許黑子家裡雖然有幾個鋪面,但是家底還不到這個地步。

安安站在門口處,看了一眼屋內正在喝藥的阿姨,恰巧屋內的病人也在此時擡頭,四目相對,許黑子的母親並不想普通婦人那小個子,相反她的個子很高,有點像北方的人,即使瘦成了皮包骨頭,躺在牀上,也能看得出來骨架頗大,不知道怎麼的,安安就有些心疼面前的阿姨。

瞧着年紀也不大,但是蒼老的程度卻跟她奶奶周愛菊差不多,明明是兩個輩分的人。

發現一個小姑娘在看她,許阿姨強扯出一抹笑意,讓安安看的眼睛一酸,難怪許黑子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接到藥方子的時候,眼裡都閃過淚花。

安安咬着嘴脣,也跟着笑了笑,她猶豫了一瞬間,小聲,“我有百年的野山參,可以嗎?”,她超市裡面還留了一根,當時小灰去山凹子裡面找了兩根人蔘,她出售了一根,剩下一根完好的,就一直擱在她超市,嚴格意義來說,是有一根半,還有半根,是她剛來這裡沒多久弄的那棵,用了一半剩下的也放在超市。

安安話音剛落。

四隻眼睛牢牢的盯着安安,似乎要把她給戳一個窟窿出來,她低着頭,小聲解釋,“我會挖參,以前挖的有,我爸爸讓我帶一隻來上海,看看又沒人有人買!”,她只能把鍋往顧衛強身上推了,不過卻不怕露餡,畢竟自家老父親是知道自己會挖人蔘的,陸衍雖然也知道,但是她需要找一個藉口,來上海身上還帶着人蔘的藉口,雖然安安很不願意撒謊,但是確實是沒辦法。

隨身超市的事情,是她最大的秘密,以後會不會告訴陸衍她不確定,但是目前來說,她是不願意暴露這個秘密的。

許黑子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來,他猛地衝到安安面前,一把抓住安安動手,激動,“你說的是真的?”

手上的痛意讓安安蹙着眉頭,“嗯!真的!”

陸衍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拍到了許黑子的手背上。

許黑子訕訕,“我太激動了。”

安安,“我知道,那野山參在我行李箱裡面,不在身上,你若是急的話,可以去跟我一塊拿!”

許黑子脫口而出,“多少錢?”

安安搖了搖頭,“不要錢。”,她似乎有些難以啓齒自己來的目的。

還是陸衍直接了當,“我們這次來給你送藥方子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安安想在上海開一家鋪子,想知道你們家有沒有要出售的,最好在老街和南京路交界的地方。”

許黑子古怪的看了一眼陸衍,“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在老街和南京路路口有一家鋪子空了很多年?”

“啊???”,這下輪到安安和陸衍驚訝了,“這麼巧?我們只是看上了那一塊地方,想着你是這裡的土生土長的人,家裡又有鋪面,想讓你幫忙介紹的。”

剛巧,許黑子的媳婦給許阿姨喂完了藥,端着空碗出來了,她直接,“那鋪面和許家的族人一直在扯皮,所以也就沒人願意租,鋪面也就空置了很多年,如果你們要的話,可能要面對許家一羣不要臉的族人。”,許黑子的媳婦要吳麗燕,提起許家族人的時候,顯然是咬牙切齒的。

許黑子有些尷尬,他擡手接過吳麗燕手上的空碗,安慰,“媳婦,不要跟那一羣王八蛋計較。”,說完,他聳了聳肩膀,“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那個鋪面空了好幾年,一直沒人敢租,就因爲我們老許家的族人,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附近的人也都知道,所以並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爛攤子。”

安安和陸衍對視了一眼,她堅定,“我們不租,我們要買下來,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出售?”

許黑子激動的搓了搓手,“真的要買?”,說到這裡,他主動,“你們也不是外人,我實話跟你們你說了,這鋪面你們買了就是一個麻煩。”

安安點了點頭,“如果是老街和南京路那一塊的,而且確認這個鋪面是屬於你們的,而不是屬於別人的,我們就真的買!”

許黑子覺得今天真是鴻運當頭,先是自家老母親的藥方子有了,其次是連最難找的野山人蔘也有了,在一個,他們頭疼了多年的鋪面,竟然有人願意買了?

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把這個鋪面給賣了,但是實在是熟悉的人一打聽,聽到這還和族人有糾紛的,就不願意買了,若是外人的話,還沒買到三個月,許家的族人去店鋪裡面隔三差五的鬧一鬧,那生意也沒法做了,到最後,他們還要把鋪面的錢再給人家退回去。

許黑子點了點頭,“這鋪面是我父親在的時候,許家的分出來的,後來我父親不在了,那羣老不要臉的就想要把分出來的鋪面在要回去!”,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都分給了他們這一支,就算是他父親不在了,他還是個男丁,他們這一支還沒絕戶呢!就這樣欺負他們娘倆!

