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又欠你爸一個人情了。”王子浩笑道,不再繼續談價格的事情。
“王醫生您這見外了,見外了。”唐睿遠急忙謙讓道,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像王子浩這樣的人,自然是欠他人情越多越好,這樣以後他有事情找他也方便。
知父莫若女,唐睿遠雖然沒有把內心的喜樂表現出來,但唐小惠還是看了出來,心裡越發吃驚好奇,不知道這個少年人究竟有什麼厲害本事,竟然讓他爸這麼看重他的人情。
話提到這,王子浩就沒再繼續與唐睿遠客氣,而是轉而問起其他的玉石。
因爲他下午還要趕火車,時間有些緊張,所以並不想耽擱。
唐小惠是個做事情雷厲風行的女人,沒等王子浩再催,便把加工的師父請了來,把加工玉石的事情告訴他,讓他馬上加工,然後又打電話聯繫了主城的一個玉石商朋友。聯繫妥當之後,便親自帶着王子浩趕過去,唐睿遠本來下午還有其他的事情,但自然沒有陪王子浩重要,便跟着一起趕過去。
趁着坐車的功夫,唐睿遠問了不少中醫的事情。這回他不再像火車上一樣,存着考究王子浩的心思,而是把心頭一些醫學的困惑拿出來請教王子浩。
王子浩因爲覺得欠了唐睿遠人情,再加唐睿遠這人也確實不錯,也沒怎麼保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讓唐睿遠收穫頗豐,而開車的唐小惠則驚得一塌糊塗,路上差點出了一次車禍。
她做夢也沒想到,在渝江市竟然還有人能在中醫上指點自己的父親,而且還是個少年人。
她父親是博士生導師,那豈不是說這少年人也可以帶博士了?光想想,唐小惠就覺得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
因爲有唐小惠這位行家在,那位玉石商倒沒敢坑王子浩,而且王子浩挑玉石是根據玉石對靈氣聚攏和蘊藏強弱來判斷的,基本一挑一個準,那玉石商算想以次充好都難。
又花了九萬四千塊,王子浩拿到了大概可以加工四五十塊玉牌的玉石,如此一來算之前花去的,剛好是三十七萬整。
付錢的時候,王子浩想想還能剩下九十三萬,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否則一下子花去掉九十八萬,還真有點一下子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實際,算用掉九十八萬,王子浩還能剩下三十二萬,這樣一筆錢對於普通人家而言還是一筆鉅款。只是人性是這樣,當你擁有過一百多萬之後,再回頭來看三十幾萬,就覺得自己窮了。
重新回到江地珠寶,唐小惠幫王子浩安排和監督打磨玉牌的事情,而王子浩和唐睿遠兩人則佔用了她的辦公室,一起談論中醫方面的知識。
這一通談論下來,唐睿遠是徹底地被王子浩折服,雖然嘴巴還是王醫生叫着,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授業老師,把自己當成了學生來看待。
大概在四點半的光景,在唐小惠親自監督催促下,王子浩要的玉牌終於全部打磨出來,然後又親自開車將他送到了火車站。
登上返程的火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的火車站,以及火車站後面的高樓大廈,想起自己包裡有着一百九十八塊價值三十七萬的玉牌,錢包裡裝着一張存有九十三萬的銀行卡,王子浩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一次的主城之行,給了他太多從前所沒有的經歷,接觸了太多他以前絕對不可能接觸到的人物,心智似乎在不知不居變得成熟起來。
果然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如果不是坐出租車被坑,如果不是劉科長那宰起人來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如果不是遇到了唐睿遠父女,我又怎麼可能如此深刻地體會到人心的險惡和善良呢?如果不是買玉,我又怎麼可能知道玉石這一行業裡面水是那麼深呢?
想着想着,王子浩腦子裡又不由得浮現出那完美得如同雕塑般的潔白身子。動人的眼神,姣好的容顏,細長的脖頸,纖細的腰肢,修長而筆直的雙腿……
“打住!打住!王子浩你的思想怎麼可以這麼齷蹉呢?枉費柳姐那麼信任你!”王子浩很快意識過來自己不應該有這思想,急忙一邊暗暗自責,一邊剋制着不去想那畫面。
可那畫面像生命力極爲頑強的小草一樣,王子浩剛剛把它壓下去,它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破土而出。
“子浩?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今天沒去上課嗎?”在王子浩心裡做着鬥爭時,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啊,原來是周叔叔啊,你怎麼也在這裡?”王子浩急忙擡頭,看見是魏亞周的父親魏琛不由得大吃了一驚,緊跟着是暗暗叫苦不已。
這還真不好解釋啊!
“你這小子,我問你,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我是做生意的,當然有出差的時候。倒是你,一個高中生,怎麼不去學校,反倒跑城裡來了?”魏琛臉色微微一沉,帶着一絲嚴肅和審問的味道。
“我有一位姐姐在主城,她生病了,我特意來看她的。”王子浩知道魏琛是爲他好,所以倒不會惱怒他那審問的語氣,支吾了下,突然想起了柳嫣然,心一動,脫口回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爸媽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他們這麼放心你嗎?”魏琛聞言一邊在王子浩對面坐了下來,一邊問道,神色稍緩。
他的座位剛好是王子浩的對面。
“我爸媽都走不開,所以只有我一個人。”王子浩回道。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你這麼小一個人跑主城了,我家那小子也不知道什麼才能跟你一樣長大。對了,你姐病得厲害嗎?”魏琛聞言臉的嚴肅之色徹底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抹欣賞和慈愛。
“現在好多了。”王子浩回道,臉龐微微有些發燙,他從小是個誠實的孩子,還很少這麼當着人的面說謊。
“那好!”魏琛點點頭,臉露出了一抹微笑,道:“你要早點跟叔叔說,說不定還可以跟叔叔一道呢。”
“現在不是一道了嗎?”見魏琛不再問他去省城的事情,王子浩鬆了一口氣,笑道。
“那倒是。”魏琛點點頭笑了笑,然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不再怎麼說話,臉隱隱帶着一絲苦悶憂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