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埋怨,聞大姐很委屈,“三弟位高權重,大侄子也是個有出息的,我這不是想着先下手爲強把侄女給咱小五訂下嗎?我是她姑母,還能虧待了她去?”
她還覺得自己挺有理的,賴頭兒子是自己的好,聞大姐就是這種想法。姜家嫡庶五個兒子,有三個是聞大姐所出,她最看重長子,但最寵愛的卻是這個小兒子。
在她眼裡,小兒子哪哪都好,就沒一處不好的。至於男人說的頑劣,聞大姐嗤之以鼻,男孩子小時候哪有不淘氣的?越是淘氣的孩子長大了越有出息。
聞大姐沒有自知之明,姜姐夫有。他無語地瞪着夫人,侯爺兼尚書之女,這般貴重的身份,他也知道要先下手爲強呀!可拿什麼先下手爲強?他不過是個五品的武將,門第根本就不相配,要是小五人才出衆還好,他仗着姐夫的身份厚着臉皮求一求,可小五……拿不出手哇!
至於婆婆又是姑母,不會虧待她……就憑小舅子的身份,愛女嫁到誰家都不會受了委屈。
這個愚婦,好好的一門親戚都被她作遠了。若不是顧忌着岳家的勢力,姜姐夫真想給她一個大嘴巴子。
夫妻兩個誰也沒注意到外頭有人來了,又悄悄離開了。
聞大姐的長子已經成親五六年了,妻子陳氏,生了一兒一女了。姜大資質並不多突出,跟在父親身邊做事,打算子承父業。
“大爺,出大事了!”陳氏急匆匆回到他們院子,一見到姜大就撲了過去。
“又怎麼了?”姜大見她一副被狗追的樣子,也是很無語。他娶的這個妻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咋咋呼呼。
在自個家裡,能出什麼大事?姜大一點都沒當回事。
“下去,下去。”陳氏擺手把屋裡伺候的人攆了出去,還不放心,自己到門邊往左右看了看,這才折身回來,“大爺,我跟你說……”
姜大驚了,“真的?”
陳氏點頭,“千真萬確,我親耳聽到的。”
姜大嘴角一抽,“你又去偷聽爹孃說話?沒被發現吧?”妻子這般,讓他說什麼好呢?姜大覺得有些臉熱。
陳氏得意洋洋,“當然沒有了,其實這也怪不得我,是母親他們說話聲音太大,我也不是存心偷聽的。”她不以爲然,“若不是我今天聽到了,還不知道母親這樣偏心五弟,五弟若真娶了三舅舅家的表妹,大爺你怎麼辦?可別忘了你纔是嫡長子。”
怕被人發現,她只聽到婆婆寫信回京有意給小叔子訂下三舅舅家的表妹就離開了。且公婆說話聲音時大時小,“儘快給小五訂下婚事”那句被她完美錯過了,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誤會。
“什麼怎麼辦?就算小五娶了三舅舅家的表妹,我也是家裡的嫡長子。小五能得一門好親事,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爲他高興。”姜大瞪了妻子一眼,怕她惹事,警告道:“這都是爹孃的決定,你少跟着摻和。”
陳氏急了,“大爺,你怎麼這麼傻呢?都是一樣的外甥,大爺居長,若有幫扶,先得可着你來。五弟若成了三舅舅的女婿,三舅舅還不得全心全意培養五弟?還能輪到大爺你嗎?大爺,你不想進京了?”
反正她是想,做夢都想。要不然她爹官位比公公高,她何必嫁到聞家?不就衝着大爺外家的勢力嗎?
姜大若有所思,不得不承認妻子的話是對的,外甥和女婿,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到底是男人,比陳氏這個內宅夫人有見識多了。
“你也說了這是孃的意思,三舅舅還不一定同意呢。嗯,三舅舅應該不同意,要不然也不會讓人來教訓……跟爹切磋了。”姜大思維開闊了,“你不要多想了,這事成不了。”
之前他是被妻子的話驚住了,現在細想想,越想越處處是破綻。他們姜傢什麼身份,小五什麼樣,就算有娘在裡頭牽扯着,三舅舅可不是糊塗的,怎麼可能把表妹嫁到他們家來?
這一回三舅舅派人過來,說是看望孃的,其實是表明態度的吧!要不然一個護衛,怎麼敢揍爹?這是代三舅舅揍的。
“你那三舅舅……”陳氏遲疑着。
姜大直了直腰,“娘比三舅舅大上六七歲,她出嫁的時候三舅舅還小,有什麼姐弟情分?聽娘說,三舅舅打小就性子古怪,跟誰都不親。現在……”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位舅舅的面,只能從外祖母的來信上窺得一斑,“聽說是個手段了得的。”他壓低聲音。
“手段了得?”陳氏看過來。
姜大點點頭,“你想,三舅舅纔多大,三十多歲吧,就已經位居二品尚書之位了,滿朝誰有他升得快?我爹纔不過一個區區五品。這不是手段了得是什麼?”
這一回三舅舅領旨下江南賑災,滿朝那麼多官員,這麼重要的差事偏落在他身上,可見他在朝中的地位了。
陳氏滿眼羨慕,女人若能嫁得這樣的夫君,這輩子都沒有遺憾了。
想到這她心中一動,“大爺,能不能讓母親託三舅舅給你謀個京裡的差事?親戚親戚,經常來往才更親,咱們在這溪田,常年也見不到三舅舅和外祖父他們的面呀!”
雖然是親舅舅,也算是天底下最親的親戚了,可從未謀面,能有什麼感情?到了下一代就更加疏遠了。
陳氏覺得公公和婆婆太沒成算了,窩在溪田這個小地方,就算稱王稱霸又有什麼意思。要是她家有這樣的貴親,不說進京,也早把兒女送進侯府養着了。在跟前長大,外甥和兒子又能差多少呢?
姜大十分心動,“這話是正理,我回頭就找母親商議。”他資質雖不多出衆,勝在跟在親爹身邊也學了不少,進禁軍當個侍衛還是很有自信的。
姜姐夫和聞大姐商量了一晚,再是不情願,還是按親弟的要求給小兒子訂了一門親事,女方是姜姐夫的副手。
姜家這邊一交換了信物,卓正揚就領着黑臉護衛告辭上路了,留下心情複雜的姜家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