安安眼裡閃過驚喜,當真是巧了,她笑眯眯的,“你晚點跟我一一塊去李家,我把人蔘拿給你,然後咱們把協議簽了,看還差多少錢,我補給你。”

許黑子搖了搖頭,大手一揮,“不用補了,你們都不是外人,更何況給我解決了難題,我要謝謝你們的。”他媳婦吳麗燕在一旁附和,甚至一直沒下牀的許阿姨也從牀上下來,走到了安安他們面前,“都是好孩子!而且我也聽說了,當初我們家黑子在京城當兵的時候,說他四弟頗爲照顧他,想必你就是陸衍吧!”

其實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陸衍和安安進屋去看看許阿姨的,但是之前許阿姨還在喝藥,安安和陸衍也就沒進去打擾,反而一直站在門口,倒是吳麗燕喂完了藥以後,他們這邊說起來了事情,反而把屋內的病人給忘記了。

陸衍連忙,“阿姨,您先上牀去!當初我們在一塊都是相互扶持的,不存在誰幫不幫誰!”

許阿姨憔悴的臉上的只見一個高起的顴骨和尖尖的下巴,她擺了擺手,“那鋪面的事情,我能做主,就收下你們你跟參,你們也不要提在補錢的事情了,不然早些年若不是你從中間牽橋搭線讓李老幫我看病,我這把老骨頭早都交代了,說起來,是我們老許家欠你的人情。”

許阿姨這人脾氣衝,硬氣了一輩子,未改嫁直接就一個人把許黑子撫養長大,並且把自己的唯一的兒子送到部隊去,就能看得出這位阿姨的胸襟,一般人真做不到這個地步。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陸衍和安安也沒有在拒絕的必要了,只是安安覺得自己貌似欠了好多人情啊!

人家那一個鋪面,還是在上海的,她一根野山參就換到手了,明顯是佔了許家大便宜,而且這中間還有陸衍自給的人情。

敲定了事宜後,陸衍就直接開車,帶着安安和許黑子一塊往李家趕。

到了李家的時候,徐程程一個人在堂屋嗑着瓜子,倒是李靜躍打聽了那個鋪面後,忙的焦頭爛額,顯然這鋪面是一個燙手山芋,正急着呢!

安安他們就回來了。

還帶着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李靜躍一驚,直接從屋內出來,啞然,“這是?”

安安主動,“這是衍哥的戰友,咱們中午商量的老街和南京路中間的鋪面就是他們家的,我們帶着他過來,直接簽字就成。”

李靜躍更驚訝了,“請進請進!”

許黑子點了點頭。

安安和陸衍走在最後面,大家夥兒都坐齊了以後,安安直接把空間留給了三個大男人們,當起了甩手掌櫃,反正鋪面的主人給找來了,又有衍哥在,反正她是吃不了虧的就成。

安安一上樓,徐程程也貓着腰看了一眼桌上後,果斷的跟着安安一塊了樓,徐程程鬼鬼祟祟的,戳了戳安安的肩膀,“安安,那是誰?”

安安是背對着徐程程的,正低頭打開她的行李箱,右手在箱子裡面摸了摸,就從裡面摸出來一根人蔘來,她面不改色的站了起來,解釋,“就是咱們之前商量買鋪面的老闆。”

徐程程這會已經顧不得要問安安什麼事情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安安手上憑空多出來的一顆人蔘,她伸手指着人蔘結巴,“這……這是哪裡來的?”

安安笑眯眯的,“從家裡帶過來的!”

徐程程有些暈,她狐疑,“來上海玩,還帶人蔘?”

“嗯嗯!”,安安點了點頭,“我去把人蔘拿下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下去?”

徐程程擡手抓了抓腦袋,不信,“真是從太鬆縣帶過來的?”

“對啊!你沒看到我剛從行李箱裡面拿出來的?”

“沒有!又好像有!”,徐程程被安安給忽悠的迷瞪瞪的。

等安安她們兩個下來的時候,談判已經到了末尾了,至於合同也已經簽好了,不過原本安安是二老闆的,卻被陸衍給爭取成了大老闆,而李靜躍卻成了二老闆。

對於這個身份調換的事情,李靜躍也接受了,實在是他的身份也不方便直接出面,因爲他的名下畢竟掛着紡織廠門市部老闆這一頭銜,其次是這次的新開的鋪面上,從主意到鋪面,再到錢財基本都是安安這邊搞定的,相反他這個地頭蛇反而沒幫上什麼忙。

對於陸衍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李靜躍沒有任何反對,反而欣然接受。

安安聽到自己不過上去拿了一根人蔘下來的時候,身份突然成二老闆變成了大老闆,她怔了一下,看了看陸衍,見陸衍對她點了點頭,她這纔開口,“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好?”,畢竟她馬上就要離開上海了,這家鋪子到最後還是需要李靜躍來經營,而她不過是從中出了一些力而已,甚至很多力都是陸衍幫忙的,她自己實在是成了一個廢物。

