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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裡,小鳥在嘰嘰喳喳的叫着,山下農作的人們,偶爾會放下手裡的活兒,直起腰眺望,那山裡,有幾個女孩兒,在用青春、誓言吶喊,向天地間講述:“這份情,她們不會變!”
重複着唱了兩遍的夏天,喊得盡興了,回頭笑了,那三個人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就像曾經她們多次肩並肩一起一樣。
“你們記住了嗎?要不要我們一起來一遍?”
“我們今天腳下在搖晃,愛讓我們彼此更堅強,朋友啊,讓我們永遠不離不棄吧,一起度過那些痛和傷。我們今生難免有風浪,愛讓我們難免更堅強,用生命換每一個希望……”
劉芸唱痛快了,唱高興了,文工團的小妞記歌詞也快,卻納悶了,好奇地問夏天:“你怎麼把歌詞寫成腳下在搖晃?”
葉伯亭哈哈大笑接話:“她當時一定是喝多了寫的。”
李彤跟着附和:“要不說夏天這人不成不成呢!幹啥玩意兒都那麼與衆不同。寫個詞兒還腳下在搖晃,夏天你在京都經常喝啊?”
……
隨後,在很多年之後的很多時刻,夏天都會記起這首歌,每每記起那句歌詞和當時大家說的話……
夏天凝視葉伯亭:“亭子,我以後在你的問題上,再也不會考慮自己所處的位置。會是原來的夏天,無所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保持幾十年不變方針政策。”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
“那好,她倆不急,就你這事迫在眉睫。我就說說看。”
李彤端來兩碗酒:“還能成不?能成整進去再嘮。”
擦,夏天覺得她現在都要往山下栽愣的狀態了。就現在酒量,那還是和劉芸敞開了喝。鍛鍊試探的結果呢。
夏天抹抹嘴兒,擦乾了開始氣吞江河的侃侃而談,也不怕誰會多想,不是說好了要實話實說嘛,她這人,要麼不開口避開敏?感區,要麼開口必講大實話:
“亭子。你家不差錢兒、不差事兒。你就不懂婚姻中家庭中的困難。把一切都想象得很美好。因爲你有退路,你有爹媽和哥哥的幫助。你不承認這點都不行。
我承認現在家家好的也好不到哪去,差的也餓不死人。可我告訴你。那是沒碰到難事。一分錢憋倒英雄漢的,你沒親眼所見。就屈磊那人對你有多好,我以朋友的角度告訴你,他家一定有很多這事那事。這不是俗氣的問題。我就事論事。我怕你應付不了。擔心死了。
到時過日子能永遠依靠得住誰?你已經習慣生活上不受憋屈了,能忍得了過下去嗎?
好。我們再退一步,別人咋過你咋過。可你連生活方面如何省錢省吃儉用的習慣都沒有,你一時會很難適應。你這事兒,真得多琢磨。
我夏天支持這段情。但結婚絕對不是情誼就能維持住的。我這不叫愛慕虛榮,我這叫對現實低頭。”
劉芸拿着水壺奔了過來,拍怕夏天的後背:“喝多了咋地?別激動別激動。”
“嗚嗚。沒錢還沒辦法賺錢,眼睜睜看着卻幫不上忙。很鬧心的。”
另外仨人啞聲了。喝多了?這酒後愛哭的毛病可不咋好啊。唉!這是心裡有點兒苦啊。
葉伯亭蹲下直視着夏天:“我都懂,可連感情都要考慮那些,我認爲不純粹。支持我吧,夏天。你和我哥結婚第二天,我就要去親眼看看他家,見見他?媽,至少,用你的話說,無論爹媽我哥,還是我自己,婆婆那個身份管不住我,都會高看我的。”
“唉!亭子,你就犯傻吧。高看低看的,那玩意有啥用,頂吃頂喝啊?不過,你有一點兒倒是讓我支持,如果連往前走都要考慮再三,那段感情就不是純粹的。”
夏天說完,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喝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夏天已經不想去分別而論了。活得夠累的了,跟誰再都藏點兒啥,她覺得不配朋友二字。她希望她能把後世骨子裡帶來的劣根性,拋剩的越少越好,活得恣意盎然,真的只有十八歲。
李彤不贊同夏天的觀點,試圖辯論,可沒夏天能說啊,她倒是灑脫,也不管埋汰不埋汰,往地上一躺,也不嫌棄個髒:
“夏天,那哪能沒嫁人呢,就尋思那麼多呢?過日子得過起來才知道好賴。屈磊人不錯,你倆去京都了不知道,我從來了醫院才發現。
那真是但凡有時間就來給亭子送吃喝啊。雖然亭子都不咋稀罕給我了吧。都是便宜嘍搜的,可他剛掙多少錢啊?
人實在不比啥都強啊?那人對亭子好的,我覺得要是上了戰場只有一個生的機會,他指定對敵人喊向我開炮、放了亭子!”
哈哈哈哈,四個人莫名其妙地就笑了。
劉芸笑過接話:“我也認爲,只要喜歡,看見他就高興,比啥都強。亭子,放心大膽的去吧,跟你爸媽商量好了,不能先斬後奏啊!我會攢足禮錢的,我決定,之後幾個月不郵津貼回家啦。哈哈哈。到時買牛肉乾的錢,我就跟我爹孃說,都給你們隨禮啦。”
夏天想,以上就是她的後世思維裡的劣根性。總是沒有這個時代人做人做事純粹。仨人反對,就她一人繼續大言不慚地讓找條件好的呢!勸完一遍又一遍再考慮考慮。
是啊,連找對象都要有個幾樣標準,那真是愛嗎?唉!其實葉伯煊最開始就在她的條條框框裡,她承認,沒高富帥,她還真不一定。就從這一刻,甩掉沒用的,忘我的生活吧,我是一名七十年代的普通女兵,全情地投入到葉伯煊的溫柔裡,我要我愛上的不是團長,而是那個人。
之後四個人團團而坐,酒量也都被挑戰了個極限,實在是無力再繼續了。
嚼着花生米開始女性專欄類的話題。吐槽着各種各樣的同事關係。講述着不爲人知的心裡故事。都搶着話,飆着嗓門地引起大家的注意……