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回來！”長爸爸進門就是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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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沒見長爺爺臉色不好嗎！現在可不是訓話的時候, 長盛趕緊拉了長爸爸一下，望向這邊撩了粉幹正準備往嘴裡送，聽着聲了茫然看過來的長十八, 對, 還有他邊上跟着動作的霍衍, 一陣心虛。也不知道剛纔自己怎麼腦子一抽, 就把爸媽叫起來趕過來了。
本來他是想着一家人說合說合, 緩和下關係，上次告狀的事還是自己不對，這長爸爸開口就是一頓訓, 還緩和個屁啊！
長小媽沒說話，只是看了長十八和霍衍一眼, 默默退到長爸爸身後去, 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 不動聲色瞥了已經黑臉的長爺爺一眼。
長爺爺回頭輕聲對長十八和霍衍說：“吃你們的。”看向那邊三人卻是沒什麼好臉色，“怎麼？凌晨也不睡, 特意堵我家門口趕我大孫子，是不是！”
“爸，你看你說的。要不是大盛回家說，我還不知道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回來了……”長爸爸陪着笑，一心急脫口而出, 被長家小媽一拉衣袖, 趕緊把後半句吞了回去, 看着長爺爺的表情訕訕的。
長爺爺掃了長盛一眼, 冷淡說：“來訓我大孫子, 你們就馬上滾回去睡。來看我老頭子的，我老頭子晚上覺淺, 明兒一早再來。”
“爸，你看你說的。”
長爸爸自己被老爺子訓成孫子，見邊上長十八和那個一塊兒上新聞的不要臉的男人一起呼哧呼哧吃得歡快，心裡嘔得要死，豁出去臉皮不要，也要跟老爺子說道說道，“爸你是不知道，你這大孫子那是不要臉皮啊！我們長家的臉都被他丟光了！他有病、竟然跑去喜歡男人，還、還鬧上了新聞……現在網上到處都是說這事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大盛在學校裡都有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的……”
長十八啪一下擱下筷子，引得一屋子人看過去，正好了，他噌地站起來就要罵人，誰知霍衍一個側身，竟是一臉真誠說：“你不吃了？不吃我都吃了。爺爺做的湯粉幹太好吃了！”
長十八跟被泄氣的氣球似的，眨眨眼，懵懵點頭。
氣氛頓時鬆快起來。
長爺爺被氣得發青的臉色也好了很多，笑說：“喜歡鍋裡還有，晚上少吃點，等會兒纔好睡。等明天再給你們做其他好吃的。”
“謝謝爺爺。”霍衍驟然化身嘴甜狂魔，賣得一手博好感騷操作。
這邊一鬧騰，成功將門口三人忽略了徹底。
長爸爸氣得更厲害了。
長爺爺回頭一看他們那張臉，就覺得辣眼睛，虎着臉說：“他們兩個是我答應的，你要是覺得丟你長家臉了，你們就分出去單過，別做長家人。很晚了，我老頭子就不送了，趕緊走。”
老爺子直接越過人去，打開大門，擺足了趕人的架勢。
親耳聽到長爺爺對兩人關係的承認，霍衍和長十八都很高興，但又擔心長爺爺是話趕話，才說到這個份上的，只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換個眼神，暫且按下不談。
“爸——”
長爸爸想說你老糊塗了！到底覺得多不講理，固執也是自家老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也餓了，還有粉幹嗎？我要吃一碗。”
“自己去盛。”長爺爺到底是沒趕人走，硬邦邦丟下一句，不幫着盛一碗，算是對兒子最大的氣性了。
於是長家三口一人一碗湯粉幹坐到霍衍和長十八面前呼哧呼哧吃起來。
霍衍三兩口吃完剩下的湯粉幹，隨意擦了擦嘴，跟長爺爺說話：“爺爺，那酒您睡前喝點，對睡眠好，您覺淺，現在剛好可以喝。”
他是做足了不搭理對方三人的心思，連眼神都不帶掃過去的。但老爺子覺淺，對門一家還賴吵吵，這點他肯定是要上眼藥的。身爲會懟黑粉的男神，就是這麼大氣性。
無奈長爺爺心大得很，沒懂霍衍的心思。他最好酒，聽霍衍讓他喝酒，頓時高興起來，樂呵呵地過去拿了酒，拆個包裝都讓他高興。
長爸爸呼哧湯粉乾的空蕩擡頭看了一眼：“哎爸，你別拆！”
聲兒太大，嚇了大傢伙一跳！
長爺爺沒好氣說：“我拆我自己的酒，關你什麼事。”順手就撕了外包裝一個大口子。
“哎喲。”
長爸爸猛地跳起來，過去一把搶了酒說，“可惜了，可惜了。”順手就把酒捧自己懷裡了，心疼說，“爸，大盛這不是要選研究生導師了嘛，他們幾個一起的學生商量着要送教授點東西，人教授可是京裡來的，見過好東西。我正愁呢，你這酒包裝的也好，上頭還是外文，送出去也體面，萬一教授對大盛多照顧些呢？這誰給你送的？我正好送人……你要喝酒，我去超市給你買一箱行了吧？”
不說長小媽和長盛，長爸爸這操作，連長爺爺和長十八都看傻了。
長盛看看似笑非笑的霍衍，只覺得臉上燒得慌，長爺爺這也就長十八和霍衍來了，能是誰送的？他連忙說：“爸你說什麼呢。那酒肯定是哥帶回來給爺爺的……怎麼能拿走送教授……”