李靜躍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好,這是你應得的。”,這家鋪子他一沒出錢,而沒找店,三沒有最爲關鍵的技術設計,大頭都是安安承擔的,這一點李靜躍看的很清楚。

安安轉念一想,便沒有在推遲,“下次開分鋪的時候,到時候你是大老闆!”,不過是調換了一下,等他們開分鋪的時候,讓李靜躍佔大頭就行了。

如今第一家店鋪還沒有開張呢!安安就這麼自信的要開分店了。

旁邊的三個男人面面相覷,還是李靜躍到底是個商人,反應的快,立馬應承了下來,“成,分鋪的時候歸我當大老闆,不過這要借你吉言了。”,開鋪子做生意,最怕生意不好虧本的,可是如今鋪子還沒開張呢!這小丫頭就信誓旦旦的一定會開分店,當商人的誰不喜歡這種好寓意的話。

李靜躍也不例外。

事情都談妥當以後,安安就跟着陸衍一塊出了門,把野山參遞給了許黑子,許黑子看到這人蔘的時候有些激動他,他搓了搓手,“弟妹,往後有我許黑子在的一天,若是老四敢欺負你,你就儘管來上海找我,我們許家別的不多,就空房子多,到時候一定給你留一間。”

他的話音剛落。

陸衍的臉色黑了一半,這是當着他的面,慫恿着他媳婦往後離家出走呢!

倒是安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一雙水潤的眸子看着陸衍的時候裡面情意綿綿的,她抿着嘴笑,“不會的,衍哥不會欺負的我的!”,只有我欺負他的份,不過到底要給陸衍留點面子,安安並並未把這話給說出來。

陸衍摟着安安的肩膀,得意,“黑子,我家安安最乖巧的,纔不會受到你這種人的挑撥。”,說完,他直接指了指對面的路口,“還不回去,家裡的老孃和媳婦都在等着你呢!”

許黑子覺得陸衍這人吧!不僅看着冷,心也是黑的,這纔剛用完就趕着他走,他樂呵呵的,“老四,往後有你磨的。”,結了婚才知道,女人是個最爲麻煩的生物。

瞧着陸衍現在就把這小姑娘給寵上了天,那眼裡心裡都是滿滿的情誼,就知道了,老四這輩子算是栽到了這俏生生的小丫頭手裡面了。

可不是啊!他認識陸衍的時候,那時候陸衍還是個愣頭青,一天到晚只知道訓練,眼裡面也只有訓練,從來不把自己當人看,要知道那個時候部隊裡面可是有文藝兵的,那臺柱子可沒少對陸衍獻殷勤,可是陸衍這小子,眼睛跟瞎了一樣,完全當做沒看見。

想一想,那個時候的陸衍,多硬氣的一個人啊!哪怕是受罰,也不會服一聲軟,更不用說幫兄弟們求情了。

如今,爲了安安那小丫頭開鋪子,怕是把往前兒的關係都跑了一遍,甚至都到了他這裡。

許黑子搖了搖頭,怕是往後啊!比他還要怕老婆,想到這裡,他幸災樂禍的笑了出來,當初他們住在一塊地幾個,還編排過老四,說是到時候唯獨他會打一輩子的老光棍,倒是沒想到……

成了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當然是他許黑子了。

送走了許黑子,安安和陸衍兩人站門口看了一會,見到沒了人影以後,安安也不急着進去,她倚在門框上,認真,“衍哥!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她不是不長眼色,更不是沒心沒肺,陸衍做的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從一開始跟着她一塊千里迢迢的從太鬆縣到上海,車上的打點的仔仔細細的,在到了上海以後,各方面都記着她,甚至連她突然奇想的要在上海開個鋪子,他也二話不說就幫忙找關係,找鋪子,甚至錢不夠的時候,也是陸衍幫忙填上的。

安安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啊!遇到這麼一個一心一意爲她着想的人。

很少見到安安這般煽情的時候,陸衍挑了挑眉毛,脣角帶着笑意,神色也柔和了幾分,“傻丫頭,跟我客氣什麼!”

“晚上你是住李家,還是跟我一塊去我那塊住着?”,陸衍直接趁機提着條件。

安安一怔,這是主動邀請她去他住的地方嗎?回過味兒來的安安,小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瞪着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不去!”

安安不知道,她這會的樣子像極了小野貓,在捍衛自己的領地,瞪着眼睛鼓着嘴兒的時候,別提有多可愛了。

陸衍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安安鼓包包的臉,故意,“那真真是可惜了。”,戀愛中的男人滿腦子都是自己心愛的姑娘,陸衍也不例外。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和安安黏在一塊,但是幸好!他還是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說這話也就是故意逗逗安安,真要是安安跟去了,陸衍又別提有多糾結了。

這個年頭名聲對於小姑娘來說那是頂頂的重要的,你說他下口吧!那真真是有些壞良心了,他捨不得往後讓安安被人說半分不是。

若是不下口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單身了二十幾年的老男人,那活活要憋死哦!

最好的法子,還是兩人白天見面,晚上的時候,各做各的事情免得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