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雲朵朵心裡暖暖的。
……
王府內,南跨院的梨香殿內,連碧池在跑着鵝黃色桂花瓣的浴桶裡面一遍又一遍地搓着身體。
“秀兒,還臭嗎?”
從糞桶裡面出來的時候,連碧池都要被自己給噁心死了。
身上都是沾着的棕黃色的粘稠物體,散發着惡臭。
她還記得,她回府的時候,下人們那嫌棄、驚詫、恐慌的眼神。
“不臭了,郡主,郡主已經洗過好幾遍了。”
“髒東西,早就洗乾淨了。”
“郡主,您輕點兒,都被您搓紅了。”
秀兒有些無奈地看着連碧池,她家主子若是搓破了皮,她還要去請郎中,還要給她上藥,免不了又是一頓折騰。
“這桂花的味道有些太膩了。”
連碧池心中不滿地說道。
“是,郡主,那奴婢再去給您拿一些玫瑰花瓣。”
連碧池的丫鬟秀兒忙前忙後,整個寢殿水霧漫漫,花瓣飄向。
洗了三遍之後,連碧池才換上乾淨的白色衣裙走出來。
半靠在牀上,她捏起一顆梅子放在嘴裡,閉上了眼睛。
“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今日之事,不可對外面說起。”
丫鬟秀兒點點頭,可是,就算是她不說,二小姐難保不會說出去。
“郡主,奴婢給您捶捶腿。”
丫鬟坐在她的牀邊,輕柔着按摩着。
雖然,身上的紅點漸漸淡了,但是連碧池的身上依然隱隱作痛。
“你輕點兒!疼!”
秀兒的手減少了力道。
“這毒參的毒性,果然強。”
門外傳來腳步聲。
“姐姐,碧玉聽說您去馬球場刷糞桶了。”
“真是稀奇啊,妹妹長這麼大,還從未聽說過如此趣事呢!”
“想必啊,都城的閨閣女子們聽到此等趣事,定是要笑上一個月呢!”
耳邊響起嬌滴滴地女聲,連碧池睜開了眼睛。
來人正是她的妹妹,他爹的妾室生的女兒連碧玉。
連碧池疲累的很,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連碧玉,不耐煩地說道:“秀兒,送客。”
“姐姐,都是自家人,送什麼客啊?!”
連碧玉一邊說,一邊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寶兒,什麼味兒啊,你聞到沒?”
連碧玉身旁的丫鬟寶兒四處張望着,“一股臭味兒,像是,糞桶!”
連碧玉花枝亂顫地捂着嘴笑,滿臉的幸災樂禍與得意。
“誰說不是呢?”
她身旁的丫鬟寶兒附和着。
“哎呀,姐姐,妹妹把珍藏的桂花露給姐姐拿過來了,要不您再好好洗一洗,您多擦一擦。”
“這味道這麼衝,都城的女娘們,都不敢來咱們府上了!”
連碧玉將一個白瓷盒子放在了連碧池的牀邊。
“這麼低廉的東西也好意思拿給本郡主用?”
連碧池忍無可忍,她抓起白瓷盒子,大力地扔了出去。
“姐姐別這麼大的火氣嘛。”
“不然那,身上的臭味兒不容易散去!”
“啊,妹妹知道了,姐姐生氣,是因爲爹爹沒來看姐姐。”
連碧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姐姐也別怪爹爹,爹爹沒來看姐姐,實在是因爲,姐姐身上的味道不好聞。”
連碧玉嬌滴滴地說道,說完大聲笑了起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庶女也配到本郡主面前嚼舌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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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碧池氣得渾身發抖。
“我呸!一個妾室生的東西,給本郡主提鞋都不配?!”
“給本郡主滾出去!”
院子裡的吵鬧聲傳到了外面,外面傳來一箇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
“怎麼這麼吵?”
雍王皺着眉頭走了進來。
一看雍王走了進來,連碧池忙收斂了臉色,躺在牀上十分難受的樣子。
“爹爹,女兒給姐姐來送桂花露,可是……”
連碧玉沒有往下說,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白瓷碎片。
“碧池,碧玉也是一片好心。”雍王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在一旁說道。
他知道姐妹二人沒有什麼情分,平日裡也經常小打小鬧的,但是家裡的事情若是傳到外面可就不好了。
“多謝妹妹,秀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連碧池見自己父親的神色不對,瞪了一眼身旁服侍的丫鬟。
“妹妹好不容易送來一瓶桂花露,你怎麼還給打翻了?”
連碧池看着秀兒,挑了挑眉。
秀兒忽然反應過來,跪在地上,“都是奴婢不小心,奴婢該死!”
“好了,碧池,你好好休息,爹還有公務要處理。”
說完雍王離開了梨香殿,沒有再多做逗留。
連碧玉看雍王都沒有怎麼過問連碧池的身體,她開心地衝着連碧池做了個鬼臉,扭動着腰肢得意洋洋地走了出去。
連碧池氣得快要暈了過去:“這個賤人,和她娘一樣賤……”
……
次日清晨,蜀國大內管事章公公帶着皇太后王鳳如的懿旨來到了雍王府。
斥責連碧池行爲莽撞,心思不正,貶爲庶人。
都城內,傳言滿天飛,連碧池的光輝事蹟如今是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的最多的,便是這尊貴的郡主爲了解毒,泡了糞桶的事情。
雍王府,南跨院的梨香殿內,連碧池憔悴地躺在牀上。
“秀兒,本郡主不是郡主了?”
丫鬟秀兒點點頭,她早就勸過自己的主子,平日裡收斂一些,可是她不聽。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如今可到好,把自己的郡主和封號都給作妖作沒了。
“西跨院的妾室生的雜種,肯定樂開了花。”
“整個王府的人都在看本……都在看我的笑話。”
連碧玉的眼角流出一滴淚水。
丫鬟秀兒沒有說道,上次在馬球場,她聽南陽的使臣們嘮嗑,便知道這位南陽的九公主,別看年紀小,可是個厲害的主兒。
這次,她家主子,可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小姐……”
秀兒想安慰幾句,但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都城的大家小姐公子們,都知道了我的事情……”
“九城,肯定會嫌棄我,太子妃,怕是無望了……”
說到這兒,連碧池泣不成聲,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轉過身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一連數日,連碧池都因爲身體疼痛而在府上修養,出不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