長爸爸不講理說：“那正好。這小子那麼久不回來，給弟弟兩瓶酒怎麼了？！竟然是你帶回來的，那你再給你爺爺帶兩瓶！”
霍衍笑眯眯按住要跳腳的長十八，姿態隨意說：“沒事，讓他送。他敢送，教授也不敢收爸爸我的禮。肯定老實給爺爺送回來。”
“小兔崽子，誰是你爸爸！你別跟我瞎喊，不要臉！”長爸爸不樂意了。
霍衍：“……”臉差點裂了。誰TM喊你了！
終日拿自己當人爸爸的男神，撞上也白目的，一口血嘔起來，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長十八偏過頭去，死死憋住笑。不行，那是男神，不能不給男神面子！不過這樣的男神好好笑啊！
懂“爸爸”這個梗的長盛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不過其他人不懂，所以關注點沒在這上頭，長爺爺真心以爲霍衍是見自己承認了他們，想着緩和關係，才主動喊了爸爸的。
倒是長小媽注意了話裡的重點，立馬就遲疑了，生怕節外生枝，再連累自己兒子得罪導師。終於說了進門這頭一句話：“你看你，搶爸的酒成什麼樣子！這是小十八送給爸的，那就是爸的，還不給爸放回去？咱們大盛的事，咱們再想想就是了。教授一個做學問的，還真能獅子大開口？！”
“就是，爸！”長盛只想讓自家老爸可別再丟臉了。
霍衍臉還是裂的，一副你送吧，我看着你送的模樣。
長爸爸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狐疑地看看霍衍，再看看長十八臉色，覺得指不定是這大兒子坑自己，於是把酒往長爺爺懷裡一塞，哼了幾聲說：“兩瓶破酒罷了，誰稀罕！”
這一通鬧的，實在丟臉！長爺爺覺得丟臉，乾脆趕人：“吃也吃了，趕緊給我走！走，都走！”
長小媽和長盛都丟了大臉，完全不知道自己幹嘛不睡覺過來，也不多留了，黑着臉拽了長爸爸回對門。
送走三人，已經臨近凌晨3點。
長爺爺的精神頭一下子就頹起來，但卻沒讓長十八和霍衍去睡，招呼他們繼續坐沙發上，先表態說：“剛跟小十八爸爸說的話，我是想好了的。小十八說帶人回來，我就答應了。雖然覺得很遺憾，他不能跟普通人娶妻生子。”
他望向霍衍，眼神軟和，一點都不鋒利，反而有些可憐，可也沒少了長輩的豁達，“小十八爸爸不好，但也是我寵着長大的，你要對他好。他打電話回來說帶你回來的小心思，我知道！我不要求你們年輕人說一定要一輩子怎麼樣怎麼樣，只希望你們在一起覺得開心就夠了。要是以後分了，也不要互相怨恨。小十八是，你也是！”
霍衍肅容說：“好！”
長十八也用力點頭表態！
長爺爺笑出一口假牙，連連點頭：“好！好！你們都好好的。你們這次回來是有事要辦吧？不急就多住幾天。今天太晚了，快回去睡……”
“不忙。”
霍衍說，“十八跟我說了關於他從您這兒繼承成爲長家第十八代領頭石獅子的事，他人迷糊，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放心，想找爺爺問問，這對他有沒有什麼影響？還有他一激動就變成石獅子有沒有辦法改？他現在畢竟是公衆人物了，經常在工作中忽然不見，雖然能用大變活人糊弄，但剛開始瞧個新鮮，久了還是會讓人對他有意見。還有他是一直變成同一頭石獅子嗎？還是以後會變？”
眼見霍衍這麼關係長十八，因爲霍衍是大明星，一顆心其實懸得高高的的長爺爺立刻就踏實了，高興擺手說：“沒事兒，只要自己學會控制就好了。石獅子也跟正常的石獅子一樣，領頭的石獅子一代裡就那一頭，不會變。除非發生意外，那頭石獅子碎了或是被破壞了，一般都不會變。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據說之所以長家世代要選一人變石獅子，主要是爲了傳承石獅子的製作技藝。大概是不怎麼重要，所以我知道的也就這些。”
長爺爺看着長十八分明對自己滿臉內疚，卻還是堅定握着霍衍的手，嘆了口氣，反過來柔聲寬慰他說：“沒事兒，技藝失傳也就失傳了，這是時代發展的必然，不要強求。能到你這一代，已經不錯了，畢竟你還能找着石獅子，等以後石獅子都找不着了，也就沒必要領頭不領頭，第幾代第幾代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石獅子也一樣。”長爺爺心寬得很。
至於能通過石獅子中轉，像瞬移一樣到某個地方，這是對長家作爲世代領導石獅子的饋贈，可以安心用起來。只是多少留個心眼，別叫有心之人知道了，麻煩是一回事，主要還是太危險。
最後長爺爺叮囑，千萬不能讓石獅子紅了眼睛，被人點破，否則會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具體是什麼事，長爺爺也不知道，這原則是上頭祖宗傳下來的，只叮囑小輩要遵守。
“那我可以把十八穿的那頭石獅子搬回家來嗎？”霍衍又打起了胡家鎮宅石獅子的主意。
長爺爺搖頭：“不行的。咱們領頭石獅子也是要鎮宅的，既然是鎮宅，石獅子你怎麼搬，鎮的都是那家的宅，軀殼可以動，魂卻不會變的。”
霍衍深覺遺憾。
畢竟他都想好了，萬一長十八學不會控制，兩人親親抱抱的時候，他一下子變成石獅子，要是石獅子搬回家來……好吧，也不能對石獅子做什麼！
但知道石獅子就是長十八，總比興致正高，男朋友突然穿到別人家門口做鎮宅石獅子去了要好吧？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