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北夜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他轉頭問趙忠全。
“是啊,奴才也想不明白,這法子,不像是尋常的人能想出來的,甚是奇特。”
“冬天,漫天飛舞的傳單,也是應景。”
“如此一來,悠悠衆口,譚氏就算是想壓,也壓不下來了。”
“趙忠全,你去拿着傳單,找殿閣的人,啊,還有讓御史大夫那幫人瞧瞧,看看能不能看出來,是誰的手筆。”
“朕看那字跡工整,遒勁有力,京城裡頭有名的書生和文人也就那幾個,讓他們猜一猜是誰。”
“是,陛下,老奴去辦。”
趙忠全點點頭,他也很是好奇,這傳單上的內容是誰寫的,這整件事情是誰安排的。
“嗯,在朝堂上,堇之也十分聰明,深得朕心,只要堇之去譚府查,朕相信,一定能查出來什麼。”
雲北夜看了看遠方,似乎前方充滿了希望。
“這譚彪仗着自己有兵權在手裡,從不把朕放在眼裡,往日裡也是爲非作歹,無惡不作,若不是看在譚氏一族曾經的功勞,朕早就送他下大獄了!”
“陛下心繫百姓,如今這如雪的傳單,何嘗不是天助陛下呢?”
“依老奴愚見,咱們南陽日後一定越來越好,繁榮昌盛!”
“陛下,也必定與天齊壽!”
“就你會說話。”雲北夜拍了一下趙忠全的腦袋。
“趙忠全,去,讓御膳房給朕做一杯奶茶來!”
“今個兒高興!”
“是,陛下,奴才這就去。”趙忠全看着雲北夜高興,自己也跟着高興。
“哦,對了,朵朵還在上課,讓御膳房也做一杯奶茶,給朵朵送過去!”
“這高興的事兒,得和閨女一起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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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北夜坐在紫宸殿的軟榻上,脫了鞋,叫來兩個小太監給他捏肩揉腿,好不舒服。
……
譚府內,譚彪被禁軍“護送”着回到府上的時候,京兆尹的人已經將譚府的周圍圍了起來。
“哼,這金堇之,本王倒是小瞧他的,動作真快啊!”
“這麼快就把本王的王府給圍個水泄不通。”
原本聚集在譚府周圍的民衆們看到譚彪回來了,都高聲喊着,“狗雜種,就這還朝廷命官呢?!”
“誰?!”譚彪感覺身上吃痛,一看,肩膀上正留着雞蛋金黃的蛋液,隨後,爛菜葉子和臭雞蛋齊齊地往他身上扔着。
京兆尹的人看着這一切也並不阻攔,只是阻擋着民衆,不讓他們往譚府裡面闖。
譚彪顧不得發火,忍着心裡的怒火大步走進了譚府。
“王爺,王爺您沒事兒吧?”管家甄鵲德一臉焦急地迎上走進府的譚彪。
他看着譚彪身上的臭雞蛋,還有頭髮上的爛菜葉子,楞了一下,忙叫下人過來準備洗澡的熱水和替換的衣裳。
“本王能有什麼事?”譚彪冷冷地哼了一聲。
【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甄鵲德,你快派人去查,這傳單到底是誰鼓搗出來的。”
“這傳單可把本王給害慘了,若不是因爲這單子,陛下也不會派人來圍着譚府。”
“是,王爺,可是這怎麼查啊?”甄鵲德爲着自己主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裡很是焦急惱火,可是若說去查誰寫的這些東西,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跟了本王這麼久了,你是豬腦子嗎?!”譚彪踹了一腳甄鵲德的屁股。
“看看傳單的紙張,傳單上的字跡,再去京城裡面的書坊比對一下,不就行了?”
“甄鵲德,本王看你是真蠢吶!”
“是,是,王爺教訓的是,奴才這就去辦!”甄鵲德慌忙往門口快步走去。
“回來!”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嗎?!】
“別從大門走,門口都是京兆尹的人,即使出去了也容易被跟蹤,從密道走。”
“是,是,奴才曉得,王爺放心。”甄鵲德轉身,往密道的方向走。
……
晚上,甄鵲德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譚府。
譚彪的書房還亮着燭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雖然感覺很是疲累,但是完全睡不着。
“王爺。”甄鵲德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來。”
“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王爺,從紙張的成色和厚度來看,這傳單用的是麻料紙,從墨汁的深淺和浸染程度來看,用的是壽鬆堂的墨。”
“說重點。”譚彪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
“小的去了各個書坊,發現,同時用這麻料紙和壽鬆堂的墨的,只有城西的集賢書坊,也就是說這批傳單出自城西的集賢書坊。”
“集賢書坊?掌櫃的可抓起來盤問了?”
譚彪揉了揉眉心,【若是集賢書坊謄抄的傳單,抓到展櫃的便能逼供出幕後主使之人。】
【本王定要扒了他的皮,吸他的血,吃他的肉!】
“呃……”
“有屁快放,怎麼吞吞吐吐的?!”
“王爺,這集賢書坊的掌櫃是一個名叫方義的書生。”甄鵲德說着,晃了晃身子,他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此刻十分的疲累,腿也是酸的不行。
“方義?”
“他孃的,你管他叫什麼?抓起來嚴刑拷打,問出來幕後主使纔是關鍵!”
譚彪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天的煩悶情緒全都發泄在了管家甄鵲德的身上。
他瞪大了眼睛,舉起又大又厚的手掌,狠命地甩了一耳光在甄鵲德的臉上。
甄鵲德本就渾身無力,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更是承受不住,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王爺,王爺,息怒啊,王爺,這方義是關閣老,是殿閣大學士的姑爺!”
“就是關閣老死去的那個女兒的夫君!”
【方義……】
【殿閣大學士,關閣老,原來是那老頭子搞的鬼……】
【這老不死的……】
甄鵲德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臉,他的手摸到了溫熱的液體,放在眼前一看,是血,從耳根後流出來的血。
甄鵲德的心猛地一緊,整個人害怕緊張的不得了,此刻他只覺得臉頰和耳根更疼了。
“血……”
甄鵲德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