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賀老夫人來看她時,提及她的肚子比正常六個多月的有孕婦人肚子要挺上許多,看着似乎也大了一些。
蘇玉錦這一胎的懷像有些靠前,肚子也是往前長,蘇玉錦只當是因爲肚子形狀的緣故影響了視覺而已,並不怎麼在意。
且懷孕的月份和預產期皆是以最後一次生理期的時間來推斷得知,但實際上會有一定的時間差,而這時間差最長可以接近一個月。
所以蘇玉錦也只覺得自己的肚子比尋常月份略大上一些,不過只是因爲懷孕時間差的原因,並沒有多想。
現在賀嚴修突然提及這件事……
蘇玉錦抿了抿脣,在第二日薛太醫前來請平安脈時,詢問道,“薛太醫可覺得我這脈象有什麼與尋常婦人不同之處?”
薛太醫聞言,頓時有些猶豫,微微蹙眉,“老朽前幾次爲平安郡主診脈時,察覺出來些許不同,但一時有些吃不準,還不敢下了斷言。”
“今日來爲平安郡主診脈,這脈象更加強烈,但也看不出來哪裡有什麼不妥,可是平安郡主覺得身體哪裡有些不舒服?”
“舒服是沒有的,只是我覺得我這肚子有些大,這兩日胎動時感覺動作幅度也有些大。”
蘇玉錦道,“所以猜想着,腹中是否會有雙生胎?”
薛太醫眉頭擰的越發深,“平安郡主若是這般說的話,倒也極有可能,這脈象上的異常也就可以解釋了。”
“只是老朽雖然熟讀醫術,從醫數十年,但大多大夫均不能在脈象上斷言是否是雙生胎,平安郡主若是想要求證一番的話,可讓經驗老道的穩婆前來,讓其仔細摸一摸郡主此時腹中胎兒的位置,大約便可以斷定了。”
薛太醫本是精通婦陰之科的大夫,原也有分辨的能力,只是他身爲男子,多有不便,只能煩勞蘇玉錦去請了旁人。
“明白了。”蘇玉錦點頭,“有勞薛太醫。”
“平安郡主客氣。”薛太醫笑道,“平安郡主如今月份漸大,可以適當增加一下活動量,也可以多出去走上一走。”
“是這樣。”蘇玉錦連連點頭。
母體在懷孕期間會積攢一定的營養,囤積一定的脂肪以備生產。
這段時日需得更加註意體育鍛煉,一來可以讓身體更加健康,生產時少受一些罪過,二來也免得身形嚴重走樣。
且現如今冬日天氣寒冷,成日窩在屋中,越發怕外頭的寒風,連門窗都不敢多開,屋中的空氣難免不新鮮。
多出去走上一走,是現如今最合適的安排。
蘇玉錦將此事記在了心上,在送走了薛太醫後,便尋了由頭在外頭走上一走,舒展一番筋骨。
待走的累了,回屋歇息時,穩婆也到了屋中。
穩婆姓馬,在京城小有名氣,接生了許多人家,經驗頗爲老道。
爲了能夠讓蘇玉錦安心待產,生產之時不出任何問題,賀夫人許以重金,早早地將馬穩婆請到家中,與宮中的兩位姑姑一併照顧蘇玉錦的飲食起居,日常養胎。
蘇玉錦說明了箇中原委,笑道,“實在是心中不放心的很,思來想去的,還是煩勞馬嬸子給看上一看。”
馬穩婆一聽蘇玉錦的話,頓時笑了起來,“先前看郡主的肚子偏大一些,原是猜想過,卻又怕猜得不對了惹人笑話,便想着等到胎兒入盆時,再好好看上一看也不耽誤。”
“現如今郡主既是往這邊猜想,那我便幫郡主好好看上一看,煩勞郡主平躺在牀上即可。” 說話間,馬穩婆扶着蘇玉錦在牀上躺下,爲防止蘇玉錦躺着不舒服,特地將她的腿微微蜷縮起來。
“可能略有些不舒服,郡主忍着些。”
馬穩婆一邊說話,一邊將手放在了蘇玉錦的肚子上。
先是摩挲了一番,緊接着試探性的摁了摁,待腹中的胎兒有所反應時,則是引導着讓胎兒跟着她摁着的節奏來動。
在馬穩婆的動作下,蘇玉錦腹中的胎動越發明顯,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
而很快,蘇玉錦感覺到了異樣。
胎動集中在兩個不同的位置,而且距離有些遠,遠遠超過了一個胎兒此時應有的身高長度。
“這……”蘇玉錦挑了眉。
“郡主應該也察覺出來了。”馬穩婆笑道,“郡主的腹中應該是雙生胎沒錯,且兩個胎兒皆是十分康健。”
“恭喜郡主。”馬穩婆福了一福,“只是這一下子懷了兩個,會比尋常有孕的婦人更加辛苦一些,郡主也要格外當心,注意保養。”
“是,多謝馬嬸子。”蘇玉錦道了謝,又讓青葵取了銀子來獎賞,將其送了回去。
一下子懷了兩個……
意味着四個月後,她懷中便會有兩個粉雕玉琢一般的奶娃娃了。
一想到此處,蘇玉錦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而傍晚歸家的賀嚴修在得知此事後,亦是滿臉喜色,晚上睡覺前更是伏在蘇玉錦的肚子上聽了又聽,而後興沖沖地將蘇玉錦摟在懷中,“也不知道雙生胎是兩個男孩還是兩個女孩,又興許,是一對龍鳳胎?”
若是龍鳳胎的話,那就更好了。
這樣的話,往後他和蘇玉錦既能當祖父和祖母,又能做外祖父和外祖母,可謂十分圓滿。
看賀嚴修興沖沖地模樣,蘇玉錦的手搭在肚子上,笑道,“估摸着需得等到生產的時候才知道了。”
“這是自然。”賀嚴修笑着點點頭,將軟枕仔細地放在蘇玉錦的身側。
現如今蘇玉錦月份漸大,賀嚴修本就覺得她十分疲累,更擔憂足月後生產時的事,眼下知道她腹中懷有雙生胎,越發地開始擔憂。
女子生產,猶如一腳踏入了鬼門關,十分兇險。
皇后當初還是貴妃時,懷孕時不可謂不養得不精細,周圍更是有無數醫術精湛的太醫和醫女照料,生產小公主時都險些喪了性命,幸得蘇玉錦醫術了得,這才倖免。
那蘇玉錦生產時……
一想到這件事情,賀嚴修當晚便失了眠,而後的好幾晚上皆是睡眠不安,成日地憂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